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一直不言不語的言安當然不會再出聲回答林山死前的疑惑。
反正也沒什么不可能的。
從林山對他懷有濃郁惡意時,他言安就知道對方命爛了。
更何況還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他面前。
此時,言安手上長劍再次一揮,林山的腦袋齊脖斷裂。
隨后迅速搜刮完林山身上所有物品,長劍再次揮出數次,接著他手上多出來個火折子和幾個瓶罐。
下一秒火苗洶涌騰起,出奇的只在一個小范圍內極速灼燒,火光搖曳,驅散了些許夜色。
言安轉身走到已正好被白馬制住的黑馬跟前,將馬上物品也搜刮一凈,再掛上林山的重錘,接著腳上挑起一根短矛扎在黑馬的臀上,黑馬慘嘶一聲,慌忙疾跑。
接著言安亦是翻身騎上白馬,再看一眼身后,火堆已滅,灰灰緩緩飄散,于是果斷拍馬離開。
挫骨揚灰乃居家旅行之必備技能,無需多言。
雖然言安連計劃1都沒用到,只能算順勢而為落入對方所謂的陷阱中。
可只是一個五品林山,還不夠看。
但,眼下情況并不明朗,他也沒必要等在原地等對方不斷出手。
簡單分辨方位,言安心中琢磨著:“先回去看看。”
隨著他做出決定后的動作傾向,白馬很懂事的往營地跑去。
馬蹄兒噠噠噠,不快也不慢,異常平穩,沒讓此刻是盤腿打坐在馬背上的言安感受絲毫顛簸。
剛才一戰雖然短暫,但言安的內氣消耗大半,急需打坐恢復,正好也需梳理此行經歷。
練武后言安已知曉前世今生,敢讓言家繼續對外散布天才之名,當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天才。
在他看來,天才必須具備同境界橫推的能力。
所以,言安會稍微跟林山周旋片刻,是他不確定對面有沒有后手,或者說‘觀眾’。
出于禮貌,他覺得可以等一等。
不過給過機會又無人中用,言安也只好動手。
而,從頭到尾他其實只做了兩件事,順勢下馬、一劍穿喉。
天資卓絕的言安可不只是修煉速度快,他對武技、秘技的理解也遠非常人可及。
刺出的那一劍,是他依據潛神決,以一式秘技‘破空’結合玄階武技‘狂風劍’形成的個人秘法——
‘行’字秘。
命名是言安借鑒中華道教九字真言‘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而來。
其意為速之極限。
亦是言安對這一字秘法的期待。
可惜,如今也不過是超出同境界的超快攻速,還遠談不上速之極限。
好比眼下‘行’字秘對移動速度就不能產生任何加成。
也是驅動言安加入武衛的主要動因之一。
閉門造車已碰到瓶頸,現在需要獲得更多新的武道知識,乃至同道交流。
此外,言安掛在馬鞍旁的這把長到看起來更像是禮儀配飾的劍也非凡品。
他在某處山洞不小心撿到那份金箔秘技時,順手所得。
收束念頭,言安不由暗暗嘆氣:“事情有點復雜啊。”
剛加入武衛就趕上這種局面,實在講,不在他預料中。
雖然言安什么都沒問林山,對方也已灰飛煙滅,但林山還是給出了個很重要的信息——
‘一直有人想要你的命’
意味著在這股暗流中,有未知勢力不樂意見到他言某崛起。
倘若潛力無法兌現,武神公子也不過一名號而已。
言安不禁細想:“于進已經明確表示是有勢力在針對武衛這個集體……”
“但,針對武衛集體和順便解決武衛的某個人也不沖突,可以歸類于大方向下的細節進程。”
“所以現在的局勢,我是不是該讓人覺得我的天賦在煉氣而非煉體?”
隱藏天賦可能會有利于他尋找背后的真相?
不確定。
沒多問林山,是以當前一直有人想要他言某命的光景,多知道一星半點無濟于事。
林山這種實力想來也不夠格知道核心信息,言安不認為有必要為此讓自己成為死于話多的反派。
言安斟酌著:“可惜四品武者外表特征難藏,如果不能在實際突破前摸清真相,得想辦法遮掩。”
“先做幾手準備吧。”
“必須加深武學推演,嘗試完成我個人的‘者’字恢復秘法、‘皆’字力量增幅秘法。”
“要想辦法私下收集五品煉體靈物。”
“此方世界武道源遠流長,想來不缺隱藏氣息境界的秘法才對,也需分心留意。”
最后,言安望向馬背上的雜物:“希望林千戶能有點貢獻,別逼我再走痛苦武道!”
白馬不急不忙的回往營地,已完全恢復內氣的言安轉為跨坐馬背,開始清點林山貢獻的收獲。
他期待林山是那種極其自信的武者,只相信自己的實力,所有好東西都帶身上。
比如他言某多數時候會這樣。
戴著防毒手套小心翼翼的翻了翻,言安很快眼前一亮:“不錯,一整份五品煉體靈物。”
這個東西很容易鑒別,他過去也用過半份,自然很快探出沒有任何問題。
雖然林山主動貢獻的物品中垃圾較多,但驚喜同樣不少。
比如,此時言安捏起了一頁羊皮紙:“林千戶身家很豐厚,竟然有一式秘技在手。”
但,很快啊,連言安這種定力都有一瞬的屏息:“居然是破境靈物?”
剛接觸到一個瓷瓶,他超強的感知立刻獲得了反饋,對照他的武道知識積累幾乎瞬間分辨出了用途。
“原來林山不只是圖謀突破,而是已經拿到了破境靈物,可惜了……”
言安估摸著不是林山不樂意突破,而是林山覺得一份破境靈物都還差點意思。
身為武者對自身瓶頸的份量,想來還是很清晰的,這東西只能用在關鍵時候。
至此,林山今晚的貢獻全都整理完畢,收獲還可以。
言安不得不再次感嘆偉人的智慧——“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營地滿天的火光已隱約可見,言安默念:“希望今晚無需再用計劃。”
…………
言安輕拍白馬,白馬當即卯足勁兒奔馳朝前,不多時,他手上多了弓箭,一箭箭射出。
一些逃竄的蒙面人應聲倒地。
下一秒,一聲驚喜的喊聲響起:“大人!”
見狀,言安當即出聲:“弓箭無眼,窮寇交給我。”
隨著言安回來,逃竄的少數蒙面人被他一箭一個擊殺當場。
他身下的白馬很快駐足在斜坡上方。
陳文忠當先來到馬旁,單膝跪地抱拳請罪:“請大人責罰,我等無能,讓大人單騎引敵!”
對此,言安只是語氣平和的講說:“文忠無需如此。”
左右環顧幾眼,他開口問:“援兵沒來么?”
陳文忠搖頭:“我們第一時間發出了呼救信號,至今沒有援兵出現。”
于是,言安望向下方營地:“營地損失如何?”
陳文忠早有準備,直接稟告:“協從軍與仆從軍很快把控了營地內部的局勢,不過走水引發的具體傷亡暫未統計出來。”
“因陸續有小隊武者從四面八方襲擾,弟兄們一直在外圍迎敵,多位弟兄受傷,好在無人身亡。”
“除前期追擊大人的部分敵寇,來敵已盡數被滅,葉總旗正帶人打掃戰場。”
言安正待說話,忽而悄然停頓。
三兩息后,有劃破空氣的聲響接連傳出,接著眾人看到于進從夜色中飛速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