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住五樓的嗎？”萌萌拿著濕紙巾擦拭著散落的藥粉

“嗯，來殺你，你不怕嗎？”高大的男人說話的時候還帶著笑意

陽臺的玻璃門沒關，冷風倒灌進房間，卷著攀巖繩的尼龍繩氣息

萌萌拿濕紙巾的手一頓，抬頭看他：“怕什么？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嗎？”

男人逆光而立，登山靴上沾著外墻的灰塵，戴著手套的手把玩著一把瑞士軍刀

“你可以陪我……讓我吃完這個蛋糕嗎……？”

場景在江離眼前轉換，那個逆光的高大身影用瑞士軍刀切分蛋糕，刀尖沾著混入藥粉的奶油。萌萌托腮凝視著對方，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網般的陰影：“你說死亡直播能破十萬贊嗎？”

畫面驟然扭曲，江離踉蹌幾步扶住解剖臺，呼吸顯然有些急促，腦中的畫面有些混亂，自身的記憶跟死者萌萌的記憶混合在一起

江離摘下手套，解剖室的燈在視網膜上灼出青白殘影，那些不屬于她的記憶仍在顱內沸騰——逆光男人的身影，站著奶油的刀，萌萌的話語，以及...那些難以承受的情緒

所以一開始是萌萌想要自殺的

從江玉成那里得知的消息當時水溫很低，而低溫的環境延緩了尸體的腐敗過程，普萘洛爾的代謝半衰期約為3至6小時，但個體差異跟低溫可能影響其代謝速度

但江離還有兩點想不通，為什么那個男人還要幫其割腕？直播的時候萌萌是否已經死亡？

..............

審訊室內·周揚對自己的跟蹤騷擾以及收錢引導網暴的事情供認不諱，但是拒不承認自己往蛋糕里下過藥

陳榮生從周揚空中還得到了其他消息，他的手機里有好幾個黑粉群跟私生群，無論是明星還是網紅只要有人給錢就黑，或者去罵，萌萌也只是其中一個受害者

“太猖狂了！為了錢什么事都干得出來！還有那些跟蹤騷擾的，簡直不把法律放在眼里！”陳榮生氣的一巴掌拍在放在桌面上的審訊報告上

“哎呦，陳副隊生這么大氣干什么”林微瀾風塵仆仆的趕過來，但依舊顯的很優雅，她伸手摘下臉上的墨鏡，似笑非笑的看著陳榮生

“林姐，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猖狂，為了錢什么事都干得出來”陳榮生煩躁的捏了捏眉心：“現在還多出來打擊網絡犯罪這個事”

“急什么，怎么你林姐我是擺設嗎？被你們市局請來又不是吃干飯的”林微瀾帶著笑意伸手給陳榮生遞了根煙

陳榮生擺擺手:“不抽，林姐忘了我一直不抽煙嗎”

“你就裝吧，不抽拉到，這煙老貴了”說罷林微瀾就要往回收

“誒，沒有沒有，這不看在林姐面子上我陳某今天就破例”陳榮生笑著接過了林微瀾遞過來的煙

林微瀾往陳榮生旁邊一坐，她的指尖在鍵盤上翻飛，電腦屏上滾動的群聊記錄突然定格：“這些群聊群主IP有點不對勁啊，陳副隊，你們局內該請我喝下午茶咯”

“這些IP怎么那么多看起來那么眼熟”陳榮生瞇起眼看著林微瀾給自己看的內容

“眼熟嗎？眼熟就對了”林微瀾挑挑眉：“跟上次那兩個IP一樣在同一個地方，沒想到吧陳副隊，一下子多出來這么多東西有得忙咯”

“陸隊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他那邊有什么新線索”陳榮生猛吸一口煙，狠狠將煙頭摁進煙灰缸

“反正是有得忙了，那小法醫呢，跟你們陸隊去找線索了？”林微瀾四處張望，試圖尋找江離的身影

“林姐跟你說個事，我今天看到陸隊......”陳榮生一臉八卦湊到林微瀾旁邊：“陸隊今天老關心那個小法醫了，我過去的時候看到.......老江好像也快退休了，到時候應該就是她接班的”

“那小法醫跟江法醫認識啊？”林微瀾一臉八卦：“還跟你們陸隊認識？”

“什么叫跟江法醫認識，人家是父女都姓江，接班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陳榮生頓了頓繼續道：“人家好像也挺厲害的，擱其他市局也幫忙破了很多案件”

“那跟你們陸隊就是不認識咯，反正我是第一次見她”林微瀾還以為可以吃到什么瓜呢

“你們這是在？八卦我嗎？”站在林微瀾跟陳榮生身后的人突然開口

“沒有啊，小法醫，議論陸隊呢哈哈”林微瀾臉上沒一絲尷尬直接說在議論陸凜

“小法醫？”江離剛發出疑惑，身后傳來腳步聲

另外一道聲音也響起：“議論我干什么？剛回來就聽到被議論”

“陸隊這是說的什么話，八卦是人之常情嘛”林微瀾也是會打圓場，索性討論話題中的兩位回來的晚

“林姐也是會說話，我在嫌疑人住處發現了一些線索”陸凜將證物袋交給一旁的江離

江離接過證物袋，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人，斟酌后很久才開口

“死者可能一開始是想自殺，死亡時間的問題被浴缸的水溫給誤導了”江離根據自己所看到，還有解剖的報告說出自己的看法

江離在十二歲的時候第一次接觸尸體的瞬間發現自己能夠看到死者死前最強烈的記憶片段，自始至終并沒有第二人知道，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

“如果是想自殺，為什么兇手還要給死者割腕，非常不合理”陸凜根據目前得到的線索對江離的判斷給出否定

“普萘洛爾是處方藥，剛好治療萌萌的焦慮癥，兇手不可能這么巧就用了這種藥，死因有兩個失血過多以及心衰”江離只能用最合理的解釋向陸凜說明

總不能直接說我要超能力，看到了萌萌的記憶吧，誰來也不會信好吧

“哎呀，小法醫別激動，這生病剛好呢”陳榮生急忙給江離倒了杯水，生怕她跟陸凜吵起來

“陸隊，周揚那邊也都說了，當天下午跟蹤送過蛋糕，還被發現抽了一巴掌”陳榮生將審訊到的一一跟陸凜說明了：“而且再怎么審也拒不承認自己下過藥”

群聊以及IP的事情陸凜也聽林微瀾說明了，結案的時候會請林微喝下午茶，畢竟群聊跟IP還有打擊網絡犯罪的事情還要她幫忙

只是從501住處中得到的證物讓他依舊不相信死者是自殺的，太不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