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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如夢似幻

轟!響徹整座迷宮的巨響。

如同巨石落入平靜的水潭,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波浪。在這響聲之后,又有一道輕柔的女聲在耳邊響……不,也許并不在耳邊——是在更遠的地方。在那未曾抵達的門后,有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了。

“是時候夢醒了……”

什么叫是時候夢醒了?

睜開雙眼,陌生卻又熟悉的天花板出現于邋遢的男人眼中。從鋪著涼席的床上坐起身,不知為何雙眼滿是迷茫的男人環顧四周,一個普通的公寓展露于他的黑瞳之中——帶有不算狹窄的陽臺、廚房,客廳與臥室為一體只適合1到2人居住。此外,男人的床鋪旁的小桌上擺著一些被收拾好的外賣袋,一些喝完的罐裝可樂也擺在桌面上。

這里……這里是什么地方?

下床赤腳走在干凈的木質地板上,男人觀察著眼前這有些熟悉的一切。最后他的視線停在了一面全身鏡上——全身鏡中,站著一位穿著黑色T恤與黑色牛仔褲的高大男人。這位男人的臉上留著很多的胡茬;雜亂的頭發雖被打理過,但也有些長了。

男人知道鏡中的男人是誰——他是卡門,也就是自己。

奇怪……現在我應該去便利店上班,而不是應該站在這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難不成是有什么事情嗎?

摸著下巴上的胡茬,卡門盯著鏡中明明應該無比熟悉,卻在此時感到十分陌生的自己。

我記得昨晚下班結束后,我吃了很多很雜的燒烤,導致了嚴重的腹瀉。之后……之后我的記憶就很模糊了。難不成……

“系統?系統呼出?系統在嗎?”

卡門的呼喚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沒有以白色為基底且UI簡單的半透明屏幕出現于他的眼前,也沒有能被稱為系統的存在回應他的呼喚。有的只有一片的寂靜,以及空調運作時發出的低沉響聲。

中二病又犯了,真不知道這個壞毛病什么時候才改的掉……

雙手抬起用力的拍了拍兩側的臉蛋,卡門用力地甩了甩頭將那些奇怪的思緒甩了出去。隨后他進入廁所開始洗漱,為一天的早晨做準備。等一切準備就緒,卡門便帶上手機與鑰匙離開他的公寓,乘坐電梯離開了這棟公寓樓,開始前往他所工作的超市。

如以往一樣,乘坐擁擠的輕軌;如以往一樣,度過一個繁忙的上午;如以往一樣,在吃過午飯后休息并準備下午的工作……最后在夜晚的10點離開工作的超市,回到溫馨的公寓。于寧靜的夜晚中,聽著曾經聽過的音樂,站在陽臺上感受山城的夜景。

這樣的一天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只有一如既往的安心。卡門單手撐著下巴,靠在陽臺的圍欄上。從6樓的位置俯視下方的鋼鐵森林——因為是山城,卡門所居的6樓其實是26樓,所以各色混合的霓虹可以盡收眼底。

總覺得我好像忘了什么,可是眼前的一切卻沒有任何的異常。難道真的是因為我昨天吃了烤蘑菇,使得精神出了什么問題?看來那家燒烤攤不能再去了。

一口飲盡冰鎮的可口可樂,卡門帶著仍然留存于內心之中的疑惑回到房間內。在打開電腦玩了一會平時一直愛玩的聯機游戲后,便在洗漱結后上床睡覺,結束了如同往日般的一天。

再之后的日子里,也是一成不變。公寓與上班兩點一線,只有一日三餐吃法不同——偶爾整點外賣,下班早則親自動手準備晚飯。這樣的日子持續一個星期后,終于有了轉變——卡門的工作日結束,可以休假了。不過當代年輕人的休假方式,無非就是躺在床上或是坐在電腦椅上。要么玩電子游戲,要么泡在群聊里……至于卡門?他也與那些其他人一樣。

準備好了一天的食物后,卡門連肝7小時之前沒有玩完的游戲,把自己送進了賢者時間。此時,他坐在書桌旁,看著他的小書架,思考著這段時間內發生的大大小小之事。

關系不差的同事馬上要結婚了,于是邀請了所有認識的人;之前沒去過的小吃街不知為何出了什么事故不能再去;最近一段時間內沒有什么新番、新游戲可以品嘗,不過幸好之前沒有玩完的游戲、沒有看完的電影可以繼續。這樣的事情算不了什么異常,不過是重復出現過的碎片——以往的日子里總會有這么幾段“長草期”。那么究竟有什么異常呢?自那次燒烤攤吃完蘑菇后,卡門總感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然而他找不到任何的異常。

居住的地方沒有任何的問題,工作的地方沒有任何的問題,整個世界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問題……所以是我的問題嗎?還是說,真的有一個自己忽視的地方……忽視的地方?

這世間,似乎真的存在一個被忽視的地方——一個如果可以,卡門永遠也不想面對的地方。

反復深呼吸平靜內心開始翻涌的情緒,卡門從電腦椅上站起身,然后他拿下了那個放在書架最頂端上的紙箱,而紙箱里裝著的是其他公寓里存在,這個公寓里卻并不存在的事物——相片。這種用于記錄過去的事物,在卡門這里可不受待見。

卡門是在孤兒院長大,這20多年來的記憶里沒有太多值得紀念的東西,他并不需要相片這種東西來記錄那些瞬間。之所以會有這個紙箱存在,是因為紙箱里的照片是那位便宜父親留給他的遺物。

這就是卡門不想面對這些相片的原因。除了讓悲傷的情緒淹沒他的心靈外,這些照片沒有任何的用處,而現在卡門將這個紙箱打開,就是想看看這個唯一不愿意面對的地方究竟會不會存在著異常。

這一次,卡門找對了。

紙箱內的照片內出現了一些本不應該存在的照片。那是一些看不清臉的男孩與看不清臉的男人、女人的合照,而合照的背景是一個卡門感到非常熟悉的木屋。

至我最愛的卡門,與我的愛人維吉爾——阿拉什。

“果然…果然啊……”

我不是奪舍了一個可憐的孩子,而是重新得到了名為親情的珍貴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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