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黃巢和林青下午喝了一頓酒,如今才剛醒酒,就聽到門外有人前來。
不過一向好客的黃巢,自然歡迎之至,于是連忙將人給請了進來。
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波人,其中有王仙芝拜把子的兄弟,尚君長。也有浙東鹽梟劉漢宏,還有鄂贛交界的水賊首領,人稱翻江龍的柴存。
而柴存身邊還帶了個黃巢從未見過的人。
“早聽聞六爺風采,但未曾有機會一見,今日冒昧叨擾,還請六爺勿怪。”
只見一個草莽壯漢,臉上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對著黃巢說道。
黃巢看著面前之人,愣了一下,問道:
“敢問兄弟如何稱呼?”
“呵呵,在下鄂岳王重霸。”
只見來人說道。
黃巢聽到這名字,愣了一下,腦中搜索一番,卻發現自己從未聽說過此人,不由得扭頭看向一旁的林言。
林言見狀,連忙小聲的在黃巢耳邊嘀咕道:
“舅舅,此人是南方新起的一伙鹽販,曾是龐勛舊部,如今在長江中游一帶活躍,倒是有些可用之處,咱們或許可以讓此人幫咱們運糧。”
黃巢聽到林言的話后,頓時眼前一亮,自己正愁漕運之事,這段時間他損失不少糧食。
而這些損失自然無法算到林青頭上,他自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如今聽到此話,看王重霸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連道:
“原來是重霸兄弟,諸位兄弟快快請進。”
隨后,黃巢便將幾人引到院中,然后讓林言去安排食幾。
而幾人則在院中閑聊了起來。
“聽說六爺最近生意做的很紅火,宣武鎮這邊大半的白鹽買賣,都握在六爺手里,六爺從哪弄到這么多白鹽?”
只見一個方臉闊口,身穿錦袍內襯皮甲的中年男子摟著黃巢的肩膀笑呵呵的問道。
此人名叫尚君長,乃是王仙芝的結拜兄弟,和黃巢也算熟絡。
而一旁一個留著寸頭,頭上不知用什么染料,將頭發染成了赤紅色的壯漢則道:
“對啊,這段時間海鹽可是很難弄到的,池鹽更是少之又少,六爺有什么門路,也讓兄弟們喝口湯不是?”
此人正是翻江龍柴存,之所以留著寸頭,將頭發染成紅色,主要是因為其乃是江匪,這般面目可以恐嚇不少百姓,使他們不敢造次。
黃巢聽到二人一唱一和的,笑道:
“呵呵,二位問這些可就不講規矩了,難不成你們取鹽的渠道還能告訴我不成?”
各家有各家的門路,要是告訴旁人,那就是自掘墳墓。
二人聽到此話,笑道:
“這不是眼紅嗎?你不告訴咱們也成,但至少也得給咱們一口湯喝吧?你那白鹽都賣到三百文一斗,咱們從你這進貨總行吧?”
黃巢呵呵一笑,也不作答,分出去?怎么可能?
這段時間靠著從林青那里弄過來的白鹽,他可是賺的盆滿缽滿,最重要的是,風險還小,其他的鹽販多少都有一些被朝廷抓住的。
而自己手下,除了運糧被王郢搞的焦頭爛額之外,販鹽卻沒受到任何阻礙。
明擺著賺錢的買賣,怎么可能和他們分一杯羹?
見黃巢不答,尚君長又換了個話題,道:
“今日我聽說六爺手下有一支代北鐵蹄,這玩意可稀罕的很,你也知道兄弟這生意做的大,早就想弄兩匹了,你這么多馬匹,怎么說也得賣我兩匹吧?”
黃巢聽到此話,呵呵一笑,道:
“原來你們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了咱的馬匹,只可惜這馬匹可不是咱的,咱可做不了主。”
“六爺你這就不厚道了,我們可都看見那馬匹進了你六爺的門,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咱們兄弟絕不多要,一人給五匹就行,咱們又不是不掏錢不是?”
柴存忍不住說道。
“不是我不厚道,這馬真不是我的,是我一兄弟的,我可不敢做主。”
黃巢解釋道。
“哦?那能否將這位兄弟請過來?”
尚君長說道。
黃巢聞言,撇了一眼林青所在的屋子,道:
“怕是還沒睡醒呢,下午剛喝了點酒。”
而正當黃巢將話說完,林青屋內的房門突然打開。
只見林青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揉著惺忪的眼睛從屋內走出來。
實際上,在這幾人在院內說話時,林青就已經醒了,只是沒有出來罷了。
聽到眾人談起自己,林青才從屋內走了出來。
幾人看著打開的房門以及從屋內走出來的林青,幾人的眼中都露出一抹詫異。
畢竟當鹽販的,哪個不是日曬雨淋,孔武有力的?
而面前之人,卻是一副白凈書生模樣,怎么看,也不像是和他們一伙的。
但下一秒,幾人反應過來之后,連朝著林青走去。
尚君長臉上露出熱情之色,看著林青道:
“呵呵,這位兄弟怎么稱呼?在下濮陽尚君長。”
“在下云夢柴存。”
“在下鄂岳王重霸。”
幾人看林青的眼神,猶如看到血肉的豺狼一般。
林青聽著幾人的名號,愣了一下,然后才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樣道:
“在下潞州青石幫,林青,見過諸位兄弟。”
幾人聽到林青報出來的名號,眼中皆是露出一副迷茫之色。
潞州青石幫?
沒聽說過。
原本以為是哪個大鹽幫的,如今看來,估計是哪個小地方的人物。
見此,只見那留著短發的柴存眼中頓時閃過一抹輕蔑,而后輕笑道:
“兄弟,聽說你手上有些戰馬,我等有意求購,不知兄弟可否割愛?
倘若兄弟愿意割愛,往后你就是我翻江龍的朋友,往后想要在云夢一帶走動,我翻江龍必然照拂兄弟。”
林青聽到此話,頓時聽清楚他的言外之意。
若是自己愿意賣,那就是他的朋友,如果不愿意,往后就不是朋友,也別想在云夢一帶走動。
于是林青呵呵一笑,道:
“柴當家的這是什么話?難不成林某不愿割愛,就不能和柴當家的當朋友了?”
此話一出,柴存冷笑道:
“呵呵,不是什么無名小卒都能和柴某當朋友的,兄弟若是不愿割愛,這回去的路上,難免會遇到歹人不是,而柴某倒是帶了些好手過來,定可護林兄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