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楊斯道，“您就是青瑩研究員？”
“是的，我是負責研究XLA3567號幽夢的青瑩。”女生抬了抬眼鏡，微笑道，“謝謝您愿意配合研究。”
“暗務局發話，就算不愿意也得來吧。”楊斯聳聳肩。
“啊？”青瑩愣了一下，“您……不愿意配合嗎？”
嗯？楊斯感覺不對勁。他之所以這么說話，是基于自身立場的試探，但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反應。
“現在這個幽夢是處于穩定狀態。”他抱起手臂，接著道，“而一旦開始研究，會發生什么事就是未知數，這等于是拿我的命冒險，您覺得我會很愿意嗎？”
“可是……您已經答應了。”青瑩小聲道。
“我只是不得不來而已。”楊斯道，“暗工不可能違抗暗務局的要求，但遵從指示是一回事，愿不愿意是另一回事。”
青瑩陷入沉默。
楊斯看著她，不對勁的感覺更強烈了。
“青主管，您根本不需要在意我愿不愿意配合吧。”他說道，“您下指示，我就得遵從，不需要在意我的想法，不是嗎？”
“這……這是不行的。”青瑩搖搖頭，“研究幽夢是很危險的，如果入夢者不愿意配合，就不該強制參與。”
“那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楊斯抬起眉毛。
“不……不行！”青瑩看著他，“研究需要您的配合！”
“那您想怎么辦呢？”楊斯攤開手。
“楊先生，請問您要怎樣才愿意配合呢？”青瑩軟聲問道。
這聲音，這形象，這話語，很難不讓人生出欺負一下的念頭。
楊斯都開始覺得這是個陷阱了，該不會對方有在悄悄錄像，等他說出過分話語就固定證據作為把柄吧？
但這真沒必要……眼下這情況，感覺實在有點詭異。
“如我剛才所說，您沒必要在乎我的想法。”楊斯道，“還是進入正題吧，具體您打算怎么研究這個幽夢？”
“呃？”青瑩微微歪頭，“您……不提一下條件嗎？”
“您想要我提條件？”楊斯看著她。
“不……您沒有條件最好，但我希望您是自愿參與，所以若有什么我能做的，讓您改變意愿的事情的話……”青瑩低眉垂目，臉頰微紅，“我……都可以做的。”
她現在的模樣，放到愛情動作影片里絲毫不會違和！
如果現在這里的暗工不是楊斯一樣足夠冷靜的男性或者女性，也許真就是愛情動作片的走向了。
“感謝您如此尊重我的想法，但暫時沒什么需要您做的。”楊斯以強大的意志克制住自己不走向可能的陷阱。
“也許之后我會提條件，但現在還是說正題吧。”又姑且留了個尾巴。
“哦……之后您需要什么，請盡管說。”青瑩展現出動人的微笑，然后露出認真的眼神。
“關于XLA3567號幽夢，目前只確認了兩位入夢者。”
“一位是您，另一位是艾……‘冰枝’特戰小隊的艾隊長。”
“聽說您在幽夢里救了艾隊長，當時具體的情況，我想請您仔細地描述一下。”
說著，她取出了錄音筆和筆記本和圓珠筆，準備做記錄。
楊斯這才覺得她有點研究員的樣子。
在擺出仔細回想的樣子后，他向對方述說當時救人的情況，只是隱瞞了曼陀羅的信息。
聽他說明期間，青瑩提出一個又一個問題，他都在隱瞞秘密的前提下盡可能回答了。
做好記錄后，青瑩看著筆記本沉思了一會。
“楊先生，您可以主動進入XLA3567號幽夢嗎？”她思考后問道。
“這個編號太長了，換成簡單的稱呼吧。”楊斯道，“就叫它67如何？”
“好啊。”青瑩點了點頭，“您可以主動進入67嗎？”
“不能。”楊斯搖搖頭。
“您愿意嘗試主動進入67嗎？”青瑩接著問道。
“為什么要我主動進入？”楊斯皺眉道，“這不是讓我找死嗎？”
“您可以自主進入的話，對于研究很有幫助。”青瑩軟聲道，“而更重要的是，需要您在必要的時候進去救人。”
“就像救出艾隊長那樣？”楊斯道。
青瑩點了點頭。
白桃現在不吃人偶的頭了，有人落在她手上也不會被吃掉……但也只是不會被吃掉而已。楊斯心想。
現在人偶落到白桃手上會怎么樣，還得看看情況。
再說，入夢者就一定會落到白桃手上嗎？
即使保住了入夢者，又該怎么脫離幽夢？
“主動入夢的確是危險行為，所以不能強求您這么做，但是……”青瑩再一次低眉垂目，“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您在必要的時候去救人……為此，您有什么條件的話，都請提出來。”
“我即使進去了，也不一定能把人救出來。”楊斯道，“我自己都不能安全脫出67。”
“話說艾隊長當時脫出了67，他是怎么做到的？”
“是使用了骸器。”青瑩答道。
骸器是以骸物為主體制造的裝備器具，有的甚至直接就是骸物加個包裝，使用起來會遭受侵蝕乃至承受其他代價。
“原來如此，用的骸器脫出，所以不能重復運用。”楊斯了然。
“那件骸器代價很大。”青瑩嘆道。
“我進入67的代價也很大。”楊斯道，“我每次進去都是死出來的。”
“可您的身體沒有什么異常。”青瑩看著他道。
“只是看起來而已。”楊斯道，“就算現在沒事，也不能保證下一次沒事吧，也許死到了一定次數就真的死了。”
青瑩沉默了一下。
“所以，這是很過分的請求。”她軟聲道。
“知道您要冒生命危險，還是想讓您去救人。”
“對此，您有任何條件，我都接受。”她的手撫上了宏偉的山巒。
“我剛說了，不能保證把人救出來。”楊斯皺眉，“而且為什么是您接受條件？不應該是暗務局才對嗎？”
“因為這是我私人的請求。”青瑩道，“我想讓您救的只有一個人，是您已經救過一次的人。”
楊斯知道了答案，眉頭展開。
“原來如此，難怪您對我是這樣的態度。”他恍然道。
“從剛才我就覺得不對勁，您未免太尊重我了。”
“現在明白了，您之所以對我這么客氣，是因為我是您愛人的救命恩人，并且是唯一能繼續救他的人。”
“您之所以負責67的研究，也是為了您的愛人——艾隊長。”
“您誤會了。”青瑩微笑道，“艾隊長不是我的愛人，她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