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刑桑的手已經鬼使神差地按在了門把上。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主臥的門緩緩打開。
淅淅瀝瀝的水聲頓時清晰可聞,房間里彌漫著熟悉的薄荷清香,夾雜著若有似無的溫熱水汽。
刑桑不自覺地放輕腳步,心跳隨著水聲的節奏逐漸加快。
站在浴室門前,她第一次感到緊張,手心因汗水變得黏糊糊的。
這可是...他自己送上來的。
“吱呀!”
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誰!?”
伴隨著一聲冷厲的呵斥,蒸騰的熱氣從門縫中涌出。
刑桑心一橫,用力推開了門——
然而里面的人反應更快,一道白影閃過,浴巾嚴嚴實實地擋住了玻璃門后的風景。
水珠順著磨砂玻璃蜿蜒而下,霧氣中男人的輪廓若隱若現。
“桑桑?”
認出是她,穆清川眉頭微蹙,迅速系好浴巾。他的聲音不再冷厲,反而帶著水汽氤氳的沙啞。
“你怎么進來了?快出去。”
見突襲沒成功,刑桑稍稍有些遺憾,但她并不氣餒,后背輕輕一頂,浴室門“咔嚓”一聲關上。
“哥哥在洗澡啊...我看門沒有鎖,就進來了。”
水聲停止后,浴室內變得極其安靜,她一步步邁向淋浴間,嬌軟的語調里帶著一絲理直氣壯。
看著玻璃門外的身影越來越近,穆清川的呼吸明顯發沉,他啞著聲音要求。
“桑桑,聽話,出去。”
刑桑宛若未聞,,纖細的手指已經搭上了玻璃門的把手。
剛拉開——
一只濕漉漉的大手突然伸出,猛地將她拽了進去!
“砰!”
后背撞上冰涼的玻璃,手腕被牢牢扣住,男人灼熱的呼吸驟然逼近,燙得她心尖發顫。
“就這么不聽話嗎?”穆清川低頭凝視著她,桃花眼危險的瞇起,嗓音低沉得不像話。
“嗯。”刑桑仰起小臉,毫不避諱地迎上他幽深的目光,甚至還用力點了點頭,“所以...哥哥生氣了嗎?”
兩個人離的很近,呼吸交織在了一起。
刑桑身上那件白色襯衫裙被男人下頜滴落的水珠浸濕,漸漸透出內里的顏色和花紋。
穆清川眸色驟然暗沉,眼底似有暗潮翻涌。
他沒有回答,而是松開鉗制她的手,別過頭去,長臂抵在玻璃門上,“最后說一遍,出去。”
手臂肌肉繃緊,青筋從脖頸一路蔓延至手背。盡管他極力克制,呼吸卻依然粗重得嚇人。
刑桑非但不退,反而主動環上他的脖頸,指尖深深陷入他緊繃的背肌,踮起腳尖湊近,吐息如蘭。
“哥哥還沒回答我呢,你生氣了嗎?”
她眨著那雙看似無辜的小鹿眼,睫毛上沾著細密水珠,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這分明是故意的挑逗。
果然,話音剛落,她就感受到掌心下的肌肉驟然繃緊。
而兩人此刻的距離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正越發沉重。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猛地掐住她的腰肢,將她重重抵回到玻璃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刑桑還未來得及反應,灼熱的呼吸已經逼近到唇邊。
四目相對,她清晰地看見那雙眼睛里翻涌的欲望。
穆清川的唇停在離她咫尺之處,只要誰稍稍一動,就會緊密相貼。
“你想聽什么答案?”他的聲音已經啞得不像話。
滾燙的呼吸噴灑而下,燙得她嬌艷的唇珠輕顫。
刑桑忍不住抿了抿唇,強忍著主動貼上去的沖動,紅唇微啟,甜膩的嗓音里藏著毒藥般的誘惑。
“想聽哥哥的真實想法。”
她就是要逼的穆清川對她主動。
就像...三年前那時候。
穆清川眸色愈發暗沉,就在他即將壓下來的瞬間——
“叮鈴鈴!”
刺耳老舊的手機鈴聲在寂靜的浴室驟然炸響。
那雙被情欲浸染的眼睛瞬間恢復清明。
穆清川猛地退開,轉身走出淋浴間,拿起了洗手臺上的手機。
在看到來電顯示時,他的表情微妙地變了變。
“記得出去吃飯,等會菜涼了。”
他頭也不回地丟下這句話,拿著手機快步離開了浴室,對剛才的一切只字不提。
浴室門一開,涌進來的空調冷風瞬間沖散了滿室氤氳的熱氣,也將那抹曖昧的氣息吹得無影無蹤。
刑桑望著男人匆匆離去的背影,簡直要被氣笑了。
穆清川確實該去看男科了,這么能忍,當什么心內科醫生,應該直接去男科給自己檢查一下!
等她慢悠悠晃到餐廳時,穆清川已經穿戴整齊站在玄關處。
他一邊系著鞋帶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醫院里臨時有個病人送急診來,我得馬上過去。”聲音平靜得仿佛剛才浴室里那個情動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你好好吃飯,吃完早點休息。”
話音未落,大門已經“砰”地關上。
刑桑站在餐廳門口,氣得直咬唇。
又是醫院!這個破醫生當得可真夠忙的。
雖然惱火,但她還是舍不得浪費這一桌精心準備的菜肴,勉強吃了幾口后,才悻悻然回到自己家。
躺在床上,她一直盯著手機里的監控系統,盼著能第一時間看到穆清川回來的身影。
結果等著等著,自己倒先睡著了。
-
而此時的穆清川,根本沒有去醫院。
他正坐在一個老舊小區的客廳里,窗外夜色如墨,將他緊繃的側臉輪廓勾勒得格外鋒利。
坐在他對面的女人正癡迷地盯著他俊美的面容,視線根本舍不得挪開。
“所以...這就是您說的‘病的快不行了’?”
穆清川冷冷轉頭,目光如刀般刺向站在一旁的中年女人。
李玉蘭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卻依稀能看出年輕時也是個美人。仔細端詳,她的眉眼與穆清川有幾分相似。
“哎呀你這孩子,媽這不是為你好嘛!你看你名聲這么差,有姑娘愿意嫁你就不錯了,怎么還怪起媽來了?”
被穆清川用這種眼神看著,李玉蘭的神情里明顯透出一絲不悅,但還是苦口婆心地勸他。
“聽媽的,你們當醫生的多辛苦啊!萱萱家里可是開公司的,你入贅過去,隨便當個閑職,不比現在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