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斐然的尖叫聲幾乎要震碎舞房的玻璃鏡子。
“水多了,還你一些,不用謝。”刑桑彎起唇,笑容很甜,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木斐然看到她這副模樣,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整張臉漲得通紅,不知是被燙的還是氣的。
她額前的發(fā)絲還在滴水,整個人狼狽不堪。幸好那杯水溫度不算太高,否則她這張臉怕是要遭殃。
“刑桑你這個賤人!你故意的!”木斐然咬牙切齒,聲音都在發(fā)抖。
眼看她就要沖上來撕扯刑桑,王藝璇和李萍立即上前一步,將人牢牢攔住。
刑桑冷眼瞧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輕笑道:“耳朵不好使?都說了是水太多。不過你這張嘴確實該洗洗,不用太感謝我。”
“你!”木斐然氣得渾身發(fā)抖。
被話音剛冒出,就被刑桑脆生生打斷。
“別擋著了,學姐。”刑桑脆生生打斷她,笑容明媚,“學妹要去吃飯了。”
即便說著氣人的話,她的聲音依然悅耳動聽。
李萍趁機用力將木斐然推到一邊,“就是,趕緊讓開!下次走路記得帶眼睛!”
王藝璇最后一個離開,經(jīng)過木斐然身邊時故意上下打量她一眼,譏諷道:“好狗可不擋道,看來學姐得去學學狗德才行。”
“你!你們!給我站住!”木斐然氣得牙齒咯咯作響。
可惜三人早已走遠。無處發(fā)泄的木斐然只能將怒火轉(zhuǎn)向身后兩個跟班。
“你們兩個廢物!嘴巴被縫上了嗎?看看人家那兩條狗,都不用教就知道護主,我養(yǎng)你們還不如養(yǎng)兩條真狗!”
兩個跟班低著頭任她打罵,心里卻在腹誹:明明是她自己先招惹人家,現(xiàn)在反倒怪起她們來了。
看著眼前兩個唯唯諾諾的跟班,木斐然始終不解氣。
不行!
今天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
她必須得讓刑桑這個賤人付出代價才行!
木斐然想著,掏出手機,飛快地編輯了一條短信,臉上的憤怒逐漸被怨毒取代。
刑桑,你就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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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刑桑三人來到學校餐廳。
用餐時,王藝璇冷不丁問道:“桑桑,下周的國際交流會你報名了嗎?”
這場國際交流會據(jù)說是系里某位富家千金牽線搭橋,由家族出資與法國知名芭蕾舞學院聯(lián)合舉辦的,不僅交流技藝,還有豐厚的獎金獎勵,吸引了不少躍躍欲試的學生。
還沒等刑桑回答,李萍就插話道:“桑桑不是最討厭拋頭露面嗎?再說了,這種交流會就是隔壁班那個韓雅雅在炫富罷了,沒什么意思。”
“說的也是。”王藝璇贊同地點頭。
兩人都知道刑桑家境優(yōu)渥,平日里又低調(diào),想來也不會對那幾萬塊獎金感興趣。
誰知——
“我已經(jīng)報名了。”刑桑漫不經(jīng)心地攪動著盤中的輕食沙拉,眉頭微蹙。
這沙拉實在難以下咽,讓她不禁懷念起穆清川做的飯菜。
“什么!?”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李萍:“你什么時候報名的?”
王藝璇:“難道那個交流會有什么特別之處?”
她們絲毫沒有質(zhì)疑刑桑的決定,反而篤定她報名必定有特別的理由。
“就覺得挺有意思的...”刑桑抬眸,慢條斯理地嚼著一顆圣女果,又補充道:“建議你們也報名。”
“行,我們聽你的!”
這段時間跟著刑桑練習,兩人都感覺進步顯著,信心倍增。
但她們不知道的是,刑桑報名確實另有原因——一個無法言說的秘密。
畢竟那是上輩子后來才知道的事兒。
法國著名芭蕾舞大師奧蕾娜會以觀眾身份出席這場交流會。
刑桑清楚記得,上一世交流會結(jié)束后不久,就有新聞報道奧蕾娜現(xiàn)身海大芭蕾系,并在采訪中遺憾表示:沒能在華國遇到好苗子。
言下之意,這位大師本有意收徒,可惜當時無人入她法眼。
刑桑倒不是盲目自信,但她渴望這個機會。
這是能讓她更接近母親夢想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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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就兩節(jié)芭蕾技巧課,刑桑全神貫注地練習著每一個動作。直到放學鈴聲響起,她才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機,期待能看到穆清川像昨日一樣的問候。
但手機里空空如也。
連個問候都沒有。
或者說...今天一整天,穆清川都沒有給她發(fā)過一條消息。
看著停留在昨天的時間線刑桑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她還以為穆清川終于開竅了呢,沒想到,這個縮頭烏龜在激進了一次后,就又縮進龜殼里去了。
刑桑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她直接發(fā)消息過去。
【S:哥哥還真是逗狗大師,把妹妹當狗一樣玩啊...】
附上一個冷笑的狗狗表情包,陰陽怪氣的勁兒立刻拉滿了。
走出舞室后,她還時不時低頭查看手機,期待著對方的回復。
然而直到走進更衣室,手機依然靜默無聲。
刑桑的情緒越發(fā)煩躁,隨手將手機扔進衣柜,抓起換洗衣物就轉(zhuǎn)身走向淋浴間,全然沒注意到衣柜門并未關嚴。
就在她離開后不久,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靠近她的衣柜。
“果然還沒鎖。”
羅青青的眼睛反射著手機屏幕的微光,正想仔細翻看時,卻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明晃晃的哥哥二字稱呼,手機當前屏幕上的估計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機,另一只手點開聯(lián)系人資料準備拍照。
“咔嚓”一聲!
“誰在那里?誰在偷拍?!”
還未等她來得及高興,一聲厲喝突然從更衣室門口傳來。
羅青青嚇得渾身一顫,本能地將兩個手機屏幕都摁滅,然后反應極快地將刑桑的手機丟回衣柜里,轉(zhuǎn)身欲走。
“咚!”
卻不料手機砸在木質(zhì)隔板上的悶響在更衣室里格外刺耳。
“羅青青?”
聲音的主人很快出現(xiàn)。
王藝璇盯著眼前的人,眉頭不自覺地擰緊。當她看清對方所站的位置時,眼神立刻銳利起來。
“你站在桑桑的柜子前干什么?剛才拍照是在拍什么?”她連珠炮似的發(f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