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非她莫屬。”

天斗皇室傳承的武魂是天鵝，既然你不愿我喚你雪兒，往后便稱你圣女吧。”

“圣女身負天使武魂，能巧妙偽裝成天鵝的形態。”

“況且，老師留下過一塊與氣息變換相關的魂骨，有此物相助，計劃更易成事。”

教皇比比東周身威壓不斷增強，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讓兩人屈服。

葉墨殺意如沸，一聲低喝，丹爐出現，黑色的火焰將周遭映照得森冷詭異。

比比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殺意。

早年，她就進入殺戮之都，歷經殘酷的考驗，成功獲得殺神領域。

而后，在機緣巧合下，她意外發現了隱匿于世的羅剎秘境，被羅剎神選中，自此踏上了通往神明的特殊道路。

這股殺意既不似羅剎神那般扭曲，也不同于修羅神純粹的肅殺，而是蘊含著一種特殊的感覺。

不是為殺而殺，而是以殺證道。

葉墨的氣場絲毫不輸比比東，他的瞳孔好似九幽，火焰順著比比東的目光，燃燒著她腦海中殘留的羅剎邪念。

紫光和綠光在比比東眼睛不停閃爍，她捂著頭，略顯痛苦。

葉墨凝視著比比東的眼睛。

教皇殿開始扭曲模糊。

羅剎神殿和教皇殿在葉墨眼前不斷切換、更迭。

光影交錯間，葉墨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雙眼一黑。

明亮教皇殿完全消失不見。

當再度看清周圍時，空無一物，只有中央的羅剎神像。

葉墨看去。

羅剎神像雙眼緊閉，青面獠牙，兇神惡煞，左手握著羅剎魔鐮，威懾四方。

它睜開眼睛，綠油油的光芒仿佛想要將葉墨的身體吞噬。

邪念侵入，記憶回溯，妄圖扭曲葉墨的記憶。

邪念對他沒有造成絲毫影響。

“銀蟾升，星子垂，青紗帳里攏清輝……”

前世關于母親的記憶回蕩在心間。

數百年的修行，讓他早已忘記母親的容貌。

葉墨曾經修煉過一門能回溯記憶的武技，只是這種類型武技無法作用于自身。

而且，由于他靈魂強大，他人施展的同類武技對他同樣無效。

不知過了多久，葉墨將自己所有的記憶回憶了一遍。

紅塵如潮，聚散皆緣。

那些與親人、朋友共度的歲月，是生命最珍貴的印記。

忘卻一切而求仙，縱使長生，又有何意？

他渴望帶著所有的回憶成仙，以己之身，延續親人和朋友對這世間的眷戀，去領略更多人間至味。

魔，是重情的仙。

淚珠從眼角滾落。

收拾情緒，變得冷靜，他的雙眼和石像的眼睛對上，羅剎神像出現裂紋。

石像的面容變得更加兇狠。

它大張著嘴巴，尖銳的獠牙森然外露，舌根處抵著一物，猛然間吐出一團綠光，徑直沒入葉墨體內。

葉墨冷冽，沉聲道：“你妄想以邪念侵蝕我，將我變成你的傳承人？這是不可能的。”

“我葉墨一生行事，無愧本心。”

“我本就是魔，若是當初那些事發生在這片大陸，恐怕早已被冠上殺人魔的惡名，你的殺意中帶著邪念，垃圾罷了。”

羅剎神的分魂進入葉墨的記憶里，他穿梭到了葉墨最巔峰的時期。

一人，一爐。

所到之處，枯骨堆積成山。

血流漂櫓，流血千里。

葉墨殺完最后一人，轉頭看向羅剎神魂。

魔瞳，噬人心魄。

食指伸出，輕輕一點，黑色光點積蓄力量。

羅剎神感到排山倒海的壓力，大驚失色，想要逃離，卻被九幽火焰死死纏住。

“看了我的記憶，還想全身而退？留下點東西再走！”

葉墨冷笑一聲，食指黑光射出。

“啊！啊啊！”

羅剎神的神魂發出凄厲的哀嚎，最終破碎，化作一顆蘊含精純靈魂力量的球體。

神位的神格也隨之掉落，被葉墨吸收。

外界，比比東顫抖，她額頭處的羅剎神紋消失，取而代之，葉墨的額頭上出現了黑紫色的神紋。

神明拋棄了比比東。

她難以接受這個事實，腦海中不斷響起一道道詭譎的聲音：殺了他，殺了他……

死亡蛛皇附體。

比比東雙眼下方又生出四只眼睛，下半身完全化作蜘蛛的模樣，八只蛛腿長滿紫滿，猙獰可怖。

她發出怒吼：“我要殺了你！”

千仞雪見狀大急，毫不猶豫地張開雙手擋在葉墨身前。

她回頭看了一眼葉墨。

弟弟，上次是你保護了我，這次，該換我保護你了。

“比比東，夠了！”

千道流金色的魂力屏障阻擋了比比東的攻擊。

千仞雪高興地喊道：“爺爺。”

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到千道流了。

“我聽其他供奉說了，你想讓小雪去天斗皇室當臥底。”

比比東銀牙快要咬碎。

當初會議上眾人都沒有提出異議，但私底下還是有人偷偷地將此事告知了千道流。

事實證明，天使一脈在武魂殿根基深厚，其地位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撼動。

千道流看到葉墨眉心的羅剎神紋后，表情古怪。

自從比比東殺死他的兒子千尋疾之后，他就無法完全看透比比東。

比比東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體悟到了羅剎神傳承的真諦。

當他得知比比東獲得十萬年魂環后，他也不禁感慨比比東的氣運之強，或許她真的能帶領武魂殿走向輝煌。

至于他的孫女千仞雪，他原本希望她能振興天使一脈。

但最近他想通了，只要孫女過得開心就好。

千道流沒有被天使神選中，僅憑一己之力難以突破百級。

如今，他也漸漸釋懷，打算在有生之年回海神島看望波塞西一次。

此后余生，便陪著小雪長大、成家，看著曾孫成長，放下對武魂殿的執念，如此也不失為一種圓滿。

“其他供奉同意了，我也會同意。”

“爺爺……”

千道流問道：“小墨，天斗皇室的武魂與你差異懸殊，你打算如何潛入？”

話音剛落，葉墨手中的丹爐化為兩道黑光，緊接著，他背后生出一對漆黑的羽翼，是黑天鵝的翅膀，危險而又優雅。

黑色變為白色。

紫色千年魂環變為黃色百年魂環。

“這怎么可能！”

“你到底是什么人？”

比比東驚呼出聲。

千道流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他似乎明白了葉墨的身份。

除了極為特殊的武魂，封號斗羅也無法改變武魂形態，葉墨能做到這一點，說明他超越了封號斗羅的層次。

封號斗羅之上是什么？

是神明。

但葉墨不是神明。

沒有神明的力量，卻做到了封號斗羅無法完成的事情。

是神明的轉世。

千道流見多識廣，大差不差的推斷出了葉墨的身份，他看向千仞雪，微微一嘆，對于雪兒來說，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