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主殿，維斯仔細打量著手中的雕像。
和教堂中的那個巨型雕像一樣，手中這個夜幕女神像雖小，但內里卻是五臟俱全，用手在其白銀表面慢慢拂過，柔軟與冰冷的觸感讓維斯頭皮發麻。
萊恩到最后也沒說這個雕像有什么用，只是讓他們帶著她，說或許會提供一些幫助。
“維斯大人，這個神像，我感覺她也有些不對勁。”
莉莉的聲音帶著點顫抖，直到走出教堂，她才把頭從雪莉的懷中移開，但等目光掃到維斯手中的那個縮小雕像后，臉上明顯又有驚恐浮現。
“你在這個雕像上發現了什么？”維斯問道。
“她好像....也有臉，但是沒那么清楚。”莉莉努力克服著心里的恐懼，將自己能看到東西一一告訴眾人。
“她的臉很奇怪，好像是....兩個不同的臉被拼合在了一起？”
“除此之外呢？”
“抱歉，我只能看到這些。”莉莉搖了搖頭。
沒再多問，維斯直接將雕像放進了口袋，轉而向著眾人問道“銀嶺城是我領地里最重要的城市，我必須要去那個大劇院一趟，你們如果有想要離開的，現在就可以走。”
說罷，維斯靜靜的等待著眾人的回復。
萊恩已經將大劇院的恐怖說明，那絕不是靠著人數就可以克服的威脅，人員的質量遠比數量更加重要。
沒有多說，雪莉直接站到了維斯身旁，米迦勒與莉莉對視一眼后，也是一并點了點頭。
“我們是帝國的騎士，驅逐威脅帝國的異端，本就是我們的責任。”
“我們也要.....”
“你們就乖乖留在這里療傷。”艾德琳也想要開口，卻被維斯提前按著頭堵了回去“而且別忘了，你這次還要帶著格雷西檢查。”
“嘖。”艾德琳想要抗議，可現實如此，只能是不情愿的低下了頭。
“你們這是要去大劇院嗎？”
見他們已經商議完畢，早就等在門外的娜迪亞走上前來，目光在維斯裝有雕像的口袋上掃視了一眼。
“嗯，艾德琳和格雷西就拜托你們了。”
“不用你說我們也會做。”
娜迪亞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著什么，等到將眾人送至門口，即將登上馬車離開時，她突然靠近車窗，再次開口道。
“如果你們在雕像上看到裂紋，不要猶豫，丟下她，趕緊跑。”
“嗯？什么意思？”
維斯剛想開口，娜迪亞卻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只留下馬車上的眾人面面相覷。
......
來到劇院門口。
時間還不到中午，但劇院大門的大門口已經有人排起了長隊。
“各位，歡迎光臨銀嶺大劇院！”維斯等人才剛剛走下馬車，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便快步湊了上來，一臉熱情道。
“請允許我占用您的一點時間，向您介紹這座足以書寫命運，扭轉人生的劇院！”
“在這里，您無需再被那無趣的道德轄制，也不用再被那可笑的秩序約束，您可以在劇目中盡情暢想，演繹出您期望的現實！”
那男人的聲音帶著激動與狂熱，引的不遠處排隊的路人紛紛側頭附和起來。
“來試一試吧！他說的都是真的，這里的劇目，是我從未見過的精彩！”
“是啊！這里劇目都是極品，出了銀嶺城，你可就看不到了！”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一時響徹不斷，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向著他們不斷招手示意。
可落在維斯眼中，這些人就像是一排披著人皮的人偶。
無論是笑容還是動作，都像是被提前輸入好的程序，無論是嘴角的弧度還是招手的動作，竟都是分毫不差。
“好。”
維斯努力壓制住起伏的心緒，第一個帶頭向前，在西裝男的帶領下直接略過了排隊的眾人，來到大門的售票口。
“尊敬的客人，鑒于您是第一次觀看劇目，所以不需要入場費，還請拿好屬于你們的門票，請一定不要遺失。”
入口處，西裝男從檢票口中四張銀白的卡片遞給眾人。
維斯接過卡片，默默打量起來。
卡片的正面是一張圖案，某只看不見的大手正握著一只羽毛筆，在空白的書籍上寫著什么，背面則是一串看不懂的文字，排版格式似乎像是某人的名字。
維斯捏著卡片的手又輕輕搓了搓，奇怪的是卡片明明屬于金屬材質，但表面卻并不光滑，反倒是帶著一種紙張獨有的粗糙感。
這種材質又手感極其不符的情況，讓維斯不由想起了口袋中的雕像。
“我知道了。”
將卡片收入另一個口袋，西裝男則在前引領著眾人進入劇院，走過黑色的幽深通道，一個呈半圓環狀，足有十余米高的坐臺便出現在眼前。
“各位，劇目即將開始，空余的座位可以自行挑選，但請不要靠近舞臺，更不要前往幕后。”
說完，西裝男正準備離開，卻被維斯突然叫住“你不是說過，這里可以定制屬于個人的劇本嗎？”
西裝男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的笑容更加夸張，似乎要將整張臉都撕裂“當然，那是夜晚的一些小驚喜，只要保存好門票，到時候自然就會有人通知各位。”
等到西裝男離開，維斯幾人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起劇院內部。
劇院內部極暗，唯一的光源也只有舞臺上那盞昏黃的電燈，眾人只能沿著樓梯不斷摸黑向上。
而越是向上，一股夾雜了血腥、魚腥、腐爛、酒臭等多種層次的惡臭便越是明顯。
走到一半時，莉莉黑著臉揪起衣領，將自己的口鼻掩蓋“好臭啊，這里面有多久沒打掃過了？”
說話間，莉莉繼續向上邁步，可腳下忽然一晃，好像踩到了什么柔軟的東西。
“吱——吱吱！！！”
刺耳凄厲的尖嘯傳出，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連串東西便從他們腳面快速爬過。
莉莉的心臟好像瞬間漏了一拍，她僵立在原地死死咬住嘴唇，原本天藍色的眼眸一下子變得通紅，大片的水珠更是不受控制的快速溢出。
“是老鼠。”
將體型較小的莉莉直接拎起，雪莉也是臉色蒼白，渾身都冒出了雞皮疙瘩。
不敢再猶豫，眾人腳下速度增快，也不管踩到了什么，趕忙走到了最近的觀眾席旁，可也就在這時他們才忽然發現。
觀眾席上，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早就坐滿了黑色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