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請稍等一下。”
這間房間共有兩扇門,一扇通往外界走廊,一扇通往衛生間。
群谷抹了下額頭上的汗,徑直走到房間的門口,試著用手去拉門。
門把手劇烈晃動了幾下,打不開。
“和見到污穢之王那次不一樣......”群谷仍然對新手關卡有印象,“那次系統不讓我開門,是通過‘禁止我的行為’,而不是讓門卡死。”
“喂,先生,能抓緊點時間嗎?大家后頭可還有事啊。”7號在背后催了一句。
“我這就來。”群谷放棄了開門出去的打算,回到8號的座位上。
“這關卡到現在都沒有跳主線任務出來。”他摸著下巴,眉頭皺著,“難道是我先入為主了?通關條件并不是讓陪審團做出無罪判決?”
和上次一樣,1號開始了自我介紹,并對流程進行了一些確認,隨即......投票開始。
“好了,先生們。認為本案嫌疑犯‘有罪’的,請舉手。”
十二個人都舉起了手,群谷是其中最后一個舉手的人。
群谷的想法是,既然‘無罪’可能走不通,那就干脆試試‘有罪’。
“行吧,先生們,既然證據確鑿,這案子也沒什么可辯駁的空間就是了。”1號點了點頭,“那么,陪審團做出的結論是......”
后面的話群谷沒聽清楚,他只感覺到一陣意識模糊,旋即白光爆閃而出,又將群谷送回了窗前。
“站在窗邊的那位先生,我們準備開始了!”1號的聲音又來了。
“我死了?喂喂......不僅給‘無罪’使絆子,還給‘有罪’直接回溯了,這到底要我干嘛?”群谷擼了擼腦袋,還是有點不清醒,“難道要我跳窗出去?”
這姑且值得一試,群谷從背包中掏出紅木桌腿,往窗子狠狠招呼了過去。
一瞬之間,碎片飛濺。
“喂,你要干什么?攔住他!”離群谷最近的3號大驚失色,立刻站起身,試圖招呼人們一起撲倒群谷。
但是,由于事發突然,陪審員們大多都呆坐在原地,沒人能攔住群谷的瘋狂行為。
5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貧民窟出身讓他比別人能更冷靜應對緊急情況,此時群谷已經半個身體探出了窗外,因此他第一反應就是去拉群谷的腿。
群谷何許人也?以8級玩家的身體素質,只要有心想跑,一般的人類NPC是不可能攔得住他的。
只見他打碎窗戶后縱身一躍,便翻到了窗外,往車水馬龍的地面墜去。陪審員的房間目測在三樓,這種高度,群谷覺得自己未必會因跳樓而直接死亡,只要還剩一口氣,他就能用血瓶去除身上的骨折或者流血狀態。
接下來只要觸及地面,翻滾一下,就可以......
“咦?我地面呢?”
群谷的身體徑直穿過了地面,落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繼續下墜。
“不是吧?窗外的東西都是貼圖嗎?”
他試著在黑暗中撲騰,卻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抓不到,只有極速下墜的失重感提醒著他:這里至少不是虛無的所在地。
“啊......”群谷瞪著充血的死魚眼,心中想道,“滯空時間再長一點,就要判定我死亡了吧......”
幾乎所有的游戲都會這樣處置滯空時間過長的角色,閾域也不例外。
白光一閃,眼睛一睜一閉,群谷又回到了窗前。
“站在窗邊的那位先生,我們準備開始了!”
“我的死亡不會結束游戲嗎?”群谷喃喃道,“但是死亡會觸發輪回?不論是我......抑或是別的陪審員......”
3號回過頭問道:“你在說什么?如果沒事的話就坐下吧。”
群谷沒搭理他們任何人,直接取出紅木桌腿,狠狠地往3號頭上全力招呼過去,一眨眼就把他腦袋開了瓢。
血花四濺,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白光再度一閃,將一切復原回了原本的模樣。
“站在窗邊的那位先生,我們準備開始了!”
群谷第一時間拿出紅木桌腿對自己發動了【一秒五棍】,不然他沒信心打爆自己的腦袋。
“撲哧!撲通。”他倒在地上抽搐著,視線慢慢消失,直至被白光吞沒。
“站在窗邊的那位先生,我們準備開始了!”
仍然是1號陪審員的呼喊。
“不好意思,我去趟衛生間。”這一次,群谷沒再做奇怪的事,他只是指了指另一扇門,示意自己要進去一下。
衛生間的門可以如常打開,群谷走了進去,隨便開了個隔間,到馬桶上坐下。
“呼......”他長吁一口氣,“想不到死亡是這種感覺......來盡快理理思路吧......”
“目前可以確認的是,我或者任何陪審員的死亡,都會觸發輪回。哦,對,我自己也是陪審員。”群谷搓著手思考道,“以及,作出有罪判決也觸發輪回。目前來看,這間屋子沒有出去的方式,大概還是需要我來推無罪判決,這也符合關卡簡介所提供的信息。”
“最重要的是,至少直到第二輪投票,沒有出現過任何突發情況。難道第二輪投票發生了什么特殊的事件觸發輪回嗎?”
正這樣考慮著,衛生間外傳來了敲門聲。
“先生?您結束了嗎?”聽著應該是7號的聲音,畢竟也就他離衛生間最近。
“嗯,我來了。”群谷抽了個水,便推門出去。
從鏡子里最后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穿著的西裝,他回到了長桌前。
“好,人都到齊了,那么各位......”1號準備做自我介紹,并講講流程。
“陪審長先生。”群谷極不禮貌地打斷了他,“為了節約時間,我能講幾句嗎?”
“呃......那您先講吧。”1號顯得有些尷尬,但還是把發言機會轉給了群谷。
“我就直接說了,這個案子的證據鏈有很多疑點,按照規矩,我們就不能判那孩子是有罪的,而應當交還給檢方繼續調查。”群谷掃了眾人一眼,嘴上如機關槍般快速講道:“案發時在夜晚,街對面的女人鼻子上有眼鏡鼻托的壓痕,說明她是近視眼,睡覺不可能戴眼鏡,因此不可能看清兇手的臉;當時有電車經過,樓下的老人不可能聽到樓上那么多動靜,他還是個跛腳,也不可能在15秒內從家中趕到可以目擊兇手離開的樓梯間,他可能只是希望獲得別人的關注,就說了這么一堆東西。死者身上的刀傷是向下的,男孩比他爹矮,生活在貧民窟,沒接受過訓練,只可能是正手持刀。”
“最后,無論是他買了又丟的那把折疊刀,還是作為兇器的那把,都不是什么稀有貨,什么也說明不了。”群谷掏出口袋里的折疊刀插在桌上,“我這兒有把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