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徐家庭院,就見青磚石墻堆砌的庭院內(nèi),一道穿著白色士子儒衫的倩影,正坐在庭院內(nèi),漿洗衣裳。
這女子看著十六十七歲的樣子,鵝蛋臉,峨眉彎彎,高挺鼻梁,炯炯明眸飽含似水般堅韌,滿頭青絲用紅色系帶高高豎起,正值花樣年華,臉蛋上滿是膠原蛋白,透露著少女該有的青春活力。
日頭漸上,女子似乎忙的有段時間,白皙額頭上滲著細(xì)汗,不時用胳膊擦著,女子鬢角青絲有些散亂,一副仕女漿洗圖,浮現(xiàn)在徐言眼中。
這女子正是他的妹妹——徐照暄。
徐言走到她身前,蹲下身來,道:“暄兒,什么時候回來的。”
名叫徐照暄的少女,手上動作沒有停止,片刻后,不冷不熱回了句:“早上。”
徐言碰一鼻子灰,也不生氣,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她。
原主因為自身練武的原因,導(dǎo)致家庭一貧如洗,徐照暄雖然嘴上沒說什么,但心里其實是有些埋怨他的。
徐照暄不情愿的白她一眼,繼續(xù)漿洗衣裳,片刻后,道:
“娘剛才說,你把家里武功賣給黃三郎了。”
“賣了兩千兩。”
徐照暄點點頭,輕舒口氣,如釋重負(fù)道:“賣了也好,從小到達(dá),家里邊給你花了好多錢,也沒見你練出什么名堂來,這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認(rèn)清自己。”
“這次回來,我?guī)湍憧纯茨懿荒芸h城縣衙里邊謀個職位,咱爹畢竟是班頭,在縣衙也有幾分面子。”
徐言有些哭笑不得,但那句‘我好在練武’這句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徐照暄看他不說話,只當(dāng)他是默認(rèn),伸手擦擦額頭細(xì)汗,衣袖滑落間,不經(jīng)意露出一抹紫紅色。
徐言眼光一凝,伸手抓住她胳膊,眉頭蹙起,道:“這是怎么回事?”
這抹紫紅隱見手指痕跡,明顯是被人用力強拉留下的印記。
徐照暄拉拉手腕,先要掙脫,但她一介弱女子,那能掙脫的了。
“沒什么,只是無意間碰到了。”
徐言冷冷看向這抹紫紅,道:“我記得,今天應(yīng)該不是你回家的日子。”
徐照暄不敢看她眼睛,只是低著頭盯著地面,冷冷道:“都說了!沒什么沒什么!你要真想幫我,就在縣衙里邊找個工作,也讓娘,讓我放心!”
徐言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收回胳膊,緩緩起身,立定身子,道:
“練武我是不會放棄的,教頭如今對我很器重,縣試秀才我勢在必得。”
一聽這話,徐照暄猛然起身,看向他的目光中滿是怨恨之色,旋即憤然回屋,顯然并不相信他的這番言語。
想來也是,向來資質(zhì)平平的哥哥,怎么會無怨無原得到武院教頭的器重,這話任誰聽了都覺得不靠譜。
徐言長嘆口氣,他知道徐照暄的脾氣,認(rèn)準(zhǔn)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只能用事實讓她信服才行。
看樣子,徐照暄在書院的日子過的并不是太舒心……
徐言眼中露出陰沉之色,思索片刻,心里有些主意。
……
今天中午的午飯十分豐盛,蒜苔炒肉,木耳炒肉,炒生菜,紫菜雞蛋湯,再配上一碗香氣噴噴的米飯,直讓人食欲大動,飯菜的香味充斥在庭院當(dāng)中。
難得徐家一家三口團(tuán)聚,徐謝氏早早出門,張羅著中午的飯食,一直忙到剛才,這才端著飯菜擺到青石板上。
不過面對美味的飯菜,徐照暄卻沒有吃飯的興致。
徐照暄扒拉著米飯,偶爾夾上一塊生菜,一言不發(fā),這般模樣,只讓徐謝氏一陣奇怪,道:
“暄兒,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飯菜,怎么吃的這么少?是不是生病了?”
說話間,就要伸手抹向她額頭。
徐照暄往后躲閃一下,道:“娘,我沒事,只是沒有胃口。”
說話間,白了他徐言一眼,徐言自然不會理她,只是自顧自的吃著飯菜。
徐謝氏看見這一眼,臉色陰沉下來,道:“言兒,你是不是又欺負(fù)你妹妹,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欺負(fù)妹妹,不要欺負(fù)妹妹,你怎么就是不聽。”
為了不讓徐謝氏擔(dān)心,徐言還是沒有將她受傷的事情和盤托出,當(dāng)下只是放下碗筷,嘿嘿笑著點頭,道:
“知道了娘,我跟暄兒鬧著玩的。”
一頓飯就這樣不歡而散,下午時分,徐照暄坐在庭院內(nèi)誦讀詩詞典籍。
大夏以武立國,武道昌盛,朝堂朱紫遍布洞虛,天象的圣手,但基層治理更多的還是需要普通人。
大部分武道無望的凡人,突破三流境界后,便會誦讀經(jīng)史子集,考個文秀才,或者文舉人這類的出聲,選擇在衙門謀個主薄這類的小吏。
所以書院這類的存在在大夏仍有市場。
徐言盤膝坐在床榻上,手里捧著那本《人耳聽》仔細(xì)看起來。
水上漂已經(jīng)推演至化境至臻境界,但在其上居然還能再度推演。
這讓徐言十分確定,這兩本后天功法絕對不像表面上看的這般簡單,創(chuàng)作這兩本功法‘無名客’在徐言看來更是充滿神秘。
這也是徐言堅定選擇《人耳聽》的原因所在。
人耳聽跟水上漂一樣淺顯易懂,徐言仔細(xì)翻看幾遍,自覺已經(jīng)掌握,就將人耳聽合攏,放在身邊,旋即運轉(zhuǎn)內(nèi)力,通過周身經(jīng)脈,向兩只耳朵匯聚過去。
嗡——
沙——
霎時間,徐言只覺得房間方圓數(shù)丈周圍的聲音,好像放大數(shù)倍,變得無比清晰,蒼蠅飛舞的聲音,微風(fēng)拂過地面帶動沙土的沙沙聲,似乎近在耳前。
徐言緩緩將內(nèi)力收攏回丹田,耳中的異象立時消失不見,虛幻面板浮現(xiàn)在眼前。
“宿主:徐言。”
“妖魔壽命額度:13/????
“掌握功法:長春功(化境至臻)斷流刀法(化境至臻)水上漂(化境至臻+)人耳聽(初窺門徑+)”
“吸取妖魔壽命可演化武功境界……”
徐言意識滑動到人耳聽(初窺門徑+)的‘+’上面,眼中迷蒙之色頓顯。
【你耗費六年的壽命,終于將人耳聽修煉至融會貫通境界,你抬頭望天,聽著蟲名鳥叫,覺得這世上的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徐言清醒過來,再度運轉(zhuǎn)內(nèi)力向雙耳匯聚過去。
融會貫通境界的人耳聽,聽去聽取聲音的范圍明顯更大,不止房間,甚至就連庭院外邊徐照暄讀書的聲音都好似近在耳前。
“目測應(yīng)該有三十丈左右。”
徐言這般想著,目光落在虛幻面板上。
“妖魔壽命額度:7/????
“妖魔壽命只有七年,還得盡快搞些妖魔壽命才是。”
眼下徐言對妖魔壽命的渴望,從沒有想現(xiàn)在這般濃烈,看來等身上的雜事處理掉后,真的去趟海邊,好好獵殺幾頭妖魔在說。
徐言打定主意,翻身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運轉(zhuǎn)長春功雖然讓他精神抖索,但并不能代替睡眠,如此思緒通暢后,睡意涌上,再睜開眼時,天色已經(jīng)微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