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的中心不在山頂？

聽著維斯的話，幾位騎士連帶著維克托都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維斯。

越過叢林的遮擋，一道洶涌的靈性漩渦壓根沒有隱藏的意思，像是一道不移動的龍卷，瘋狂吸納著周邊的一切的靈性。

而這個靈性龍卷的正下方，也就是其觸地點，正是紅楓山脈第一道山峰的峰頂。

迎著眾人愈發懷疑的視線，維斯快速道。

“我的靈視能清晰捕捉靈性的流向，山頂的靈性龍卷只是個幌子，靈性匯聚的真正媒介，是這些水。”

在他的眼中，那倒灌在山頂的靈性聲勢浩大，可卻并未真正的匯聚在那里，反倒是順著雨水四散濺開，向著另一個方向匯聚而去。

可聽著他的解釋，維克托帶來的騎士團明顯沒有相信，就連維克托也有些猶豫。

畢竟他的靈視確實看不到那么多。

除了現在肉眼可見的靈性龍卷外，他的感知力已經被雨水大幅壓制，更別提透過山體看什么靈性流動了。

再者，就算是沒有大雨的壓制，他也做不到這些。

可即便重新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自認對維斯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維斯確實不像是在說謊。

沿著維斯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和前往山頂的路并不相通，如果無功折返，恐怕消耗的時間的會在兩個小時以上。

這讓維克托愈發猶豫。

“會不會是污染的影響。”一個騎士忽然出聲問道。

雖是疑問，但語氣中卻沒什么疑惑，顯然問題的答案，已經在他的心中給過了定性。

而伴隨著他話音落下，騎士團的其余人亦是有些躁動。

雖然沒有人繼續開口，但是視線中的質疑與不滿，卻是絲毫沒有隱藏的意思，似乎是在責怪維斯對眾人的延誤。

“維克托大人。”

就在維克托想要說些什么時，雪莉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

迎著一眾騎士疑惑的目光，這個在他們眼中從來都是理性代表，就連情緒都少有表達的少女，卻是毫無猶豫的站在維斯身邊。

“請您相信維斯大人，至少我和圣教修女艾德琳小姐的靈視，都不如維斯大人。”

雪莉的語氣堅定，對上她那重新冰冷的眸子，不少騎士都默默移開了視線。

她不喜歡這些人的視線。

維克托的神色訝異，眼中也帶上了幾分動搖，看來維斯的秘密比他想的還要再多一些。

“你能做出擔保？”維克托緊緊的盯著雪莉“這可是有關一整個城鎮，乃至整個帝國的事件。”

“我....”

“不需要她做擔保。”

莫大的壓力隨著維克托的話語落下，但雪莉還是想要開口應下，但維斯的聲音卻更快一步，阻斷了維克托的視線。

“金獅伯爵，這里是我的領地，討伐邪教徒也是我的命令。”

將臉上的神色全部收回，維斯將維克托的注視對象替換為了自己，稱呼也不似之前那般隨意。

余光更是帶上了幾分不容侵犯的威勢，掃視在一眾騎士身上。

真是不應該，險些把自己的責任丟到了旁人身上，自己這個伯爵以后還干不干了？

抬頭看了眼只剩最后一個小時的倒計時，維斯的心中懊惱。

實在是和艾德琳與雪莉幾人混的太熟了，如今碰到個新的熟人，記憶影響下，差點公私不分，埋下禍根。

現在可是在戰場！

一個討伐邪教徒的戰場上，怎么能夠出現兩種聲音！？

“金獅伯爵，討伐邪神不是征收稅務，我想....我們需要一個統一的聲音。”

被維斯如此打斷，維克托臉上有不滿之色流露，但眼底卻是閃過精光，將身后想要開口的騎士攔下。

“維....查爾斯伯爵，那你應該清楚，同為貴族的正常情況下，我們無權調征調同級貴族。”

“但根據帝國律令，任何人都應當無條件援助當地領主，一并討伐邪神。”維斯沉穩回應道。

“我需要騎士團的援助，當然......傭金是弗蘭家族現在所在的那片土地。”

給土地？

維斯的報酬讓維克托大感驚訝，他猜到了這小子會支付報酬，但他預想中的是一連串空頭金幣，而不是一片土地。

土地的獲取難嗎？

難。

在夜幕帝國步入穩定之后，土地的數量便已經固定。

向外難有開拓的空間，向內帝國又不允許相互攻伐，封地貴族的位置基本已經定死，根本不會有正常貴族會傻到分割土地，尤其還是在自身的領地內。

因為封地貴族，可以合法培養自己的軍隊！

而不是打著行商的名頭，培養護衛。

“你確定？”強忍著直接答應下來的沖動，維克托幾乎是咬著牙繼續問道。

雖然他從一開始就沒準備拒絕維斯，甚至都沒打算要什么，可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當然，金獅伯爵不同意？”

見維克托肉眼可見的心動，維斯標志性的笑容浮現，像是熱情的柜員、又像是獰笑的魔鬼，向著渴求的人遞出手中的蜜餞。

開玩笑，一個商會家族總部就在自己的領地內。

只要不犯傻，怎么運營怎么贏啊！

維斯的二十一世紀資本之魂已經開始熊熊燃燒了。

更何況對方本就沒有反叛的念頭，不趁著這個機會順水推舟，用高位姿態把好感狠狠刷爆？

維斯的自主擬定行商路徑，大力發展沿途經濟計劃早都寫好了。

就差開始躺著賺錢了。

“哈哈哈！同意，當然同意。”

維克托笑了，維斯也笑了，只有雪莉有點繃不住了，她可是看過維斯的計劃，其中必要的一點就是讓商會的大本營務必扎根在查爾斯領地內。

甚至就連條件都擬定了不少，但現在....

想了想，雪莉決定閉嘴。

“維叔，那接下來。”

“哈哈哈，放心，弗蘭家族騎士團，聽候你的調遣。”

聽著維斯又突然改變的稱呼，維克托又不由失笑。

這家伙的腦子，還真是和威廉那個家伙一樣，鬼精鬼精的，卻又不讓人討厭。

很快，行進的方向被敲定，眾人跟著維斯，順著水流的方向快速前行。

待到維斯眼中的倒計時只剩下最后半小時后，他們也終于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只是在道路的盡頭，他們沒看見邪教徒、也沒看見任何儀式。

甚至都沒感覺到這里的靈性有什么異常。

能看見的，只有一道氣勢澎湃的大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