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謝謝你
- 丹田寄生,我成了蠱仙
- 橙子大吉
- 2368字
- 2025-05-11 22:50:49
蘇川溫和地笑了笑,擺擺手說道:“我年紀比你大不了幾歲,你就直接叫我蘇川吧,叫道爺太生分了。”
安安咬了咬嘴唇,終究沒能喚出那個名字,只把衣角絞得更緊了。
見她局促的模樣,蘇川也不再勉強,語氣輕松地說:“別緊張,我來這兒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找你問幾句話。”
小姑娘聽聞,先是呆愣了一下,隨后眼神中流露出不知所措的慌亂。
蘇川見她這副模樣,打趣道:“來者是客,你都不請我進去坐坐?”
不等回答,他已側身跨過門檻,走進屋內。
屋內昏暗潮濕,窗欞用破布勉強糊著,漏進的幾縷天光里浮動著塵埃,墻角的木桌缺了條腿,用石頭勉強支著。
可就是這樣一間破爛不堪的屋子,卻是眼前這個小女孩遮風擋雨、安穩生活的家。
此時,安安依舊像只受驚的小鹿,靜靜地站在蘇川面前,身體繃得筆直,絲毫不敢有動作,眼神中滿是拘謹。
蘇川在吱呀作響的木凳上坐下,故意嘆了口氣:“起太早趕路,肚子都快餓癟了。“
安安慌亂地絞著手指,這才如夢初醒,連忙說道:“我、我去拿吃的。”
不多時,安安捧著只豁口陶碗挪到桌前,碗沿還沾著未擦凈的灰漬,騰騰熱氣裹著淡淡的薯香飄起。
“吃這個。”
她聲音輕得像怕驚飛屋檐下的麻雀。
蘇川低頭望去,碗里躺著兩塊焦黑的芋頭,表皮皸裂得如同老樹的疤。他捏著碗沿推回去半寸:“你吃了么?“
“吃、吃過了。”
小姑娘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快速忽閃了幾下,卻在說話間下意識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蘇川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伸手從碗里拿起一塊芋頭,不由分說地遞了過去,輕聲說道:“我一個人可吃不了這么多,你也再吃點兒。”
安安眨了眨那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猶豫了一下,才慢慢接過芋頭。
“安安,你今年多大了?”
蘇川一邊輕輕咬了一口帶著炭灰的芋頭,混著粗糙的纖維咽下,一邊隨意地問道。
“十二了。”
安安小聲回答,聲音里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落寞。
“家里……還有其他人嗎?”
蘇川停頓了一下,聲音放得更輕。
安安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她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輕聲說道:“只剩我一個了。”
蘇川心中一緊,輕輕嘆了口氣,隨后不再追問,只是默默地吃著芋頭,偶爾和小姑娘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幾句。
飽餐過后,蘇川緩緩站起身來,目光落在安安身上,忽然開口問道:“安安,你可曾測過靈根?”
安安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清脆又帶著幾分懵懂:“沒有。”
“那好,你且先站穩身子,閉上雙眼,將心中雜念都放空。”
蘇川語氣沉穩,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嗯。”
安安乖巧地點點頭,隨即按照蘇川的指示,緩緩閉上了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眸,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宛如蝶翼輕覆。
下一瞬,蘇川神色凝重,將手掌虛虛按在安安頭頂上方。
剎那間,一縷溫和至極的靈力,宛如春日里穿透云層的暖陽,從他掌心汩汩涌出,順著安安的發絲,絲絲縷縷地滲入她的體內。
他所施展的,乃是氣感共鳴法,這是道院獨有且專門用于檢測凡人是否具備靈根的秘術。
倘若被檢測者體內藏有靈根,那么在靈力的刺激下,靈根便會與外界靈力產生共鳴,發出微妙而獨特的回應。
然而,這看似神奇的氣感共鳴法背后,卻隱藏著一個鮮為人知的真相。
凡人體內若不幸被邪蟲寄生,一旦外界靈力涌入,邪蟲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猛獸,會發出極其輕微的共鳴。
這所謂的共鳴,實則是邪蟲在發出進食孵化的信號,這便是氣感共鳴法運行之道。
只可惜,無論是對此一無所知的凡人,還是自詡道行高深的道院修仙者,都無法洞悉體內這般隱秘的異狀。
可此刻,讓蘇川大為意外的是,一番細致入微的檢查過后,他竟發現安安體內毫無靈根的蹤跡。
這意味著眼前這個瘦弱卻純真的小女孩,并未被那令人聞之色變的邪蟲寄生。
“奇怪……”
蘇川心中暗自思忖,眉頭微微蹙起,眼中滿是疑惑。
此前他體內蠱蟲那不同尋常的異樣表現,又該如何解釋呢?
還有一事,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小女孩,在發現山猴子那般兇猛的妖物后,竟能安然逃脫,這難道僅僅只是幸運使然嗎?
今日,他特意來到此處,借著與小姑娘交談的機會,暗中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之處,試圖從中找出些異常的端倪。
一番細致的觀察下來,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孩,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無依無靠的可憐孩子罷了。
蘇川的眉頭依舊深鎖,臉上滿是困惑的神情,他緩緩開口道:“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安安聽到這話,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蘇川那異樣的神色。
她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中帶著一絲忐忑,輕聲問道:“我是不是沒有靈根呀?”
蘇川微微一愣,他敏銳地察覺到,小姑娘這話里似乎隱隱帶著一絲期待,可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這份期待。
忽然,安安歪著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蘇川:“你給我測完靈根,說我沒緣分修仙,是擔心我會哭鼻子嗎?”
令蘇川大為意外的是,安安的臉上沒有絲毫失落的神情,反而綻放出滿臉燦爛的笑容,她脆生生地說道:“我呀,壓根就沒想過要去修仙呢。
聽說修仙之人每天要么就是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沒日沒夜地苦修,要么就是四處奔波,爭搶那些虛無縹緲的機緣,多累啊!
我可不喜歡那樣的日子,我覺得現在這樣平平凡凡的,就挺好。”
蘇川望著安安那張稚嫩白凈的臉龐,那臉上洋溢著的純真與豁達,讓他在一剎那間竟有些恍惚失神,仿佛看到了世間最純凈的美好。
回過神來,他笑著附和道:“修仙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確實挺累的。”
“爺爺曾經說過,修仙的人眼里只有山巔,可山腳下明明開著那么多好看的花呀。”
安安說著,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仿佛又想起了爺爺,那些與爺爺相處的溫馨畫面,此刻都化作了這一抹淡淡的憂傷。
蘇川望著她單薄的肩膀,語氣不自覺地溫柔起來:“我想你爺爺是個心性豁達的人,他會在山腳下和你,守著那一方凈土,與清風明月為伴,與花鳥蟲魚為友,淡看云卷云舒,靜享歲月安好。
即便他不在了,但他最想看到的,是你能帶著他教給你的豁達和樂觀,繼續好好生活下去。“
陽光透過窗縫灑進來,在安安臉上鍍了層金邊。
她抬起頭,臉蛋上的笑容如同山間綻放的野菊:“嗯,我明白爺爺的心意,謝謝你,蘇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