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們這樣子，那人和你們有仇？”

見到貌似有好戲看，骷髏的語氣頓時興奮起來，不但把對方的模樣裝扮細細說明，還指著走廊深處繼續道。

“那家伙大概是往研究所的核心去了，這中間的路....可不好走啊。”

維斯瞇著眼沒有說話。

骷髏的描述和加恩別無二致，加恩孤身進入研究所一事，已經可以得到肯定，至于骷髏那明顯意有所指的語氣.....

“你想要些什么？”維斯直接問道。

骷髏的語氣嚴肅起來“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帶我離開，或者毀滅這里，我已經受夠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法了。”

只是為了尋死嗎？那倒也不是不行，但空口無憑，總得加點保證，萬一放出去給禍害那可就完了。

想到這里，維斯伸手向著懷中一摸，權能契約悄然發動，等到維斯再伸出手時，已然多了一張條款完善，且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契約書。

“口說無憑，加點保證吧。”

見狀，骷髏雖有疑惑，但確認契約內容無誤后，還是果斷選擇了同意。

隨著無形的絲線將兩者綁定，骷髏臉上頓時有錯愕之色拂過。

這是什么契約？

雖然只是一道細小的絲線，但骷髏能清晰感覺到，自己一旦違背契約，那么這條絲線一定會接管自己，并強制自己繼續履行契約。

這絕對不是一個低階非凡者應該有的能力。

“跟我來吧。”深深的看了維斯一眼，骷髏沒再多說契約的事，直接起身在前帶路。

“離開這一層后就小心著點，其他樓層的獄卒可不像剛剛那兩個蠢貨，要是被發現了，我倒是無所謂，你們可就要遭老罪了。”

維斯點頭應下，同時疑惑的看向四周“說起來，這里既然是研究所，那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牢房？”

“一個掩人耳目的建筑罷了，畢竟這里的研究所，是借著監獄的名義建的，后來沒用一年就廢棄了，倒是成了關押一些試驗品的地方。”

“試驗品？這里研究的東西到底是什么？”莉莉沒忍住好奇道。

“想知道？但這可都是帝國的機密啊。”穿過走廊拐角，骷髏回頭看向莉莉，似笑非笑的骷髏臉讓后者忍不住又后退了幾步。

“所以？”莉莉鼓起勇氣繼續問道。

“嘿嘿~”骷髏臉上的爛肉向兩邊扯開，露出了一副驚悚的笑容。

“但是我死了，活人的規矩管不了死人嘛，還記得我之前和你們說的，研究所最底下在試圖分離一個東西嗎？”

見莉莉點頭，骷髏故作神秘道“我聽別的獄卒說過，那其實是一件禁忌物！能夠調用權能，連神明都要窺伺的禁忌物！”

骷髏一臉激動、邊說邊比劃，他已經能夠幻想到幾人那副震驚的表情了，只是.....

“嗯嗯，然后呢？”莉莉催促道，語氣中完全沒有對禁忌物的出現感到好奇，只有對未知課題的渴望。

骷髏愣了一下，扭頭看向其余幾人，無一不是用催促的眼神望著他，唯有米迦勒在遲疑兩秒后，對著他勉強做出了一個驚愕的表情。

“不是，我說的可是真的，這里以前真的在研究禁忌物！”骷髏僅剩的臉部肌肉都僵立在那里，不斷開口試圖證明自己。

莉莉則有些無奈，她不但相信對方，而且知道比骷髏更多，可怎么證明呢？

總不能直接把維斯的純白之神設計書給對方看吧？

于是只能不斷點頭道“我相們相信這里有禁忌物，所以后來呢！？”

骷髏張了張嘴，一時間有些分不清了，只能是抓了抓腦袋，無奈繼續道。

“物質活性化，就是禁忌物帶來的效果之一，帝國想要徹底掌控這項權能，并穩定制作出像我們這樣的自律物質。”

“說起來，你們應該注意到了吧。”骷髏的聲音頓了頓，繼續道“我也好，那些獄卒也好，我們都不屬于生命，因為我們沒有靈魂。”

莉莉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她很好奇的一點，起初她還以為對方是將自己的靈魂藏了起來，或像是劇院的西裝男一樣，靈魂根本不在這里。

可要真如骷髏所說，他們都沒有靈魂，那問題可就大了。

因為思考是靈魂的特權，就連南大路那不會開口，初具人性的機械生命都能擁有靈魂，結果你說你們沒有靈魂？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骷髏嘆了口氣，臉上有自嘲閃過。

“自律物質的本意就并非創造靈魂，而是賦予物質一種.....形似思考的邏輯？”

說著，骷髏拆下自己的一節指骨，直接當著眾人的面投了出去。

就見那指骨落地，竟是自行變換姿態，探出八根白骨長足，三兩下自行爬回到了骷髏手中，接著又重新變作指骨。

骷髏望向眾人道“這節指骨是我的一部分，所以回歸我的身體就是構成它的邏輯，那現在，就像是這具白骨，生前是一個活人，所以死后的邏輯是渴望像一個人一樣活著，那.....”

骷髏的聲音再次停頓，迎著那雙空洞的眼窩，他接下來的話語，竟是讓維斯等人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寒意。

“如果這具骸骨中的邏輯，是屠殺掉視野之內，一切活著的生物呢？”

“戰爭兵器。”莉莉的聲音有些發顫。

雖然她的學習生涯中，大多經歷都和對抗邪教徒有關，但是耳濡目染之下，不代表她不理解骷髏口中的話代表著什么。

維斯則更加沉默，現代人的靈魂讓他想的更遠，思考的也更多。

“這種自律物質的邏輯，可以被再次修改嗎？”

維斯顫聲開口，而骷髏則是再次咧開嘴笑了起來。

“物質無法被完全毀滅，而權能....只有權能才能對抗。”

一時間，空氣寂靜起來。

毫無疑問，這種由自律物質所生產的兵器一旦出現，那便不會停下、不會死亡，直到有權能將覆蓋它們的權能打散前，他們都將是只為殺戮而存在的惡魔。

維斯忽然有了一種預感，或許十年前的那一場爆炸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刻意為之？

至于禁忌物的力量....真的是人類可以隨意掌控的嗎？

“好了，活人怎么能夠比死人還悲觀。”見幾人都沉默不語，骷髏站在走廊盡頭的一處石墻前，回頭笑著對眾人道。

“自律物質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喏，給你們長長見識。”

在維斯等人疑惑的目光下，骷髏抬手在石墻上輕輕敲了敲，接著那石墻忽然輕微震顫起來，隨即無需外力干擾，那墻面竟是自行流動，向內開拓出了一個狹小的空間。

不多不少，正好可以站下四人加一骷髏。

“走吧，給你們看看....我們創造出來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