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睜開心疼的眼眸，心里忽的被無形大手捏緊，緩緩的發疼。

他當然不想。

也不舍得。

因為之后的道路絕不會輕易簡單。

而自己，沒辦法陪季衍……

如果不是厲柏哲，誰還有資格，陪她走過所有的道路呢？

最終，大手落下面容，司珩重重的嘆了口氣。

“如果你是師妹的幸福，那我就賭一把。”

即便因此，季衍會恨自己……

“所以我就帶著他回來了。”

說起這事，司珩還有所顧慮的看向季衍。

然而季衍早已紅了眼眶，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厲柏哲，眼底淚光翻滾。

“你怎么那么傻？！為什么，為什么你非要回來？回來受罪？回來受折磨？回來和我一起在地獄里翻滾！”

那樣無盡的輪回，數不清的血腥與廝殺……

他怎么還有力氣繼續？

就連自己，也已經快受不了了……！

本是拒絕的話語，可那顫抖的聲線，卻深深牽扯著男人的心弦。

一雙手捧著她哭到冰涼的臉，為她擦拭滾燙的淚珠。

真實的血肉相處，他們分享著彼此才懂的溫度。

“我怎么能留下你一個人？讓你獨自面對那樣的未來……？一個人，該多么孤獨啊？”

正因為經歷過那樣無盡的輪回，正是體驗過那漫長的歲月，所以他才無論如何都不能丟下季衍……

不能留下她一個人。

然而季衍卻負氣的哭喊。

“我一個人也可以的！我才不要你陪著我！我才不需要你……！”

縱使季衍說著任性的話，厲柏哲也不生氣。

相反，他走上前來抱著季衍的肩膀，幾乎是要將她鍥入懷抱。

“我知道。”

“所以你走啊，你離開我啊！”

季衍還想掙扎，可那雙手卻怎么也沒有放開她。

“我不會走，也哪里都不會去。我就在這里。在你身邊。”

聽那溫柔的寬慰，連自己的任性都包容進去。

季衍再也承受不了放聲大哭。

“你這個笨蛋！笨蛋！這可是最后的機會了啊，或許也是唯一的機會了啊！放著自由的未來不要，你留下來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那也無所謂。”

大手摟著季衍的黑發，撫慰著她聲嘶力竭的哭聲。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下地獄也無妨。”

他就那樣一遍遍的撫摸著季衍的秀發，一遍遍在她耳旁雖說著情話。

“我只想陪著你。永遠永遠。”

最終，所有的聲音都藏在了季衍的哭聲里……

只有司珩，突然覺得站在這里的自己很煞風景。

不知道哭了多久，紅了鼻子的季衍才恢復了些許冷靜。

“……不過，等一下，當時情況緊急，你怎么會知道師兄在哪兒的？”

當時世界崩塌，NPC消失，他不可能那么快找到司珩才對。

卻聽得厲柏哲緩緩道。

“在你初次被倪盛夏派人尾隨跟蹤時，我便為了確保你的周全，派人暗中盯梢。”

而季衍多次抵達過靈山山脈。

“那時起我就知道，那里有對你很重要的人事物。”

盡管沒有記憶，但他還是對季衍的一切上了心。

恢復記憶后，厲柏哲就更清楚她抵達靈山山脈的意圖了。

因此在世界徹底崩塌前，他便抵達靈山，找到了司珩。

“原來是這樣……可你是怎么出現在這場婚禮上的？厲靳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