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川低沉冷冽的嗓音猶如一顆石子，墜進刑桑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圈漣漪。
他挺拔的身影立在車門外，一手撐在車門上，一手搭在車頂，昏黃的路燈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輪廓，半明半暗中更顯凌厲。
他微抬下巴，半垂的眼瞼下，那雙桃花眼不帶絲毫溫度地睥睨著她。
“不是要玩嘛？脫吧。”薄唇輕啟，語氣無甚波瀾，卻無形中給人一股壓迫感。
當視線落在刑桑身上時，她的身子不自覺地輕顫了兩...
卻不是因為害怕。
“急什么？”
她不慌不忙對上男人的眼睛，雙手緩慢抬起，在那近乎實質化的熾熱注視下，纖細的指尖捏住胸前的兩根綁帶，輕輕一扯。
黑色布料應聲散開，露出里面的抹胸和大片雪白的肌膚。
做完這一切后，刑桑似乎是覺得坐著有點累，身子懶散地往后一靠，雙手撐在身后，雙腿斜靠在冰涼光滑的座椅上。
這個姿勢讓她的上身微微挺起，敞開的衣擺松松垮垮地垂落在腰間，說不出的勾人。
“好了，哥哥。”她乖巧地應著，聲音在酒精的不斷催化下，軟得一塌糊涂。
穆清川瞇起眼，眼底涌動的情緒全部掩藏在眼睫的陰影下。
“我說的是...脫掉。”再開口時，他的聲音明顯更加沙啞。
刑桑愣了一下，隨即會意。
她重新坐直身子，慢條斯理地將敞開的短衫完全脫下，隨手扔到一旁。
“這樣可以了嗎...”她輕聲問道。
穆清川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而過，又重新落在她的臉，喉間不覺一陣發緊，他抬手扯松領口的扣子。
“還玩嘛？”
“玩！”依舊是干脆的回答。
這場游戲注定無法輕易終止。
第二輪，刑桑依舊輸了。
“繼續脫。”穆清川沒給她選擇的機會，直接下達命令。
小姑娘歪著頭湊近，水潤的眸子盈盈望向他，“脫哪件？”
她身上僅剩的三件布料讓這個選擇變得格外曖昧。
穆清川喉結滾動，沉默片刻后啞聲道：“隨你。”
靜謐的夜色中，布料摩擦的窸窣聲格外清晰。
很快，牛仔短褲也被扔到了一旁。
“好了，繼續吧，哥哥。”
眼前的畫面，以及少女甜膩的嗓音，讓穆清川撐在車門上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泛白，青筋甚至蔓延到了他的脖頸...
車內全是刑桑呼出的酒氣，飄出車門的時候，仿佛也將他灌醉。
理智正一點一點崩塌。
游戲還在繼續。
刑桑迫切的想贏穆清川一把，卻再次輸了。
看到結果的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對于接下來極有可能出現的情況，穆清川竟生出一絲荒謬又卑劣的期待。
然而刑桑卻搶先一步說：“這次我選真心話。”
穆清川暗自松了口氣，卻又莫名感到失落，思索片刻，他沉聲問道：“今晚參加聯誼會的目的是什么？”
刑桑一怔，隨即輕笑，“就是想看看哥哥在不在意...”
她沒想到他會這么問，不過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告訴他也無妨。
穆清川眉梢輕動，隱約明白了什么。
“或者哥哥可以直接告訴我。”刑桑慵懶地倚靠在車門上，細白的雙腿交疊而立，腳尖輕輕晃動。
穆清川沒有回答，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將自己打扮得美味可口送到一群男人面前，竟只是為了，穆清川一時間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好了，哥哥，該下一輪了。”少女的催促聲打斷他的思緒。
刑桑迫切想要扳回一局。
這次幸運女神似乎是終于聽到她的心聲，她后面連贏了三把。
可偏偏，穆清川全都選了真心話。
刑桑看了眼自己身上所剩無幾的衣物，再看穆清川此刻仍衣冠楚楚的模樣，頓覺沒勁兒。
但她的提問依舊刁鉆。
“哥哥今晚這樣...是在吃醋嗎？”
穆清川呼吸微滯，避重就輕道：“這么晚了，作為長輩，不可能讓喝醉的你跟那群男人待在一起。”
長輩兩個字著實不討喜。
“嘖...”刑桑不滿地咋舌，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沉默片刻，男人勉強道：“算是吧。”
雖然回答得勉強，但刑桑心里清楚，他就是吃醋了，只是要聽他親口承認實在太難。
這男人骨子里的悶騷勁兒，三年過去非但沒減，反而變本加厲了。
之后兩個問題，刑桑放到了一起。
她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讓穆清川無端生出一絲不妙。
“哥哥最近一次做春夢是什么時候？對象是誰？”
空氣驟然凝固。
穆清川身形微僵，黑眸沉沉地鎖住她，眼底翻涌著晦暗難明的情緒。
“真心話可不能說謊哦。”刑桑特意又補充了一句。
夜色撩人，卻不及此刻車內曖昧的氛圍。
“呵...”
一聲低笑打破詭異沉默。
穆清川微微俯身，手臂撐在車門上，俊臉隱在陰影中，只露出似笑非笑的唇角。
小丫頭在這里等他啊...
“真想知道？”他反問。
刑桑點頭，即便心里已經有答案，她也執意要聽他親口承認。
“十天前。”他嗓音低啞，一字一頓像在研磨她的神經，“對象是...你。”
“滿意了？”他的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喉間頓覺一陣瘙癢。
沒等她回應，穆清川突然直起身“坐好別動。”話音未落，車門已被重重關上。
他轉身走向駕駛座，取出煙盒和打火機，倚在車頭前。
“咔嗒“一聲，猩紅的火光在他唇間明滅。
白霧裊裊升起，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輪廓，那漫不經心吞吐煙圈的模樣，與平日斯文克制的形象判若兩人。
刑桑不自覺地盯著看，莫名想嘗嘗他唇間煙草的滋味。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穆清川忽然側首，兩根長指夾住煙抵在車頭，桃花眼微瞇，在路燈下泛著危險的光，像頭蟄伏已久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