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逸已經忍不住把視線鎖定韓啟。

這位所謂的大導演竟然能有這么大的魅力？！

一旁的蔡展樂雖然同樣埋怨姜向東，但此刻，也是忍不住對韓啟悄悄豎起了大拇指。

高！

實在是高！

原來老韓一開始說姜若晴她哥來了不算什么壞消息，敢情是他真的不把對方放在眼里！

能讓一個護妹狂魔親手將親妹推向自己，這等功力，恐怕能稱得上泡妞界的祖師爺了吧？

可即使是這樣，韓啟還是沒有轉頭望向姜氏兄妹。

姜若晴見自己的哥哥又開始用胳膊肘推搡自己，用力之大，讓自己的肩膀撞到韓啟的胳膊上。

然而。

韓啟往反方向挪了挪，是要與她拉開距離。

姜若晴急了，只好一咬牙，開口道：“韓導，我哥他這人是個棒槌，我替他向你道個歉，你不用太在意他。我想和你談談那首歌，我能不能買下來？”

頓了一下，她報出一個價格：“二十五萬！”

但。

韓啟還是不為所動。

他始終盯著賀云祥，而賀云祥聽到姜若晴的報價，只覺得牙疼。

不管是他，還是盧潔蕓，都拿不出這么多錢。

而且他們還要考慮，韓啟的這首歌到底值不值這個價。

姜若晴見韓啟不語，只好再次漲價：“三十萬，韓導，你就說句話吧，到底行不行？”

很明顯，不管是二十五萬，還是三十萬，都帶著賠禮道歉的意思。

相對來說，她想結交韓啟這個寶藏男孩，比買這首歌更加急迫。

韓啟聽到這個報價，終于有了興趣。

他緩緩轉頭看向姜若晴，面無表情道：“三十萬還是差了點意思。”

姜若晴暗暗松了口氣。

韓導愿意回話就是好事，起碼還能談。

看來韓導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不會將和自家哥哥的矛盾轉移到自己身上，不過自己對待韓導的態度還是要溫和一點，算是替自家哥哥給對方賠罪。

于是她柔聲道：“那么請韓導報價，只要價格合適，我們肯定不還價。”

賀云祥聽到這話，已經倍感絕望。

現在韓啟死不松口，又要被她這樣橫插一腳，直接形成兩方競爭的局面，韓導還不把整首歌的價格往天上抬？

果不其然。

韓啟緩緩伸出五根手指：“五十萬，怎么樣？”

這個價格一出來，不管是姜若晴，還是賀云祥盧潔蕓，全都瞪大了眼睛。

這樣的價格實在是漫天要價，貴得離譜。

畢竟你韓啟又不是什么知名作曲人。

甚至你作為導演，連一個知名大導演都不是，在圈內完全寂寂無名，就這樣竟然也敢報出五十萬的價格？

這個價格在圈內屬于什么水平？

按照2011年的報價，知名作詞人，如果是方和林這樣的存在，基本一首歌都只是賣十幾萬塊錢，頂級一點的才會到三十萬。

如果再稍微差一檔的作詞人，報價也才只有幾萬塊錢。

哪怕再去找一個知名作曲人譜曲，對方報價也是在二十到四十萬之間。

加起來最高才是七十萬。

但一般也就是五十多萬的樣子，如果關系再好一點，還能把價格砍到三十幾萬。

韓啟知道他們的疑慮，淡然道：“如果你們要發布新歌，先是找知名作詞人寫詞，再找知名作曲人譜曲，目的也只是為了提升這首新歌火起來的概率對不對？”

所有人都認同的點點頭。

韓啟繼續道：“但概率終究還是概率，這表示你們花五十多萬找知名作詞人和知名作曲人，最終也不能打包票確保自己的歌一定能火。”

“而且在你們和他們談合作的時候，曲子都還沒有做出去，你們根本沒法先驗貨。”

“等到他們寫好歌詞譜好曲子，你們覺得不合適，難道還能取消合作嗎？”

“他們可都是圈內前輩，你們最多只能提一次換歌的要求。”

“但現在不同。”

“你們是先聽到了歌，以你們的鑒賞水平，應該可以判定這首歌夠不夠洗腦吧？”

“這么洗腦的歌，大概率都能火！”

“甚至你們還可以判斷出它火起來的概率究竟有多大，這已經可以和你們去找知名作詞人寫詞，再找知名作曲人譜曲相提并論了吧？”

“那么從結果來看，既然都可以相提并論，那么我和他們的報價一樣，不是很合理嗎？”

所有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莫名覺得韓啟說得好像有道理。

不過賀云祥作為圈內老牌的經紀人，還是很快回過味來。

他質疑道：“這不對，韓導你都說了，人家是知名人物，那么一首歌只要掛著他們的名號，就肯定會有熱度。且不說傳播效果，就是在宣傳經費上都可以省下不少。”

韓啟依舊穩如泰山：“可是你們能見得到他們的面嗎？”

賀云祥遲疑著說：“見上一面的辦法還是有的。”

韓啟卻指著自己：“但我現在就坐在你們面前，而且已經開始和你們談合作了。”

然后他逐一看著賀云祥、盧潔蕓和姜若晴：“然而你們哪怕能見上他們一面，也不一定能讓他們幫忙寫歌吧？”

“再者說，如果市面上，只能是知名作詞人和知名作曲人聯手，才能讓一首歌傳播出去，那么哪還有其他小歌手一夜爆紅的事？”

“所以這看的終究不會是誰的名字，而是看這首歌是否足夠洗腦。”

“洗腦的歌自帶傳播度，哪怕你們不花錢，也會有自來水為你們免費宣傳。”

“幾位，你們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一時之間，不管是賀云祥盧潔蕓，還是姜若晴，都啞口無言。

韓啟明白，他們已經被自己的大道理給動搖了。

接下來，就該是要讓他們之間相互內耗。

于是他展現出自己能講價的態度，緩聲道：“也別說我太霸道，這樣吧，四十八萬，不能再少了。誰先點頭，我就賣給誰。”

“這……”

賀云祥和盧潔蕓面面相覷。

姜若晴也回頭看了眼姜向東，滿臉糾結。

現在不是自家拿不出這個錢，而是這筆開銷太大，必須得經過自己阿爸的同意。

以姜若晴對自家阿爸的性格了解，對方不喜歡做冤大頭買價格虛高的東西，所以肯定不會答應這樣的賣價。

姜向東也是為難，他能支配的零用錢壓根不夠，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

韓啟知道火候已到。

只有他們雙方各自回去之后，才會形成囚徒困境，一方永遠不會知道另外一方會不會率先低頭，迫于擔憂，就會有人第一個站出來做出妥協。

于是韓啟起身準備離開。

臨走前報了個電話號碼：

“你們還是繼續考慮一下吧，我先走了，等考慮清楚再打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