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桌上的手機開了免提，哪怕稍遠一點，海蒂也能聽到雷洛的說話聲。
夜色已經落下，地點是她下班之后的公寓。
窗簾的縫隙間有一道暮光照射了進來，落在海蒂褪了制服的身上。
她有讓東方女子都羨慕的細膩雪白皮膚，頸脖修長筆直，自下頜處起，一道挺拔的曲線劃出近乎完美的弧度，一路向下，然后又陡然挺立。
海蒂穿上運動背心，開口說道：“是什么促使你對‘田園牧歌’殺手組織反擊？”
聽筒那邊傳來雷洛的說話聲：“存在的本質就是反抗。”
海蒂輕笑一聲，將滿頭金發盤起來，戴上頭套，“我覺得你有東方人種的思維細膩，還有西方人種的深邃哲思。”
“多謝，你呢？知道我是血洗武道館、酒吧的殺手，還和我合作？”
……
泰米爾公寓。
雷洛穿上復合式防彈衣，站在衣柜面前，尋思著穿什么衣服，開了免提的電話中傳來海蒂的聲音。
“我忠于我的信仰。你所做的事情在我信仰允許范圍內。”
“你的信仰不應該是忠臣于憲法和法律體系？”雷洛問道。
“那是聯邦政府的。”
“不都一樣？”雷洛詫異的問，他拿起黑色風衣，套在身上。
“不一樣，聯邦政府是聯防政府，加州是加州。”
“還沒說你的信仰是什么？”雷洛問。
”知道太多不要命了。”
雷洛呵的笑了一聲，拿了兩枚手雷掛在風衣內側口袋，然后開始在彈匣中填裝子彈。
……
海蒂已經穿上了衛衣，她帶了黑色口罩，對著鏡子看了一下。
雷洛的身高是一米八二，海蒂一米七五，有7厘米的身高差，不過海蒂全程都是開車，所以這個身高細節并不會對行動產生任何影響。
“我化妝好了，感覺還不錯。”她滿意的笑了笑，對著電話說道。隧檢查手槍、彈匣。
雷洛的回復聲響起，“我也好了，豐田白色SUV，下午的時候我已經將其停靠在布什大街沃爾瑪超市停車場。”
“知道了，最后確定一下，地點是菲爾莫爾區？”
“沒錯。”
“好，上帝與你同在。”
“上帝與你同在。”
雷洛回復之后，海蒂掛斷電話，走出公寓乘坐電梯下行向車庫。熾天使都準備妥當了作案車輛，這讓她感覺到很舒服，至少自己不用破費找一輛二手車，和這樣心思細密的人合作，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到了地下車庫，海蒂鉆入自己的雪佛蘭轎車，直奔布什大街沃爾瑪超市，抵達之后換做豐田越野車，再跟蹤肖建巖、撞擊車輛，擒拿對方，開車到菲爾莫爾區。不出意外，“田園牧歌”的殺手會被吸引過去，這就是整個行動的經過。
然后就是熾天使對殺手組織的反擊。
今晚將是舊金山不眠夜。
……
一樣的城市，一樣的夜色。
雷洛拎著手提袋下樓，關門的剎那，他回想了自己和海蒂的對話，覺得兩人之前的相處模式頗有點電影《史密斯夫婦》中的場景。
將手提包放入野馬的后備箱，雷洛拉開車門時，圣佛朗西斯科大學的美女教師沿著人行道跑了過來。
艾麗莎顯得心不在焉，徑直從他身邊跑步而過，雷洛低沉的笑了笑，開車離去，只是福特野馬從艾麗莎身側緩緩行駛而過時。前夜都被雷洛騎了許久的大洋馬才回神起來方才進入福特改裝車的風衣男子似是那個喜歡鍛煉的亞裔。
“他穿風衣好像很有形。”艾麗莎這樣想著。
雷洛駕駛的福特野馬穿過泰米爾街區，自海灣公路前行之后進入菲爾莫爾區。他將轎車開入停車場。。
等再一次出現的時候，雷洛已經是在距離鄧公麟所居住貧民窟不遠的商超樓頂。
他居住在唐人街期間，每日沿著這線路要跑早晚兩個來回，攝像頭的分布、蛛網般的街道縱橫走向，甚至是下水道入口，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田園牧歌”殺手組織背后是無所不能神一般的存在。
自己精心挑選這片區域就是神的墳場，斬神的開始。
雷洛四下打量商超樓頂的環境，打開手提包，開始組裝SVD狙擊步槍。
……
海蒂已經坐在寬大的SUV駕駛座上。
點火發動汽車，車況良好的豐田緩緩滑出停車場，沿著寬敞的街道不斷提速，行駛向肖建巖居住的西區。
……
城市的燈火從從車窗進來，落在肖建巖半明半暗的臉上，他右手敲打著以安全著稱的沃爾沃SUV邊窗。
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在發展，最初逃難到北美，不敢拋頭露面，謹慎低調，結果發現自己完全的想多了。
花錢換個合法身份，再用錢買賣關系，北美自由搏擊世界冠軍、具有德意志血統的高貴男爵、好萊塢的大明星不都和自己建立了關系。
“有錢真好呀。”肖建巖唏噓一聲。
“老板，我們好像被跟蹤。”保鏢的說話聲猛地如驚雷落入肖建巖的耳中，坐在副駕的保鏢已經從懷中拿出手槍。
海蒂駕駛的豐田越野車便也在此時從后方迅速靠近，貼上白色沃爾沃。海蒂竟還以挑釁的眼光逐一看了看保鏢、肖建巖。
保鏢色變，離開結結巴巴的說道：“老板，這人是血洗了三聯幫武道館、酒吧的人。”
雷洛衛衣著身，黑色口罩蒙面的一幕在地下世界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保鏢自然認得。
肖建巖的信息有點滯后，他忙問：“很厲害。”
“一個人殺過唐人街武道館將近三十人。”
終究是逃犯，做賊心虛，肖建巖立刻拿手機，或許是保鏢口中”武道館”這三字提醒了他，肖建巖第一時間想到了拳王察泰。
他撥通號碼的剎那，海蒂駕駛的白色SUV別了過來，兩車哐的貼在一切，刺耳剮擦聲如鈍器在玻璃上反復劃動，后視鏡刷的就從肖建巖視野內飛了出去。
肖建巖手里面的手機掉落下來，聽筒中響起察泰聲音，“肖老板……”
肖建巖歇斯底里的喊到：“察泰先生救命，有人要殺我。”
“你在哪里，什么人？”
肖建巖撿起手機回復期間，海蒂駕駛的SUV突然一個毫無征兆地急剎車，讓高速行駛的沃爾沃刷地斜向沖了出去。
豐田并沒有就此停滯，而是極限加速。
兩車本貼在一起互撞高速馳騁，海蒂急剎車，沃爾沃不可避免的便會傾斜，美女探員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了，頂上去就行。
保證會騰空飛起來。
發動機的轟鳴聲中，白色豐田霸道蠻橫地撞在了側過來的沃爾沃腰線。
那車轟的一聲便翻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