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說不要浪費時間,結果現在是你自己在這兒不講話耽擱時間啊.......”8號無奈地看著臉色越來越慘白的群谷。
“媽的.......要不是你把我背包封了.......”群谷想著包里的血瓶,“我要是有藥喝,跟你大戰到凌晨三點都不帶怕的。”
“我可沒這興趣。”8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得先告訴你,要是你死了,我可沒法保證你會被送到哪兒去,但肯定不會留在這里。而且,‘這里的意志’要是檢測到只有我在場,就會直接把‘通行證’發給我了。”
“你想得太美了吧,那要是你死了呢?”群谷充滿惡意地問道。
“那當然就自動還給你了,但我勸你最好打消.......喂!你干什么?!”8號正說著呢,突然見到群谷一個彈射起步,一下跳到桌子上,握著刀就向他的脖子捅去。
由于受驚,8號連自己的刀都沒顧著拿,也喪失了和群谷搏斗的機會。
眼看群谷的刀已經刺入8號的脖子,輪回觸發,時間,回溯了。
白光一閃,眼睛一睜,群谷又回到了窗前。區別在于,這次可沒有陪審長在房間里叫他落座了。
8號推門進來,帶著慵懶的語氣:“能不能把人話聽完再動刀子?”
“你現在說說,我現在聽聽唄。”群谷點點頭,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你真是.......唉,如你所見。”8號揉了揉眼眶,“我之前也講過,我不喜歡暴力。在‘這里的意志’管轄下,我沒法直接殺了你,你也不可能殺了我,任何對對方直接實施的暴力行為都會觸發輪回。”
“呵呵,猜到了。”
“我看我們還是和和氣氣比較好,你的傷好了吧?”
“好了。”群谷不用看銬環就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神清氣爽,“那我們的對局要重置嗎?”
“你想得未免太美了。”8號原樣奉還了這句話,“比賽用到的規則說到底是我定的,我直接把它們再復原就行。”
說罷,他打了個響指,2:2的計分板又瞬間跳到了桌上。
“還剩一局定勝負,你現在有充足的時間思考命題了。”8號聳聳肩。
“哼,正合我意。”群谷把頭扭過去,一副不愿再跟他交流的樣子,雙手在桌下鼓搗了起來。
保持著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大概讓對方等了十分鐘,群谷終于開口了。
“第一個命題:我現在的生命值是滿的。第二個命題:我與你來自同一個世界。”
“第二個命題總歸是假的,你有‘通行證’,而我沒有,這就是最好的論據。”8號稍稍思索了一下,回答道,“至于第一個.......我無法確認。”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群谷問道。
“不,我只要等待就好了。”8號搖搖頭,“如果你割傷了自己,你就一定會逐漸變得虛弱,就跟前面一樣。到那時我再回答也來得及。”
群谷不語,只是微笑。
“但我傾向于認為你不會想再冒一次這個風險的。”8號的語氣顯得悠閑又沉著,“不過保險起見,我依然愿意等待。”
兩人又這樣對著坐了半個小時,群谷臉色一點未變。
“你果然不敢再讓自己流血。”8號笑了起來,“還是說,你找到止血的辦法了呢?”
群谷笑而不語。
“放心吧,等我出去以后,我會想辦法把你解救出來的。”
“這句話我也向你保證,我會把你帶出去的。”群谷點點頭。
“事到如今還在虛張聲勢嗎?”8號的臉上終于顯出了一絲不悅,“那就讓我來宣判吧。”
“還有后半個回合呢。”群谷不服氣地說道,“你可別以為你有標簽就一定贏。”
“第一個命題為真,第二個命題為假。”
群谷的神情突然變得十分痛苦,仿佛之前的鎮定都只是偽裝。他將一直垂在桌下的雙手放到了桌上,一手拿著沾血的白刀,一手的手心處被劃了一道較長的傷口。
傷口還在滴著血,但不多。
“這就是你的手段嗎?制造可以靠短時自愈止住血的傷口?”8號看著群谷臉色掛上了陰霾,知道自己說對了,便決心乘勝追擊,毫不猶豫地拋出了兩個新命題。
“第一個命題:我的名字不叫亨利·方達。第二個命題:3號在童年時期也曾遭遇父親的霸凌。”8號摸著下巴。
“你比我一開始想象得要聰明太多了。”群谷聽完8號的命題,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我還是那句話,我一定會把你撈出去的,我保證。”
“你還是先想想怎么從這個回合生存下來吧。”8號聳聳肩。
“在我結束這場游戲前,先讓我夸夸你吧。”群谷滿不在乎地把雙腿架到了桌面上,哪還有剛才那副敗相,“你已經發現我對我在這間陪審員室沒經歷過的事也有了解了,所以巧妙地試圖用第一個命題拖我下水。很可惜啊,就這方面而言,我對你的了解比你想得還要深,你只是用了那位帥大叔的臉,但你從始至終都只是陪審員8號。”
“既然第一個命題是真的,那第二個命題就只能是假的了。”
“呵.......算我大意了。”8號不滿地磨了磨牙齒,“下個回合.......”
“沒有下個回合了。”群谷打斷了他。
“什么?怎么可能?”8號往計分板望去,上面的分數竟然變成了3:2。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是因為太依賴已有的“權限”了嗎?竟然被群谷抓住了心理盲點,在最關鍵的賽點局一敗涂地。
【主線任務已完成。】
【已通過關卡,120秒后執行自動傳送,您可隨時選擇手動離開。】
“你的游戲有一個漏洞,雖然這漏洞平時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群谷解釋道,“在回合的前半場結束時,你無法知道對方有沒有得分。”
“生命值是否為滿這種只需花點時間就能被探知到答案的命題,當然只是障眼法,說實話,如果第二個命題不是那么有誘導性的話,你不會這么不小心。”
“你前面在演我嗎......那時是我答錯了......”8號沉著臉。
“可能是我比較特殊吧,你不太走運,任誰來都不會想到我和你是老鄉的。”群谷笑道,“我的承諾依然有效,我會想辦法把你放出去的。”
“但是.......你是怎么說出兩個真命題的?白刀不是已經變成黑刀了嗎?”8號這才反應過來。
“哦,你說這個啊。”群谷把刀插在木桌上,“隨著你的那次回溯,它已經變回白刀了。
“這我當然知道,我不至于忽略這個。”8號追問道,“可它分明又……”
“這道口子是在你說完答案后才新劃的。”群谷展示了一下右手手心,“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可沒蠢到一上來就用類似的戰術。”
“被你將了一軍啊.......”8號苦笑道,“我能相信你嗎?”
“你永遠可以相信老鄉,第一次見面時除外。”群谷回答道,“既然老鄉剛從你身上贏了好處,那應該暫時是不會背刺你了。交個朋友對我們都沒壞處。”
“那我也只能選擇等待了。”8號揉了揉眼睛,嘆出一口氣來,“我也沒有別的選擇……為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