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成啊，最近我一直在考慮你接替千戶的事情，現在總算能放心一些了。”于進滿是感慨的說。

言安：“……”

看到言安有些愣神，于進泰然一笑，轉回話題：“就依你的想法辦。”

接著又說：“我先安排，之后會在一層公堂聚議此事。”

已經回神的言安連聲應是。

離開千戶署廳后，言安徑直去領獎賜，順便再次兌換五品煉體靈物。

對于進的考慮他也不算意外，過去的十幾年里，大呂一直有反復渲染他武神之姿的武道天賦。

自他練武這一年多以來更是被直接渲染到了頂峰。

相比之下，大呂上上下下對言安成武神的信心比言安要充足得多。

區區五品的瓶頸，理應彈指可破……

說起來，督辦查抄一個侯府的獎賜很豐厚。

在渭城，一兩黃金的實際購買力等于普通成年老百姓一年所需的均值。

而黃金百兩可滿足100個百姓的年消費。

此外1500武衛貢獻能兌換1.5份五品煉體靈物，若按渭城黑市價格算，值1500兩黃金。

總之，正常情況下，以言平正四品官階的俸祿，也只能供養言安到五品。

五品以上要么靠曠日持久的折磨自己外加一定的武道天賦，要么便止步于此。

而且，還有皇室把控高品武者所需的武道資糧，一層一層，可謂森嚴。

念頭一轉，言安不由想到了剛才于進的一些話鋒：“看來千戶對突破的把握非常篤定。”

“都已經開始考慮傳承有序的事情了……”

一旦突破，于進便是三品武者，按武衛的體系，必將升任武衛使掌管一司之權。

將空缺的千戶一職有序交由言安，是于進的期待，而且這樣對雙方都更有利。

怎么說呢，兩個幾近陌生的人產生信任只會是基于各自價值的交換，不能光看交際時日。

雖然時日很短，但言安已經三番五次帶給了于進足夠有價值的武道資源。

于進也給了一些回饋。

這種有效的價值交換，雙方都希望能持續下去。

遠的不說，初代懿陽侯留下的那份武道心得如果言安不提出來，于進根本得不到這個突破契機。

即便是因為適配性才對于進大有裨益，但那也得能讓他于進看到啊。

…………

約兩刻鐘后，言安剛剛好忙完一應瑣事，令史吏請他去堂議。

言安走進一層公堂時，里面已經有幾個百戶在小聲說說笑笑了。

看到走進來的言安，百戶們盡皆簡單抱拳一禮：“言千戶。”

言安亦是抱拳回禮。

陸續有人趕來，最后到場的是多數時候好像都悶在自己世界的吳庸。

迎著眾人的招呼聲，他只是禮節性的點頭致禮。

身為千戶，于進習慣性的姍姍來遲。

是正兒八經的堂議，眾人自然都要老老實實的拱手問候：“卑職參見千戶大人。”

于進做了個手勢：“都坐。”

當先在上首位置坐下，于進望向下方左右，目光并未停留在任何人身上。

然后他平聲開口：“經總署確認，林山副千戶在護送災民途中遇刺身亡……”

通告完消息，于進特地默然了一息，才接著說道：“這是公然對我武衛對我東司的直接挑釁！”

“指揮使大人已經下令，要將所有牽涉其中的人全都抓出來，嚴懲！”

公堂內在座的所有人員盡皆主動噤聲，一個個目視前方一動不動。

無論怎么講，林山都是如今已經演變為賑災案中唯一身亡的副千戶。

倒并非唯一五品。

南司和北司皆有百戶重傷，其中北司有一百戶遭襲重傷垂死，最終身亡。

以言安從呂瑜那里得來的信息，知道有個半步武神及其同盟要從武衛的碗里搶食。

而且呂瑜還特地將這次與281年前、174年前的兩次武衛大變聯系到了一塊。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有更上層的皇權約束，可不會遵循四品不出的默契，死的就不止幾個‘小毛賊’了。

武衛有此損失，言安反正是不再意外了。

偌大的公堂安靜了一會兒，于進再次環視下方左右，最后目光頓在言安頭上：“言千戶督辦賑災案以來，恪盡職守。”

“近日追查到針對我東司的一部分江湖勢力，將領我武衛前去一查到底。”

“依指揮使大人令，此次督辦賑災案需體現我武衛之震懾力，特準許言千戶領500武衛，馬踏江湖！”

說到這，于進掃了眼下方所有百戶：“如愿同去，可與言千戶相商，人數不宜太多，5人即可。”

最后，于進起身做了個手勢：“散罷。”

堂議就此結束。

盡管聽起來于進似乎什么暗示都沒，像是忘了言安的提議，但……

在座所有百戶都已心潮澎湃。

先提林山，已是在表明第一千戶所當前空缺一個副千戶官職。

然后直言要馬踏江湖，還特地帶上了指揮使的名義，明確了武衛上層的目光一直盯著賑災案。

最后又表示百戶們可以自愿同去。

凡此種種，只要頭腦清明一些，都能明白這里面的文章。

事實上，在言安一劍斬開懿陽侯府大門后，一些百戶就已然心思浮動了。

因為委實不難看出，參與督辦賑災案好處多多。

更是徐雨主動投靠言安的主要原因。

果不其然，于進前腳離開，后腳幾乎所有百戶盡皆找上了言安，都沒等吳庸走出公堂。

“言千戶。”

“言千戶！”

迎著多個百戶的殷切目光，言安不慌不忙：“各位別急。”

他直接扯著于進的大旗講說只能去5人，擇優而上。

反倒讓在場有意愿去的8個百戶盡皆表示認同。

以武服人的規則在武者的世界里還是很通行的。

于是，一通簡單的交流與篩選后，言安選定了5個百戶，其中自是包括已經明確投靠的徐雨。

畢竟她此前可是東司五品里的天賦第一，是六邊形強者。

………

大呂天元十九年春夏之交

言安攜武衛之威，初次行走江湖。

500余武衛，其后跟著飛魚服佩繡春刀的數百錦衣衛。

人人騎馬，浩浩蕩蕩，國都渭城上下無不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