連續晴朗的天氣讓氣溫又回升了不少。
時節已是晚秋,但并沒有多少厚重的蕭瑟。
東方的天際吐出魚肚白時,雷洛在小腿、腰部分別綁了2.5公斤沙袋后下了公寓樓。沿著人行道跑步向海灣。
這是臨時決定的一條跑步線路,主要是去觀察海灣城堡。
雷洛有很強烈的緊迫感。
莊破找中間人調節,三聯幫既然同意會面,不找雷秋實麻煩的可能性居高不下,但前提是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最好的辦法就是破壞這一次會面,利用爭取到的時間,抓緊時間將精神力提升0.2個點。不給三聯幫再為難雷秋實的機會。
所以雷洛決定將余下來幾日的鍛煉都放在自身體重訓練層面,這項訓練也叫抗阻力訓練,訓練法有兩個顯而易見的好處,提升精力及其改善腦功能,很科學的解釋就是有效刺激腦細胞的持續生長,刺激大腦制造新的腦細胞和神經元,這有助于人們集中注意力,增強記憶力。訓練方式其實很簡單,彈力帶訓練、水中訓練、直立提拉、躬身提拉,臥推、杠鈴彎舉也算。
落下晨光中的街道中,鳥鳴之聲婉轉清脆,海風吹來時,還微微有些前夜的冰涼,他收回這些思緒,身形矯健的奔跑著。
穿過唐人街,向海灣前行就是菲爾莫爾區,這里是舊金山黑人比較最集中的區域,雷洛繞行向海灘。
但哪怕繞開核心區域,他的視線內也比比皆是沿街道扎起來的五顏六色帳篷及其隨處可見的空酒瓶、廢棄針頭,空氣中還有淡淡的尿味。
雷洛加快腳步,即將跑出這片社區時,一個熟悉的人影猛地出現在視線前方,他腳步慢了下來,視野中那人身穿不合身的西服,因為蹲身的原因,頭頂的地中海清晰可見。
是風水先生鄧公麟。
雷洛壓低落腳,無聲無息走了過去,來到對方身后。
順著鄧公麟的視線,他看到不遠處橋洞下,一個身材火辣的拉美女子身穿運動背心、短褲在做普拉提。
隨著肢體的舒展,曲線的張力、身段的火辣、棕色的肌膚,在晨光下一覽無余。
雷洛收回視線,抬腳踢了一下鄧公麟。
相貌猥瑣的男人“啊”的喊了一聲,前撲在地上。
“看夠了沒?”他說的是中文,結果原本都已經準備解釋我什么都沒做的鄧公麟反而罵罵咧咧起來:
“誰呀,多管閑事。”
雷洛雙手抱胸,看著站起來后轉過身子的鄧公麟。
死魚眼的男人先是一愣,隨后眉開眼笑:“是你呀,小兄弟,精氣神不錯,我就說了你是有福氣的人,在哪兒發達?”
“我的錢包呢?”
鄧公麟歪頭看著著雷洛:“什么意思?”
雷洛詐唬對方:“不說是吧,我揪你到美妞那邊,讓你看個夠。”
他伸手扣住對方手臂,反別到背后,推著向橋洞下方走去,口中還威脅著,“我一點都不懷疑橋洞這邊哪條臭水溝中不久之后會出現一具尸體。對了,葬經呢,到時候我給你念念。”
“停呀,是我拿的。”
“是偷的。”
“是我偷的。”
雷洛松手,“證件呢?”
“早就扔了,你是華裔,補辦不難。”
“有道理了是吧。”雷洛揚拳頭,對方縮了一下頸脖。
“你是不是還利用看風水的機會四下盜竊?”
“正職工作的時候從來不兼職。”
“呵,有職業道德,說吧,怎么處理此事?”
“你想怎辦?賠錢我沒有。”
“都花完了?”
“我資助幾個孤兒。”
“鬼信。”
“不騙你。”
“居住在哪兒?”
“貧民窟。”
雷洛看了看對方身上西服,就是在火車上時穿著的那一套,干凈是干凈,但也更加破舊了。
“在火車上你很健談,看風水辦喪事,接觸面廣,認不認識什么特殊的人?”
“你說的是哪一類人?”鄧公麟謹慎的問。
“能打探到消息,搞到一些特殊號碼的人。”
“認識,你要什么號碼?三四線女明星、模特?沒問題,菲爾莫爾區的黑人神通廣大著呢。”
“巡警、探員的電話號碼。”雷洛說道。
鄧公麟小聲開口:“還是想要送我到警局,不過你的錢包只有800美元,按照加州法律規定,950美元以內的盜竊不會被起訴與拘留。”
“鉆法律的空擋是吧?”
雷洛踢了一腳對方,鄧公麟不敢躲。
他其實并沒有刻意用力,但將近一個月的苛刻鍛煉下來,身體爆發力早就今非昔比,一腳落實,“啪”的一聲,鄧公麟身子趔趄,退出兩步。
雷洛倒是有點過意不去。
“疼不?”
“不疼!”
雷洛剎那間竟想到了雷秋實,某些層面,鄧公麟的性格和叔叔有相似之處的。都很有隱忍性。
“幫我找幾個人的號碼,事成之后一個號碼五十美元。盜竊錢包的事情一筆勾銷。”
“真的?”
“做不做。”
“做呀。”
雷洛迅速從大腦中調出了自三聯幫武道館得來的送禮名單。
“東區警署貝隆、布拉德。還有緝毒局名叫海蒂的探員。身份、職位都要,對了,再弄幾張電話卡、手機。”
“不是實名的?”鄧公麟問。
“你說呢?”
“那就是了,你要這些做什么?”
“明日就這個點,準備好在這兒等我。不該問的別問。”
“時間太急。”
雷洛看了看橋洞那邊的拉美女郎。
鄧公麟立刻改口:“能不能先墊點錢。”
“你的駕照本給我。”
“沒帶。”
雷洛搜身,鄧公麟立刻拿出錢包。還是自己的。
風水先生訕訕地從雷洛的錢包中拿出駕照本。
雷洛看了看,對方果真是居住在貧民區,他記了地址,將駕照本還給對方。
“就你一個人居住?”
“嗯。”
雷洛沒問對方為何獨居,點了點頭,“記住,明早在這兒等我。不見不散”
“好。”
他不再逗留,跑向海灣,鄧公麟則蹲在地上,從西裝口袋拿了一根煙,騰云駕霧的抽了起來。去找誰弄號碼呢?
要花錢,有點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