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當天夜里,毫無預兆的,一聲沉悶的響雷炸開,驚醒了無數(shù)沉睡中的人。
余老漢一家急匆匆的爬起來,剛打開門,就有一股帶著涼意的大風刮進來。
“不好,要變天了?!?
余老漢本能的脫口而出。
原本以為,距離黑湮風災降臨,至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但沒想到,今年的黑湮風災,似乎有早臨的征兆。
“福地那邊并沒有提前預警?!?
余二山抬頭望著頭頂陰沉的幾乎要塌陷的天空,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想來福地也沒想到黑湮風災會提前吧。”
余老漢說道。
“未必?!?
余二山卻搖了搖頭。
“不管福地有沒有預警,明天一早,你們就得趕往福地,不能再耽誤了?!?
余老漢嚴肅的說道。
“好。”
余二山?jīng)]有反駁,按照往年的規(guī)律,在黑湮風災降臨前,天氣會越來越惡劣,狂風暴雨,都是正常的。
似乎連上天也在警示所有的生靈,讓其早做準備。
直至,黑湮風災徹底降臨。
“二哥,咱家的稀有種不會有事吧?”
余小山從后面擠出一個腦袋,憂心忡忡的看著墻角那棵隨風擺動小樹。
“這點風雨,不管對稀有種還是普通樹木來說,都不算什么,而且這也是它們最后竭盡全力吸收養(yǎng)分的機會,在黑湮風災徹底降臨前,它們都會進入休眠。
所以趁著這幾天,加大靈石的投入,只要它能吸收,就一直喂給它。”
余二山一副豁出去的語氣說道。
“我來喂。”
余小山立即說道。
“好,你跟爹去喂靈石,注意觀察那些根系的變化,大哥,咱們也趕緊收拾東西,恐怕明天一早,不管下不下雨,咱們都得啟程了。”
余二山點點頭。
聽到二哥答應,余小山歡呼一聲,立即跑到余老漢的臥室,掀開床鋪上厚厚的木板,第一個跳了進去。
這里便是余家地窖的入口,深十余米。
入口的直徑還不到半米,只要能鉆進人去就可以了。
底下,被挖掘出了一個十幾平米的空間,角落里擺放著一些生活物資,干凈的清水跟烙好的米餅,以及御寒的衣物厚被,都是必不可少的。
在黑湮風災降臨前,把門口跟窗戶全部封起來,再把入口一堵,只留下?lián)Q氣的通道就可以了。
昏黃的油燈下,可以看到通往院子方向的一側,又被挖出了一個一米多高的通道,里面同樣掛著油燈。
余小山麻利的翻出幾塊靈石,然后鉆進通道。
很快,他就來到另外一處狹窄的空間。
這處空間周圍密布著手指粗細的根系,正中間則是一條如同蟠龍般的主根。
來到這里后,余小山用早就準備好的工具將一塊靈石碾碎,然后均勻的灑在周圍。
早已迫不及待的細小根系立即冒出,將那些靈石碎屑包裹住,竭力的吸收著。
這一幕,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到,只會毛骨悚然。
但余小山卻滿心歡喜。
“吃吧,使勁吃,只有吃飽了,才能抵御黑湮風災?!?
余小山嘴里念念有詞。
等余老漢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開始碾碎第二塊靈石。
然后爺倆滿臉欣慰的看著那些靈石碎屑被吸收干凈。
接著第三塊。
在吸收了這么多靈石之后,周圍密布的根系也在快速的生長,變得更加粗壯密集,幾乎形成一個完全被樹根包裹的小房間。
不過這個小房間顯得過于逼仄了一些,連一個大人都躺不下,只能蜷縮在里面。
而在余老漢的眼里,這里就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此刻,余安也在竭力的吸收著靈石,讓自己的根系,尤其是主根,變得更加粗壯強韌,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有更多的安全感。
真要到了關鍵時刻,就算放棄樹身,可只要根系存活下來,他就不會死。
這一夜,余安足足吸收了七塊靈石,便再也吸不動,甚至都有一種消化不良的感覺。
但這一夜的成長,也是極為可觀的。
拋開密布大半小院的根系不提,他的樹身再度暴漲,又躥高了近半米,已經(jīng)隱隱超出了圍墻的高度,就連樹冠也變得極為可觀。
其樹干,也達到了拳頭那么粗,表面樹皮上的紋路變得更加細致緊密,就算再讓余老漢拿著斧頭砍,不拿出七八成力氣來,恐怕連樹皮都砍不破。
毫無疑問,經(jīng)過這一波的成長,余安再度強大了許多。
如果說之前他相當于剛剛邁入胎動,那么現(xiàn)在應該算是步入了胎動小成。
當然,余安能有這般成長速度,不代表其它稀有種也能如此。
他的成長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結合,擁有不可復制性。
因為靈魂的存在,他可以將吸收到的養(yǎng)分最大限度利用起來,不會產(chǎn)生浪費,效率也遠不是其余稀有種能夠比的。
而且余安隱隱能夠感覺到,這一場秋雨,似乎帶著濃郁的生機,是這個世界,對于萬物生靈的一次饋贈。
清晨,在一片淡淡的迷霧中,余安隱約能夠看到,牛脊嶺的樹木,全都有了不小變化,也證明了他先前的猜測并沒有錯。
而隨著清晨的到來,牛脊嶺聚集地也一下子沸騰起來,不斷有人背著大包小包從家里走出來,來到聚集地中心點集合。
相比往年所有人都大包小包的齊赴福地,今年無疑有了不少送行者,這也讓聚集地的氣氛變得凝重。
或許這一別,就是生與死。
余大山一行人還沒等離開,就有人先一步趕到他家。
“大山,二山,這一路上就麻煩你們了?!?
鐵柱領著媳婦,還有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來到余家,
“鐵柱哥,你放心吧,這一路上,我會照顧好嫂子跟孩子的。”
余大山點點頭。
這顯然是早就說好的,因為鐵柱要跟老娘留下,只有媳婦跟孩子趕往福地。
盡管這一路上聚集地的人都同行,但一個婦女帶著兩個小孩,難保不會有人起歪心思。
“大山,謝了,這是我這幾天打出來的刀,給你路上防身?!?
鐵柱隨即將手里一把厚背大刀遞上。
再加上他之前送給余老漢的長槍,這‘辛苦費’已然不低。
“鐵柱哥,不用這樣,我有武器?!?
余大山指了指墻邊厚重的大斧頭。
“拿著吧,多一道防護也是好的,我家里還有桿長槍,用不上這玩意?!?
鐵柱卻堅持著說道。
見鐵柱執(zhí)意如此,余大山看了一眼旁邊的二弟,在其點頭后,沉默的接過。
而鐵柱,以及他媳婦,都明顯松了口氣。
最后,余大山等人把目光望向余老漢。
“去吧,我在家里等你們回來?!?
余老漢微微一笑,臉上看不出離別的傷感。
雛鷹總要離開父母的羽翼,獨自翱翔。
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護好家里的稀有種,也守護好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