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燈下，雷洛到了停尸房所在兩層小樓。

值班室有一名男職工，他推門進入，對方迷惑的問：“先生，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里是停尸房？”

“沒走錯。”

“那你找誰？”

“找你。”

雷洛言落，跨步上前，手刀落在對方后腦勺。

那男子意識一沉，昏迷了過去。

在不確定對方身份前提下，雷洛并沒有下死手，力量控制的恰到好處，只會讓對方昏迷一個小時左右。

他脫下對方白大褂，穿在自己身上，四下搜尋，從值班室物品柜中拿了一條白色殮布，搭在左手臂，然后站在窗前，看著不遠處燈火輝煌的大樓。

并沒有等待太久，低空中一架警用運輸直升機飛行的轟鳴傳來，相同的時間里面，醫院四周警笛聲大作。

很顯然警署警車即將抵達時直升機才飛了過來，空中和地面的銜接天衣無縫，這種教科書的配合都是美警在面對成千上萬的暴力事件中千錘百煉出來的行動能力。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飛臨到醫院的是救援醫用直升機時，運輸直升機已經停在醫院大樓頂部的停機坪，十名舊金山特警隊隊員手持M4、霰彈槍、防彈盾牌從機艙跳躍了下來。

美利堅一些高犯罪率的特大城市當中警署都有自己的特勤隊，比如紐約、洛杉磯及其舊金山。

雷洛便在此時從值班室走了出去，快行向大樓，前行間眼角鳳尾斂去，臉面的油彩自行消散，恢復到了本來的樣子。

他進入大樓時，地面的美警已經沖進入了園區。

服務臺的醫院職工看到遠處的美警時面色驟變，那男子拉開抽屜，將一只紅色圓珠筆插入左領口下方的口袋。

然后準備拿槍的對方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雷洛，視線滑向他的口袋。

雷洛落下去的左手已經捂住對方嘴巴，右手擰了一下。

咔嚓的聲響，男子頭顱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垂了下去。

雷洛從對方身上拿出圓珠筆，插入自己口袋。

這是很容易就能觀察出來的結果，圓珠筆代表的是自己人。

雷洛用服務臺電話撥通了貝隆手機。

嘟嘟兩聲，聽筒中傳來已經晉升為副司長的對方說話：“喂，可是你？”

“是我，醫院工作人員中，但凡口袋插有紅色圓珠筆的都是三聯幫的人。”雷洛說完便掛斷電話，快步走向二樓。

……

大樓二層護士站。

阮青青聽到直升機、警車的轟鳴聲后刷地站了起來，快步走上前去拉開百葉窗，她視線下探便看到蜂擁進入院內的重裝美警。

“暴露了，是我和還是醫院？”

阮青青不知道雷洛解剖過尸體，因而無法確定這些警察是沖著自己來的還是醫院，她放下百葉窗，快步走出護士站。

等雷洛到了二樓時，阮青青已經出現在了院長辦公室門外。

她推開門就看到站在窗前的院長。

“院長，我可能暴露了。”

“不，是醫院暴露了。”

說話的男子轉過身來，卻是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相貌清瘦俊美，五官深邃而立體的白人。

“走吧！”

男子走了過來，拿起衣架上的西服搭在左手臂彎，隨后按動桌下的警報器。刺耳的蜂鳴聲剎那間徹響了醫院大樓。

多數的醫院工作人員并沒有意識到警報意味著什么，但以主治醫生為主的群體卻是在聽到警報的剎那，紛紛在口袋插了一支紅色圓珠筆。

然后有的從辦公室抽屜拿了槍，有的隨手拿了一把手術刀，就像是正常下班那樣，自如的走出辦公室，混入慌亂起來向外蜂擁的患者人群中向醫院外移動。

……

“警官，發生了什么事情？”一名走到二樓樓梯口的醫生很客氣地問沖上來的光頭副司長貝隆。

貝隆看了一眼對方口袋，毫不猶豫的扣下了霰彈槍扳機。

“呯！”

無數個血洞猛地就從醫生臉上，身上綻開來。

“GO ，GO ，GO……”

貝隆轟飛對方，前行中打戰術手勢，順著樓梯沖上來的美警立刻三人一組轉化隊形，突擊了出去。

霰彈槍的轟擊響起時雷洛已經到三樓，迎面有兩名醫生快步走了過來，他開口說道：“警察已經攻上來了。”

“不要擔心，我們會出去的。”那兩名醫生看了一眼他插在口袋的紅色圓珠筆，身材略高醫生自信地安慰雷洛一句，右手從大褂口袋中伸出來，手中拿的是一支加裝了消聲器的P226手槍。

“跟著我們。”

兩人和雷洛交錯而過，快步走向醫務人員乘坐的專用電梯。

猛地手持P226的醫生視線余光內似有銀月般的光芒閃爍了一下，隨后一股冰涼的觸感從頸脖傳來。

豐富的經驗立刻讓他得出結論，自己頜下位置氣管右側的動脈被割斷了。

“好專業的手法。”醫生倒下去的時候，左眼余光看到同伴右手反繞到左頸，臉上有痛苦的神情。

不可能有求救的，雷洛順勢用剔骨刀還拉開了喉管。

他收起剔骨刀，從倒下去的醫生手中拿了加撞有消聲器的P226手槍，右手搭在左手腕，形成一個穩定便于射擊的三角姿態，槍和手都被殮布遮蓋的嚴嚴實實，然后就從三樓橫掃了上去。

雷洛帶的也是P222手槍，子彈通用，等打空三個彈匣，數個樓層之間便是以各種姿態倒在地上二十多具尸體。

貝隆已經沖上了五樓，看著時不時出現在視野內或者趴伏、或者仰倒的尸體，脊背抽涼，他知道這都是雷洛干的。

“他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魔鬼。”

覺得嗓子發干的貝隆拉了一下領口，手持霰彈槍繼續向上突進。

雷洛也覺得嗓子有點發干。

醫院的主樓高十層，他已經到了八層，視線內是東倒西歪的四具尸體，裝備和SWAT有點類似，但雷洛知道這是警署特警隊隊員。

傷口都在脖子，非槍傷，血跡模糊的一片，像是被撕爛的。

他立刻想到了貓女。

按照分析，阮青青是肌肉骨骼方向進化的變異系，難道真變異成貓了。

雷洛彎腰撿起一名特警隊隊員手中的雷明頓霰彈槍，拿了兩枚炫目手榴彈，閃身進入安全通道。

劇烈的槍射聲就在這個時候從九樓響起。

雷洛沖了上去。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他的視線內是倒在地上的四名特警隊隊員及其身穿西裝金色頭發的男子、阮青青。

阮青青穿的還是白色護士服，護士帽早就不見，黑色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肩膀上，發絲間露出呈三角形的耳朵。

然后他看到那耳朵動了動，阮青青轉過身子來。

還是妖艷嫵媚的相貌，但眼瞳卻是碧綠的。

如波斯貓。

阮青青貓瞳驟縮。

雷洛能認出帶著口罩的阮青青，近在咫尺距離、特殊的環境當中，對方也認出了雷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