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屋子里還有人?別蒙我。
而且說林晨是自殺的也很奇怪,從廚房里的情況看不出他有自殺的欲望。另外,他穿著一件不算太薄的衛衣,想要捅自己得花上不小的力氣。
就算他是個瘋子,群谷也沒法確定瘋子能不能做到這種事。
情況超出他想象的復雜,這明明只是一個新手關。
群谷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評估這個游戲的難度。
他的經驗告訴他,AI生成的東西要么很有邏輯,要么很沒邏輯。
某種程度上,和現實一個鳥樣。
“麻煩你再等一會兒。”群谷扔下一句,轉身小跑步進入陽臺。
他不是很相信陳淵博的話,所以他還是想把屋子搜完再做推斷,哪怕是乍看沒什么線索的地方。
陽臺上掛了幾件男人的里衣,群谷伸手摸了一下,還沒有干,甚至挺濕的。
“如果換作是我的話。”他在自己褲子上擦了擦手,“不出太陽就根本不會曬衣服。”
不過,倒也吃不準這地方多久沒出太陽就是了。說實在的,就算在雨季,衣服總歸是要洗的,最多就是把它們在陽臺上多掛幾天吹吹唄。
雖然這跟案情應該沒什么關系,但作為世界觀的一部分,群谷很樂意把不算珍貴的時間都花在胡思亂想上面。
他轉了一圈,在陽臺內側的墻上掛著一份“75年版”的十二頁日歷,日歷的主人在上面做了不少記號。
“把日歷掛在陽臺上......”他的語氣顯得疑惑,“有什么和日期相關的東西非得來陽臺才能看到嗎?”
7月17號上被打了一個大大的叉,附近還寫滿了“田靜”,筆跡看起來十分扭曲,寫下它的人大概已經步入癲狂。
“這是忌日的意思吧,那今天還是姐們頭七呢。”群谷翻起日歷來,“16號上面畫了圈......每個月的16號都打了圈。啊,有了,最早的在2月份,旁邊有字。哈,房租。”
這陳淵博果然在騙人,他不是為收房租而來的,房租在16號就應該收完了。
那就更不能不長個心眼了,鬼知道他會不會偷襲人。
“1月1號也有個記號?”本著清圖清到底的原則,群谷在日歷的最后一頁又看到一個記號。
那是一朵用記號筆畫出的云,把1號的“1”包在了中間,旁邊沒有注釋,一下子看不出來是什么意思。
他放下日歷,又回到床邊上,貌似隨意地問道:
“大概十分鐘前,衛生間的動靜是你整出來的嗎?”
陳淵博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剛才?那不是你搞的嗎?除了你還能是誰?我一直被卡在這兒,你說我怎么出去?”
群谷本不準備再相信這家伙,可是......
要真是陳淵博干的,他毫無理由嫁禍給群谷,群谷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什么都沒干。
這要是謊言,一下就會被揭穿,看著過于簡陋的謊言反而可能是真話。
難道真的還有人藏在這里?但這屋子已經沒有能藏人的地方了吧。
“不行。”對劇情得較真,群谷搖搖頭,“我得把事情搞明白,不然連任務都完不成。”
“你的任務是你的任務......”陳淵博以為群谷指的是警察的任務,“能不能先把我拉出來?”
群谷只當沒聽到,他自顧自地走回客廳,端詳著尸體,梳理著還未解決的謎團。
床底的座機......陳淵博還把它備注叫王?王是他認識的人嗎?他肯定曾經用自己的手機和這臺座機通過話,而且他好像并不知道這臺座機就是曾和他有過聯系的“王”。但這明明是他的房子,這說明座機不是他本人裝的。
而且座機被安在床底下本身就很奇怪了,“王”潛伏在床底給陳淵博打電話?
兇器在哪里......如果陳淵博說的是真的,那么那塊玻璃碎片至少應該在林晨的尸體附近,但群谷也確實沒找到。
鏡子的第二次破碎......屋子里還有人嗎?
群谷回到屋子大門口,想要伸手去開門,卻發現手抬不起來。
“系統不讓我離開這屋子?不是用空氣墻,而是直接剝奪我的控制權。”
他又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說不用考慮屋子外頭有人的可能,這確實是個徹頭徹尾的密室,基本前提沒有變。”
既然確定了線索就這么點,那推理反而變簡單了。至少關于那臺座機,群谷心中有了一個很簡單的猜測,他回到主臥,這一次他終于把陳淵博拉了出來。
沒花上太大工夫,只是把床抬起來挪一下的事。
“媽的,終于出來了。”這大腹便便的胖子狠狠舒展了下筋骨,讓人難以想象他是怎么卡進床底的,“謝謝啊,兄弟。”
陳淵博手上確實沒帶著兇器,這讓群谷松了一口氣。
哪怕菜刀還在手上,他也沒完全準備好在如此擬真的環境下和NPC打架,這游戲雖然弱化了痛覺,但總歸還是會痛的。
“所以,談談你看到的東西吧?為了你好,否則你就得被咱們當成最大嫌疑人來處理。”
“這么猴急干嘛。”陳淵博撇了撇嘴,“我說了,我來收房租啊,這是我的房子,現在他媽二度變兇宅了,真晦氣。”
“二度?”
“對啊,他老婆也死這屋子里。”
“你說田靜?她怎么死的?”
“邪性的很,都是自殺,那女人是上吊死的。”
“她為什么要上吊?”群谷追問道。
“你為什么不問這姓林的為什么要把自己捅死呢?我怎么知道。”脫險的陳淵博嘴里溢出了火藥味,仿佛對群谷的問東問西有些不滿。
我倒是挺想問。群谷懶得和他計較,他輕描淡寫地接道:“那他就得告訴我,房租在16號已經給你交過了。”
聽及此話,陳淵博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默不作聲。
群谷又繼續打出一張牌:“我猜猜,是‘王’叫你來的吧。”
這只是一句猜測,但好像猜對了。
“你怎么知道......?”陳淵博打斷了自己,十分慌張,臉上的肥肉抖個不停,“你上門是來抓我的?林晨也好田靜也罷,他們的死跟我可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還有意外收獲?我也沒說你有殺田靜啊,這樣看來,她死的那天你也在現場呢?群谷心里嘀咕。
“警方已經查到真相了。”他模棱兩可地回復道,“你那天出現在現場,不是偶然吧。”
“我什么都沒干,只是有人兩次叫我來這兒,兩次都讓我看到有人自殺。這叫什么事啊?”陳淵博撲地一聲跪倒在地,眼淚和鼻涕在一瞬間全部涌出來,“你要抓就去抓那個王吧,我真的是良民啊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