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陽光透過咖啡館的落地窗灑進來。

李巖輕輕攪動著杯中的美式咖啡，冰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巖哥，你確定是這里？”

胡漢榮不安地扭動著肥胖的身軀，“我這樣是不是不夠正式。”

今天是版權談判的日子，胡漢榮這家伙非要跟過來，說要長長見識。

李巖低頭看了眼自己特意換上的藏青色襯衫和休閑西褲，又瞥了眼一身休閑裝的胡漢榮：“我說了讓你穿正式點。”

“這已經是我最正式的衣服了，誰知道你會帶我來這種地方談生意啊！”

李巖無奈地搖搖頭，目光轉向門口。

一個穿著米色職業套裝、踩著高跟鞋的干練女性正朝他們走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

“來了。”李巖低聲提醒，隨即站起身。

“李巖同學？”女人走近，伸出手，“我是星光音樂的周莉，胡老師應該跟你提過我。”

“周總監好。”

李巖握手時特意用了些力道，確保既不顯得軟弱也不會過于強勢。

周莉的目光在胡漢榮身上停留了一秒，眉毛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位是...”

“我同學胡漢榮，陪我一起來聽聽。”李巖從容地介紹，“他對音樂行業也很感興趣。”

胡漢榮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差點打翻水杯：“您、您好！我是巖哥的...不是，李巖的同學！”

周莉禮貌地笑了笑，坐下后直奔主題：“李同學，關于《往后余生》這首歌，我們公司非常看好它的市場潛力。胡老師應該已經轉達了我們的初步意向...”

她從文件袋中取出一份合同，推到李巖面前：“這是買斷協議，我們愿意出價六萬元，比之前說的更高一些，一般新人可賣不到這么高的價格。”

李巖沒有立即去碰那份合同，而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周總監，我上次已經明確表示過，我更傾向于分成模式。”

周莉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復專業表情：“李同學，你還年輕，可能不了解這個行業的規則。新人創作者通常...”

“通常會被低價買斷，失去作品的大部分收益。”

李巖平靜地接話，“但《往后余生》不是普通的作品，它值得更好的待遇。”

胡漢榮在一旁瞪大眼睛，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

周莉微微前傾身體，語氣變得嚴肅：“李同學，你要明白，一首歌的價值不僅在于創作，更在于制作、宣傳和發行。公司投入的資源...”

“我完全理解。”李巖從書包里取出一個文件夾，“這是我做的市場分析。《往后余生》這種抒情民謠在當下的市場缺口很大，如果配合適當的營銷，有望成為現象級作品。”

周莉接過文件夾，快速瀏覽了幾頁，眼中的驚訝越來越明顯：“這些數據...你是從哪里...”

“網絡公開資料加上一些合理的推測。”

李巖微笑，“周總監，我要求的只是合理的分成比例，而不是獅子大開口。畢竟，如果這首歌火了，公司的收益會遠高于買斷費。”

咖啡館的背景音樂恰好切換到一首輕柔的鋼琴曲，為這場談判增添了微妙的氛圍。

周莉合上文件夾，重新審視眼前的少年：“李巖，你今年多大？”

“十八歲。”李巖坦然回答，“但年齡不應該影響商業判斷，不是嗎？”

周莉突然笑了：“胡老師說你不一般，我本來還不信。”

她拿出另一份合同，“這是我們給成熟創作者的標準分成協議，你看一下。”

“嗯，好。”

接下來的半小時里，李巖逐條與周莉討論合同細節，從數字版權到衍生作品權益，展現出令專業人士都驚訝的商業敏感度。

“最后一點，”李巖指著分成比例，“我希望流媒體平臺的分成能提高到15%。”

周莉搖頭：“這不可能，公司最高只給到10%。”

“那就10%，但必須包括海外發行部分。”李巖寸步不讓。

周莉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笑了：“成交。李巖，你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商人。”

當李巖在合同上簽下名字時，胡漢榮的下巴幾乎要掉到桌上：“巖哥...你什么時候懂這些的？我連合同上那些術語都看不懂！”

“多讀書。”李巖把簽好的合同推給周莉，隨口敷衍道。

離開咖啡館時，胡漢榮仍處于震驚狀態：“太厲害了！那個周總監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巖哥，你是不是偷偷上了什么商業培訓班？”

李巖笑而不答，看了眼手表：“你先回去吧，我晚上還有個約會。”

“約會？”胡漢榮的小眼睛立刻亮起來，“跟誰？陳冰？還是林小雨？”

“商業會面。”李巖糾正道，“奶茶店的事。”

“啊？你還要開奶茶店？”胡漢榮一臉不可思議，“巖哥，你是不是被什么商業大亨附體了？”

李巖拍拍他的肩膀：“明天學校見。”

回到家，李巖迅速沖了個澡，換上一件深藍色襯衫和休閑西褲——既不會太正式顯得刻意，又比校服成熟許多。

白薇薇蹲在衣柜頂上，尾巴不耐煩地甩動：“非要晚上見面嗎？那個張媛有那么重要？”

“她前世幫過我。”李巖對著鏡子整理衣領，“而且確實有能力。”

李萍跳上床，歪著頭問：“哥，你是不是喜歡她啊？”

“別胡說。”李巖耳根微熱，“只是商業合作。”

白薇薇輕哼一聲，跳下來優雅地走到門口：“走吧，我跟你一起去。作為'投資人'，我有權參與重要決策。”

李巖知道爭不過她，只好同意：“但你要保持安靜，別嚇到人。”

約見的地點是一家安靜的清吧，燈光柔和，客人不多。張

媛已經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放著一杯檸檬水。

她換了便裝，白色針織衫配牛仔褲，比在咖啡廳時更顯年輕。

“抱歉，等很久了嗎？”李巖走過去打招呼。

張媛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有，我剛到。”

她的目光在李巖身后的白薇薇身上停留，“這貓是你的嗎...”

“嗯，是的，她有點黏人。”

白薇薇優雅地跳上空椅子，沖張媛點了點頭——這個舉動讓張媛笑了起來：“它真聰明，像能聽懂人話似的。”

李巖點了兩杯無酒精飲料，直奔主題：“關于上次說的奶茶店計劃，我做了詳細方案。”

他取出平板電腦，展示精心制作的PPT，包括市場分析、店面設計、產品線規劃等。

張媛越看眼睛睜得越大。

“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做的？”她難以置信地問。

“有些朋友幫忙。”李巖含糊其辭，實際上白薇薇和李萍貢獻了不少創意，“你覺得怎么樣？”

張媛咬著下唇：“計劃很完善，但為什么選我？我們素不相識...”

李巖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其實...我和你們王經理有過節。”

“什么過節？”張媛好奇地問。

“他以前欺負過我表姐。”李巖面不改色地編故事，“當然，選你不只是因為這個。我觀察過你的工作狀態，很專業，對待客人也很用心。”

張媛的表情放松了些：“所以你是在報復王經理？”

“部分是。”李巖坦然承認，“但主要是看中你的能力。我可以給你咖啡廳兩倍的工資，加上5%的干股。”

這個條件顯然打動了張媛。她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我需要時間考慮...”

“當然。”李巖遞給她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聯系方式。無論結果如何，都很高興認識你。”

白薇薇突然跳到桌上，用腦袋蹭了蹭張媛的手——這個反常的舉動讓李巖挑了挑眉。

“它怎么了？”

“沒什么，可能是想回家了吧。”李巖意味深長地看了白薇薇一眼。

離開清吧時，夜風微涼。

白薇薇蹲在李巖肩上，突然開口：“她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

“說不清...像是被什么人盯上了。”白薇薇的尾巴不安地擺動。

李巖失笑：“神神叨叨的，不要這么敏感好嗎，你現在是只貓，不是前女友。”

“本能反應。”白薇薇哼了一聲，“不過她確實不錯，比我想象的靠譜。”

李萍的聲音從書包里傳出：“我就說嘛！張媛姐姐人超好的！哥，你是不是心動了？”

“專心看路。”李巖輕輕彈了下書包，“明天還要上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