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父·羅提格斯,它是納垢領域中最接近有關“豐饒”、“慷慨”、“雨水”、“多產”、“自然”這些概念的大不凈者。
因此有許多處于原始社會的部落民會將它視為帶來豐收、生命、雨水的神祇。
貧瘠的土地祈求豐饒,種植莊稼的人祈求雨水,放牧牲畜的牧民祈求母畜產下更多的幼崽,饑餓的人祈求食物。
羅提格斯傾聽每一個懇求,對那些絕望到愿意用一切來換取生命的人,他許諾“拯救”。
植物和動物以奇異的繁殖力膨脹和扭曲,牲畜生下畸形的幼仔,人類染上瘟疫,而骯臟的洪水無休止地漲漲停停,沖刷著大地。
無論羅提格斯走到哪里,都會有令人作嘔的植物以波浪的形式在他周圍蔓延傳播。
“納垢之洪”環繞著羅提格斯,一場永遠盤旋籠罩于他周身的病態風暴,任何企圖攻擊他,靠近的敵人都會被風暴所阻攔,被植物纏繞拖入風暴帶來的骯臟洪水中溺死。
即便是僥幸靠近他,就會發現他身軀是何等肥碩,何等龐大,只需輕輕一轉身就能碾碎敵人。
躲過也只是一時僥幸,在他龐大的身體上到處都是隨機出現,嘔吐噴射著傳染性膿毒液體的齒狀孔。
肥肉堆積橫生的大肚皮上,是一張深淵巨口,一旦靠近,慷慨的雨父就會用這張巨口和你分享他的污穢,你大可以盡情享用,不用擔心不夠。
因為與他“慷慨”性格相匹配的是,羅提格斯有著豐富的“源泉”——能夠吐出無盡的污穢:
一種由弱堿性的瘟疫水、半消化的腐肉和諸界最烈的酸性的膽汁混合而成的臭湯,這種液體可以融化盔甲,并導致城墻腐爛和碎裂。
如此的防御下,羅提格斯覺得沒有必要攜帶武器,所以他手中握著的只是一根黃楊樹的樹枝。
……
文特里斯在聽完審判官關于雨父的所有情報后,對格里芬審判官開玩笑說:
“呼……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慶幸,他的大部分力量都被占據,不然上次我是不是就要在糞水里打滾。”
格里芬沒想到,面對這么讓人絕望的惡魔,眼前這名極限戰士連長還有心開玩笑,他想:
基里曼攝政王或許早就預料的會發生這種情況,才會派出他這樣百折不撓,不知放棄為何物的戰士。
“據我從攘外修會那里得到的情報,鈦星人在征服達爾坦星之后遭遇了一場大旱災,水利設施癱瘓,這些異形為了不被餓死只得皈依當地人的宗教,開始求雨,然后羅提格斯降臨,將這顆沙漠星球化為了波光粼粼的化糞池。”審判官調侃道。
“……”
“你有什么想法嗎?”格里芬又問道。
“實話實說沒有。”文特里斯苦笑一下。
格里芬審判官也沒說什么,他這個帝國的惡魔審判官、惡魔獵手都沒有什么好辦法,更別說剛了解雨父的文特里斯。
告訴文特里斯這么多,一是他從灰騎士那里了解過文特里斯的情況,二是攝政王的復蘇,再加上大裂隙的展開,靈能者數量的飆升,惡魔頻繁的出現,單純的封鎖已經不能解決問題,惡魔審判庭必須有所改變,才能擔任起保護人類生存,保護人類純潔性的的重任。
“無辜并非無罪”放在以前可以,幾萬人、幾百萬人、甚至幾個星球對比全人類的利益,都可以犧牲。
但現在再以前那種方式行事,他們就不再是人類的保護者,反而變成了毀滅者。
格里芬審判官和他志同道合的同伴,現在都在為怎么在這個時代更好的保護人類進行嘗試,為此格里芬和他的同伴們一起創建了一個新的修會——圣箭修會。
“圣箭”比“圣錘”作為人類的武器,應該更遠,更精準。
……
特耶德安上人類和納垢魔軍的戰爭,現在是一根筋變兩頭堵。
雨父·羅提格斯用他一身肥碩的腐肉堵住了文特里斯
威爾大賢者的核彈按鈕堵住了瘟疫先知。
瘟疫先知維克現在可以說和極限戰士連長同病相憐,他現在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思前想后,絞盡“膿”汁,發現打吧,不行,死路一條的威爾大賢者肯定不介意死前給他添添堵。
不打,魔軍圍攻大鑄造圣殿這么久,總不能轉頭回去吧。
包圍?他現在正在干……
愁啊!該死的佐拉!你為什么不直接死掉啊!廢物!瘟疫先知在心底咆哮。
不得以,瘟疫先知開始用靈能聯系雨父·羅提格斯。
“維克,突然聯系我是有什么事?”雨父的聲音在瘟疫先知腦海中響起。
“是的,我偉大的兄長,慈父的最受寵者。”
“說給我聽聽吧,煩惱和家人分享后就會消失,不是嗎?哈哈哈。”
“是的。”
“你說給我聽聽。”
“佐拉被擒,導致我們的計劃暴露了……”
“……”雨父·羅提格斯。
“進攻我擔心對方會摧毀圣殿,不進攻我們只能將他們圍困。”
“……”雨父·羅提格斯。
“我現在不知道該怎么辦?兄長你有什么好主意嗎?”
“……”雨父·羅提格斯。
“兄長?兄長?你還在嗎?”
“……”雨父·羅提格斯。
果然“煩惱”是不能分享的,“快樂”才能分享,大魔都分自閉了。
“兄……”
“砰!”
“啊啊啊啊啊啊……”
瘟疫先知的身軀突然開始是抽搐,瞬間失去控制,砸在地面上,痛苦!比他被賜福前經受的折磨還要強烈百倍!千倍!萬倍……
維克在哀嚎,在嘶叫,聲帶斷裂帶來的疼痛,倒地砸斷的鼻梁,脫落的牙齒,和他正在感受的折磨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他感覺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痛苦的尖叫,靈魂的每一處都在悲鳴,都在翻滾,都在沸騰。
可他的意識卻無比的清醒,他能想起還是嬰兒時的記憶,他能記起出生后聽到的第一句話——我們的兒子就叫維克吧!
這無比敏感無比清醒的意識,仿佛是被故意施加在他身上,就是為了讓他細細品味體會這份折磨帶來的痛苦。
維克知道這份折磨是誰施加給他,他在地上抽搐著哀求道:
“我錯了!饒了我吧!求你了我的兄長!”
“都是佐拉的錯!啊啊啊!”
“不不是我,啊啊!”
“是我是我,饒了我,饒啊……”
“我的兄,不,我的主人!主人!”
“雨父,我的主人!”
“我是你的奴隸,主人饒了我吧……”
沒有回應,也沒有終止,維克的慘叫聲在大鑄造圣殿回蕩,納垢靈歡笑的圍著地上的維克,依如往常。
不過這次倒在地上,第一平視納垢靈的他,發現明明是和以前一樣的表情,這次看起來卻是譏諷的笑,鄙夷的笑……
惡魔們看著地上抽搐,變異的維克發出哈哈大笑,一如同他們將瘟疫傳染給人類時笑的一樣。
往日敬畏維克的邪教徒,混沌星際戰士,也同樣笑的前仰后合,他們為曾經畏懼的瘟疫先知在地上抽搐而高興,不過他們的笑中帶著畏懼,畏懼這種折磨終有一天會降臨到他們身上。
維克在變異,翻騰的癤子在身體上出現、四肢扭曲成鞭狀,犄角在頭頂隨意的長出,腹腔隆起如同孕婦,膨脹到極限后從中間裂開,變成一張長著爛牙和腐爛的長舌的巨口。
身體的各個地方開始隨機長出流膿的眼睛,病變的舌頭,潰爛的鼻子,腐爛的嘴巴,畸形的耳朵。
“寬容”從來不是雨父的特性……
……
大賢者的表演進行不下去了,不是演技不夠精湛,而是惡魔開始“擺爛”。
“現在怎么回事?”歐邁伽看著外面只圍不攻的惡魔問道。
威爾大賢者說:“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他們的進攻突然就停下來。”
“肯定是惡魔知道計劃暴露了,再演下去沒有意義,我就說瞞不住吧!”對第二頓揍耿耿于懷的歐邁伽不滿的說道。
威爾大賢者:兔崽子,我這就把第三頓給你補上!
“快把準備好的核彈推上來,讓惡魔看看我們的決心!”歐邁伽又補了一句。
事態緊急,大賢者顧不上現在打兒子,這頓就先歐邁伽記賬,他趕忙讓人把核彈推上來,擺在大廳門口。
這東西惡魔看了無感,他們死不了,異端叛徒們看見后,就不那么淡定,他們可不像惡魔可以復生,他們得留著命好繼續為納垢服務。
就在這些異端萌生退意,打算找個借口跑路,擇日再戰時,中心大廳的音陣系統里傳來歐邁伽的聲音:
“惡魔,我是來談判的!”
……
時間略微回調。
“緊急情報!大賢者的意圖暴露了。”
亞空間裂隙指揮響起格里芬審判官的聲音,他的話,也讓正在勸阻鋼鐵騎士戰團長艾薩克的極限戰士連長和火之圣約牧師,全都停下。
之所以勸阻艾薩克,是因為戰團長打算將全部的阿斯特賴俄斯超重型坦克集中起來,利用超重型坦克的防御力強行突破雨父·羅提格斯的防御。
可上次的嘗試已經證明,“納垢之洪”帶來的骯臟雨水不光可以侵蝕載具的裝甲,含有的納垢邪力還能腐化機魂,讓載具駕駛系統、偵測鳥卜儀通通失常。
根據文特里斯在瘟疫戰爭中的經驗,越是靠近大魔,受到的納垢邪力的腐化就越重,鋼鐵會化為血肉,武器會長出獠牙利爪,乘坐其中的人要么和載具融為一體,要么活過來的武器撕成碎片。
所以利用載具的方法已經被證明是無效的,但一直都以強大的火力來粉碎帝皇之敵的鋼鐵騎士不這么認為。
艾薩克說:
“文特里斯。”
“當時你的載具不夠快,更不夠狠!”
“不過你放心。”
“這次交給我。”
“我們這次絕對不會再失敗!”
“我一定會放逐大魔!”
文特里斯不是霍師傅的爹,他還沒到吃香的時候,見艾薩克要莽,直接跳出來反對,科林牧師也看不過去,不得不站在他討厭的極限戰士這邊,兩人一起勸阻艾薩克。
見大賢者那里有情況,文特里斯立刻問道:“惡魔有什么異動?”
“他們現在已經停止對大賢者他們的圍攻。”
“還好,看來大賢者的情報很準確,惡魔的目的就是得到完整的大鑄造圣殿!”
文特里斯感覺轉機到了,明確惡魔的目標,他就能以此作為突變點,來改變現狀的戰局。
這時格里芬審判官又說道:“大賢者的傳信里說他有一個計劃,但是他不清楚我們這里的情況,所以需要詢問我們的意見。”
“哦?什么計劃?”
“大賢者問我們這里有沒有驅逐大魔的把握?”
“……”
“大賢者說如果沒有,他打算和惡魔談判,用大鑄造圣殿為賭注,和大魔進行賭斗!勝者得到這個世界,敗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