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地脈晃動,大浪將起。
許長卿也便沒有久留。
大蚌消失自然是許長卿的手筆了。
要知道,洞天可比那儲物袋霸道多了。
它不僅可以容納活物,它更能氣吞山河!
已收紫山,回船的路上,許長卿又順帶著收了數個大蚌。
等到許長卿返回船上的時候,洶涌大浪已然咆哮而起。
大船不斷晃動,眾人也紛紛驚醒。
遠眺而去,遠方那座黑峰都坍塌了一大半。
黑水崖所在更是升起層層白霧。
白霧粘稠不散,沖天而起,煞是恐怖。
臉上肥肉猛地一顫,陸大富也是連忙開口。
“許哥!許哥!您在哪呢!”
目光不住飄逸,最終陸大富于高處看到了那安靜站立的許長卿。
長吁一口氣,眼見許長卿還在,陸大富的那顆心也算是放在了肚子里。
“起航!起航!咱們這就回家!”
“這鬼地方!!實在是太可怕了!”
陸大富開口,老把頭也便開始指揮人手。
揚帆起航,折返歸鄉。
此行目的地——白鹿島!
白鹿島乃是珊瑚海東南一隅數一數二的大島。
早些年間,相傳此島之上有靈白鹿群。
故此得名白鹿島。
不過如今的白鹿島,卻是陸家人的大本營了。
誰不知道,白鹿島陸家,那可是家大業大。
“許兄弟!你是不知道啊!白鹿島上良田千畝!”
“島中間有棵大樹,那叫一個老高!”
就在陸大富一個勁地在跟許長卿講述白鹿島的時候。
老把頭卻是連忙敲響了船頭的大鼓。
咚咚咚——
鼓聲震響,血脈噴張。
“黑匪來了!黑匪來了!兄弟們抄家伙!”
一個手滑,陸大富手中玉盞也是陡然滑落。
倒是陸長卿伸手一攬,將其穩穩抓住。
將玉盞放在桌上,許長卿道:“大富兄,勿慌。”
“要不,咱們一起出去看看吧。”
“好好好!全聽許兄的!”
緊跟在許長卿身后,陸大富嘴里更是嘀咕個不停。
“怎么回事!黑匪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明明走的是明月線啊……黑匪怎會來這里呢?”
“他們不該出現在這里啊!這事情……十分有九分的不對勁!”
陸大富喃喃之際,許長卿也想起了這所謂的黑匪。
珊瑚海上的黑匪乃是一群混跡在一起的流民。
他們游走于諸島之間。
燒殺搶掠的同時也做著一些見不得光的黑事。
所以,諸島厭惡他們,同時也離不開他們。
久而久之,他們與諸島便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共存關系。
當然,這群黑匪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
據傳那黑匪的賊首便是一個絳宮境的強者。
……
很快,許長卿便看到了那只掛著黑帆的三尾帆船。
愈發近了,黑船上那一張張興奮面龐已然清晰可見。
一共……三十七人。
不同于那一眾黑匪的激動。
陸大富一行十來人卻是無比緊張。
畢竟,說到底他們也只是普通百姓。
眼下這船上的人數還不占優。
陸大富一方還未開口,倒是那黑匪頭頭先開口了。
“呦呦呦!我道是誰!原來是陸大公子當面!”
聽到這話,陸大富也是臉色一白。
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許長卿。
陸大富也用力挺直了脊梁。
“既知道我是陸家大公子!爾等還不速速退去!”
“我要是出個好歹,白鹿島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手撐刀柄,對面那賊首也是嘿嘿一笑。
“陸大公子……我們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只是……陸公子啊,您錦衣玉食的,可是不知道咱們的苦啊!”
“兄弟們已經有個把月沒沾過葷腥了,這肚子都饞得很啊!”
“既然是陸大公子的船,咱們也不能不給面子。”
“我看陸大公子是從明月灣出來的,那陸公子肯定收獲不少吧!”
“這樣吧……陸公子,你給我此行的三成收獲老弟我立馬讓開道路!”
聽到這話,陸大富的臉都綠了。
三成收獲?
開什么玩笑!
三成收獲一拿,他回去怎么和那些弟弟去比?
眼珠一轉,陸大富很快便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
“等等!你是不是拿了陸大運的錢!?”
拔刀出鞘,那八字胡的賊頭眼中也多了幾分戲謔之色。
“看來……咱們的陸大少爺是不打算主動掏錢了。”
“兄弟們!咱們上去幫著陸大少爺解解褲帶!”
賊頭一聲吆喝,數個勾爪直接抓了過來。
勾爪之后又是木頭長板。
長板盡頭,赫然正是一張張猙獰面龐。
黑賊如狼,這船上的一眾自然也便成了羊。
眾人惶恐之際,老把頭卻是手持魚叉站在了最前面。
握緊手中魚叉,老把頭那略顯佝僂的身軀此刻卻是緩緩挺直了。
他的眼中蓄著光,內斂卻又無比度篤定的光。
“老把頭……”
別說是把頭身后的那群漢子了。
就是高處的陸大富也愣住了。
見此一幕,對面那賊頭眼中也閃過一抹獰色。
“好好好!還有人敢反抗!”
“給我放開殺!除了陸大少爺,其余人都給我殺光嘍!”
此話一出,數人腳踏木板,迅速朝著老把頭殺來。
到了此刻,陸大富哪里還不明白。
對面的那群黑賊從一開始便沒打算放過他。
看著日光下那明晃晃的刀身。
陸大富干脆一頭跪在了許長卿的面前。
“許兄!還請許兄出手!”
陸大富話音剛落,許長卿便已經動了。
其實無須陸大富開口,許長卿也會去做的。
相處這么些時日,許長卿怎能做事老把頭一眾去死呢?
又見一匪高高躍起,手中長刀更是奮力砍下。
似乎下一刻,便能看見面前老頭那高高拋起的人頭了。
想到這里,那黑匪的眼眸又亮了那么幾分。
畢竟這船上的人頭就這幾個。
殺一個少一個。
于他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人頭。
而是明晃晃的銀子!
只是沒等那賊人將刀砍下。
他卻聽到了一聲沉悶的破空聲。
下一刻,一口夾雜著內臟的鮮血猛地噴出。
胸膛整個凹陷,賊人身軀也好似那打出的炮彈狠狠地砸入了黑船。
但見那甲板之上,血痕不斷延展,賊人胸膛凹陷,四肢更是扭曲斷裂!
眼中光芒迅速消散,那賊人甚至沒撐過兩息時間。
目睹如此慘狀,場中氛圍也是一片死寂。
順著那血痕源頭看去。
只見正有一挺拔青年立于原地。
他那低垂的拳頭還在兀自滴著血水!
出手之人,赫然正是許長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