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技術兵團這個名字怎么樣？”

雷歐一愣：“技術……兵團？”

“對，我們要組建的，是秋楓鎮的技術兵團?！?

打了個響指，伊森繼續道：“既能戰斗，也能建造、檢修、巡邏、運輸、管理公共設施。打仗的時候是兵，不打仗的時候是工人。我準備在鎮子上開設工廠，并打算將它作為鎮子工業體系的核心，但那不是幾個匠人就能撐起來的，我需要大量人手，而招人進工廠遠比招人進治安署容易得多?！?

再把工廠的事情給雷歐說了一遍，一通全新的理論砸下來，把這個年過三旬的中年男人砸得暈暈乎乎的。

但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和興奮涌上心頭。

作為一個曾經鎮子的最高管理層，雷歐的政治眼光還是有的，因此只是在心中簡略設想了一下，他就立刻感到了伊森所說的理論的完善和巨大潛力。

“你是說……把建工廠和搞治安，混在一起？”

“對?！币辽Z氣堅決，“而且要混得天衣無縫?！?

“你總不能真的以為，光靠五十個人就能守住整個鎮子吧？”伊森反問他，“我們現在缺的是對鎮民合法掌控權的合理外殼。這個殼子可以是治安署，可以是什么鎮防計劃，也可以是其他的任何東西，關鍵在于，只要鎮民愿意加入，名字叫什么都無所謂。”

“他們愿意嗎？”盡管覺得伊森的雷歐還是不放心，“你知道的，鎮上的人現在對什么組織都有點抗拒，治安署、教會……沒人信?！?

“那更簡單了，就給他們錢?！?

伊森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銀幣，放在桌上，叮地一聲。

“入隊訓練期間，每人每周五枚銀幣，實戰協助或完成任務有額外獎勵。表現優異者，可優先安排進入‘鎮屬工廠’，享受鐵飯碗待遇——我會讓維多利亞設立一個類似‘技工學院’的結構，凡是掛名的人都能去進修工匠技藝，學成之后可長期就職，享受更高津貼?！?

雷歐聽得瞠目結舌：“你瘋了？哪來這么多錢？”

伊森神秘一笑。

“明天白天，你跟我一起去一趟教會廢墟就行了?！?

……

教會的廢墟，磚石剝落的穹頂下還滿是干涸的血跡，倒塌的墻面上依稀還能看到圣陽神徽的刻痕。

雷歐緊了緊披風，覺得有些冷，抬頭望著這座曾經高不可攀的權力象征，喃喃道：“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站在它的廢墟上。”

“它本來就該是廢墟?！币辽Z氣平靜，向前踏出一步，“只是我們比歷史提早動了手罷了。”

雷歐聽不懂他說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們沿著殘垣斷壁一路前行，很快便看見早已等候在廢墟邊緣的南希。

“大人?！彼⑽⑶飞?。

“東西都還在？”伊森問。

“沒人動過。”南希點頭，目光一閃，“門后有三道機關，我都處理掉了。”

“行，帶路吧?！?

穿過教堂主廳，穿過一堵在戰斗中坍塌一半的石墻，來到圣壇之后，南希伸手撩開一塊石板，露出一道蜿蜒向下的陰影。

“下去吧，東西都放在下面。”

南希最先，伊森跟著，雷歐有些發怵地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通道，隨即也跟著下去。

三人沿著盤旋石階一路走下，沒點火把，純靠南希和伊森釋放的圣光照明，當他們來到地底盡頭時，眼前赫然是一扇厚重鐵門，門上刻滿古老的圣文與驅邪銘咒。

“這是主教私庫?！蹦舷５吐暤?，從斗篷內掏出一枚暗紅色的鑰匙，“只有神父和掌管財務修女能夠打開它。現在，他們都死了，因此只有我知道開門的方式。”

她將鑰匙插入中央孔槽，輕輕一轉，接著從旁邊的凹槽中拔出幾根密鑰機關的插梢。

“退后。”

伴隨著一聲沉重的“咔——”響動，那扇門緩緩向里開啟。

刺眼的反光撲面而來，差點把他們的眼睛給亮瞎。

那是——金。

成堆的金銀財寶堆疊在密室四壁，金幣、銀幣、寶石、香料、貴族契據、工匠圖紙，琳瑯滿目，宛如一間中世紀貴族的龍穴倉庫。

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一排排被封印在玻璃柜中的魔法道具：圣水、禱言石、附魔匕首、凈靈火種，甚至還有完整的魔法卷軸與一柄通體純白的長劍。

雷歐當場驚得愣住。

“……這是哪來的？”

“這就是你這些年從帝國預算里批下去的錢。”

伊森走進去，捻起一枚印有王徽的金幣，在指間翻轉：“十年預算，至少上百筆用于教會建設的名義款項，還有信徒的捐獻、對異教徒的征罰、贖罪券……都在這里?！?

伊森轉過頭，朝雷歐笑了笑：“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吧？我說過，我們有錢。”

“這、這得有多少……我根本算不過來！”雷歐踉蹌幾步，看著那些密密麻麻裝滿金幣的木箱，“我們完全可以養一支上百人的軍隊，然后把他們武裝到牙齒！”

伊森站在金山銀海中央，靜靜地環顧四周。

雖說他早已從南希口中知曉這密室的存在，但親眼見到這一切的瞬間，那種震撼還是讓他有片刻的恍惚。

堆滿墻角的金幣、稀世的寶石與各類貴重契據所散發出的金屬光澤，交織成一幅荒誕華麗的圖景。圣陽教會在此地苦心經營十余年，如今卻在一夜之間敗落，而這些積蓄下的權力象征，也隨之成為了他伊森·克羅維爾的囊中之物。

他嘴角慢慢揚起。

財務自由，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想想幾周前自己還在苦思冥想著“如何多賺點錢”，如今卻站在一座足以支撐中等家族十年戰爭的金庫中央，伊森只覺得荒謬又痛快。

伊森轉身朝那些玻璃柜走去：“我要看看這些魔法道具?！?

伊森已經在玻璃柜前俯身察看，一排排密封精良的道具錯落有致地陳列其中，幾乎每一件都被銘刻了詳細的祈禱咒文，從視覺上看確實非常高貴。

但伊森只看了幾眼就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