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主殿。

和先前的空曠寂靜不同，在娜迪亞的召集下，五十余位非凡者齊聚在這里，竊竊私語聲讓這里久違的重新熱鬧起來。

“這些人都是修女和傳教士嗎？”維斯好奇道。

“統稱上差不多？不過修女的職位細分也有預備、正式、領隊等等，傳教士也差不多，據說王都那邊還有專門的圣教騎士。”

艾德琳聳了聳肩，不是她不愿意給維斯具體介紹，只能說她也不是很懂。

畢竟以前就記得戰斗爽了，體制晉升什么的是一點也沒管過。

維斯見狀也只能是無奈苦笑，先前娜迪亞抽空可和他們說了不少有關艾德琳的“豐功偉績”。

在這個貴族當道的時代，她不但敢僅憑懷疑，便將疑似與邪教勾結的貴族子弟強行羈押，拿到具體證據后，更是敢二話不說直接將對方擊殺。

也就是那時的萊恩和威廉底子夠硬，這才只是下放到格羅鎮了事，不然牢獄之災恐怕都是輕的。

“各位，洗禮儀式即將開始！”

交談間，萊恩的聲音忽然回蕩在了整個主殿，濃郁的靈性化作實質的壓力一掃而過，現場瞬間回歸寂靜。

見狀，萊恩干枯的雙手扶住椅邊緩緩站起，氣勢節節攀升間，竟是隱隱觸及到了5階非凡者的邊緣。

他的目光掃過了教堂中的每一個人，雖然在現在的他看來污染即為墮落，但洗禮儀式已然進行，那他也必須符合一位神父應有的姿態。

“黑夜的主宰，逝者的歸宿，庇護子民的夜幕之神.....”

悠揚的吟唱自靈性中震蕩，黑夜的帷幕將白晝遮擋。

璀璨的星光之下，一片夜幕自高空飄落，化作一席長袍將萊恩纏裹。

神性蔓延，整個主殿內的物質都活躍起來。

見狀，主殿內的所有人皆是恭敬的低頭致敬，就連另有信仰的雪莉都不例外。

唯獨維斯不同。

他的視線被緊緊吸引在了萊恩身后。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一道虛影。

那虛影以星夜作為長裙，用死亡束起長發，漆黑眼瞳的眸光流轉間，竟是星辰在破滅又重塑。

她在看著自己！

迎著那雙直直望來的視線，維斯大感不妙，迅速扭頭想要收回視線，可還是晚了一步。

信息如失控的海嘯涌入大腦，他的心臟開始咚咚狂跳，思緒幾乎停滯，鮮血更是不受控制的自七竅中溢出。

要死！要死！必須要移開視線！

再不移開視線，我的頭就要爆開了！

維斯眼中的世界已經被鮮血染紅，他想要開口呼救，可嘴唇卻顫抖著發不出一點聲音，周邊也沒有一個人能發現維斯的異狀。

就在維斯意識完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隱約聽到了兩道響徹天地的大笑，接著那道虛影竟是緩緩向他伸出了手。

撲通！

“維斯！”

“維斯大人！”

......

手術室內，莫里亞蒂手持兩柄手術刀，精準的將非凡蝙蝠的一對翅膀扎下。

在蝙蝠旁邊，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偶正趴在那里，赤裸的后背完全暴露，展露在外的金屬脊椎上攀滿血線，有著一種怪誕邪異的美感。

就在莫里亞蒂準備將那對翅膀移植到人偶后背時，一股無形的波動忽然掃過，他的手猛然一抖。

“那個偽神降臨了！？”

莫里亞蒂的眼前一黑，這可和劇本寫的完全不同！

“不，不對，那只是一縷氣息，或許是教堂的那些人在引動神跡？”

莫里亞蒂手上的動作沒停，可心思卻完全轉移到了一旁，目光時不時掃向胸口處的書籍，手上完全憑借著豐富的碎尸經驗來繼續手術。

也就是這場手術移植的材料過于珍稀，再加上他躲得位置夠深，不然早跑路了。

直到十幾分鐘后，那道氣息徹底消失為止，他才終于松了口氣。

“呼，沒有降臨，只是神跡罷了，還——嗯？”

視線重新回到身前的手術臺上，莫里亞蒂神色一滯，瞳孔劇烈顫動起來。

由于操作失誤，原先準備移植到肩胛骨的翅膀嚴重下移，竟是跑到了后腰的位置。

原本穿針引線到人偶身前，應該會在胸膛處顯現的猙獰回路，也因為翅膀位置的失誤跟著一起失誤，一并下降到了小腹處。

看著小腹處那對金銀交織的小巧翅膀，再看了看人偶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莫里亞蒂眼前再次一黑。

如果說之前是被嚇出來的，那這次則是因為血壓太高給氣出來的。

“該死的偽神！我和你不共戴天！！！”

.......

“他現在怎么樣了？”

我這是...怎么了？

“靈魂受到了大量沖擊，可能是靈覺太高的原因，看到了什么我們沒看見的東西。”

眼睛好像被什么蓋住了，涼涼的，是雪莉嗎？

“好在維斯大人看到的東西沒有惡意，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來。”

看見什么東西......我想起來！

朦朧的精神逐漸恢復清醒，維斯的雙眼顫動了一下，睫毛劃過掌心，癢癢的觸感讓雪莉當即一喜。

“維斯大人，你醒過來了？”

雪莉的聲音喜意，但還是強行控制著自己壓低音調，這讓剛剛醒來的維斯松了口氣。

剛剛蘇醒的感官，可接受不了太過強烈的刺激。

“雪莉？”維斯試探著想要睜眼，不過雙眼腫脹的余痛，又讓他老實放棄了這個念頭。

“剛剛都發生什么事了，洗禮的事情怎么樣了？”

“洗禮很成功，藏在他們身體里的命運印記都被剝離，萊恩神父體內的印記也被發現，但他的印記太過深入，再加上身體原因，一時半會兒還處理不了。”

“有什么解決隱患的辦法嗎？”維斯的眉頭不由皺起，神色有些擔憂。

“放心吧，萊恩神父以神使的身份為由，已經把圣教的指揮權轉交到了您手上，他還讓我告訴您，在印記完全驅除之前，他會單純作為您的力量而存在。”

一位6階甚至快接近5階的非凡者成為自己的力量？

那加上米迦勒，自己這邊的保底就有兩個6階，后面還能翻車不成？

“哈。”維斯不由咧嘴笑了笑。

有了教堂的支持，那接下來要解決的，就只剩下執政廳和躲在暗處的邪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