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逃了多久。
柳清崖疲憊的將寧怡放下,身上感到極為不舒服,二人身上沾滿不少黃沙塵粒,很快便被清理干凈。
而隨著做完一切,柳清崖看向周圍環境,無數山石矗立在巖漿之中。
滾燙的氣息撲面而來,顯然他們來到另外一處邊緣。
在那巖漿邊緣,他看見不少被燒焦的骸骨,其中一些身上骨頭寸斷,頭顱也被活生生掀開一半。
這些都是身隕在此的修士骸骨,存在的時間已經不好辨別。
“看來我們是出了幽冥地。”
柳清崖看向后方,此刻兩地分界明顯,而幽冥氣不敢踏入此間。
“李道友,之前聽你講述什么洛血之誓,那是什么,為何那人急切打斷你的話。”寧怡好奇問道。
柳請崖和她皆是練氣六層修士,對方知道這么多,那洛血之誓她從未聽過。
似乎在說出洛血之誓后那人表現的極為憤怒和恐懼,打斷柳清崖的話。
“洛血之誓涉及到一樁隱秘,知道的人自然少。”柳清崖走到巖漿旁,眼中陰晴不定。
“什么隱秘?”
柳清崖頓了頓,嚴肅道:
“數百年前,玄啟仙朝的掌舵者建立仙朝后從不過問朝政,朝政空虛,便委托自身親族執掌仙朝,以求安定朝政穩定。”
寧怡有些不解。
“似乎沒有問題啊。”
柳清崖搖頭笑道:
“可是這位紫府大修士一共有兩位妻子,大夫人乃是云夢域公孫家,背后的公孫家掌握龐大的修仙奴仆,當初助力大修士建立仙朝居功甚偉。”
“二夫人則是云落天司馬氏,司馬氏在玄啟仙朝建立之戰中出謀劃策,解決不少大戰突破口。”
“仙朝建立后,二者之間由誰來執掌朝堂產生了分歧。”
寧怡千嬌百媚的臉上有些愣神,公孫家,司馬氏。
這都是玄啟仙朝內有名有姓的大姓,可惜的是,公孫氏似乎被逐漸……
“那后來誰執掌玄啟仙朝的朝堂,不會是司馬氏吧,可公孫家已經很少有人提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柳清崖點了點頭,道:“不知道也正常,本就沒有多少人知曉。”
“是由于兩方意見不合導致,都認為自身一脈是最佳掌握朝堂的人,而在此之前,那位紫府大能其實有意讓公孫氏家來繼承大統。”
“畢竟在玄啟建立之爭中,公孫家眾多修士身隕,幾乎達到十不存一的地步,那位大人也知道矛盾嚴重,所以開始想辦法從中調節。”
他感嘆一聲,這些秘聞可都是柳太歌講述給他聽的,否則他打死都不可能知道,當初的柳家脫離紫府柳家后,帶走一些秘密。
但為了保守起見,還是以口頭記錄為主,畢竟他們帶著秘密離開,當時的紫府柳家絕對不會同意。
所以當時的先祖就將一些龍圩大陸上的秘密講述給后輩聽,以口頭形式流傳。
這些事情,一些筑基勢力根本沒有能力知曉,只有和玄啟仙朝同等級的修真勢力才有記錄。
那就是紫府。
“那這洛血之誓是什么,為何公孫家現在在仙朝內無人敢提及。”寧怡發出疑惑,伏天域雖然偏僻,但仙朝內的信息她還是知道一些。
現在仙朝朝堂,由司馬氏一家統治,包括仙朝之內都有司馬家的人。
柳清崖拍了拍手,感嘆一聲,道:
“洛血之誓是那位大修士從中得出最好的辦法,分別召集公孫家以及司馬氏,共同對著龍圩大陸上的洛河,以血為飲,以洛河為誓,起命上天,讓兩家輪流執掌仙朝,言而有信,不可違背。”
“后來呢?”
寧怡在這一刻像極了一名孩童,對于柳清崖講出的秘密心中翻涌無比。
洛河之水天上來,龍圩大陸上無數凡人都靠此河而生。
柳清崖冷笑一笑,繼續講述其中關系。
“后來嘛,公孫家在此期間執掌二十年,治理極為良好,教民開化,一度成為大陸上鼎盛的仙朝,引無數凡人投奔。”
“直到公孫家退位,司馬氏的人執掌朝堂后,在一夜深秋,發動了令無數勢力為之震驚的變故,公孫家自此終結。”
說到這里,柳清崖有些感到不恥,此等無情無義的事情屬實難見。
修真界出現爾虞我詐乃是常事,不僅是出現在修士個體上,哪怕修真勢力都是常事。
仙者,詐也。
可背信棄義,可是修真界的大忌,活生生將當今龍圩大陸修真界風氣帶壞。
使得什么起誓極為不恥,修士之間不敢輕易締結誓言。
寧怡眉頭緊鎖,最后靠在一塊石頭上,呼吸聲加重,想不到那名震仙朝的公孫家會以這種方式落幕。
柳清崖最后雖然沒有完全說明,但能聽出那件變故極為慘烈,云夢域的孫家徹底消失。
想不到玄啟仙朝出力最大者,最后會落到此等結局,當真令人唏噓不已。
“李道友,為何你會知曉這些隱秘,莫非也是來自某個修真勢力。”
她清楚,柳清崖能知道這么多,背后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殺死玄啟仙朝的人不帶絲毫害怕。
現在打死她都不相信對方是散修。
柳清崖笑而不語,從自身儲物袋中取出一枚丹藥遞給她。
“服下丹藥恢復,之后還要闖眼前的地方,等下邊走邊聊。”
寧怡接過丹藥,沉吟片刻后,還是毅然決然服下,現在的她的確需要恢復,冷靜回想柳清崖說的話。
可當她服下丹藥后,眼神極為模糊,看著周圍環境兜兜轉轉,無法掌控自身狀態。
“李道友,我這是…”
她身軀不穩,隨后倒在柳清崖懷中昏睡過去。
“有些事情還是忘記了為好。”
柳清崖將她抱起,隨后將其放在一旁的石頭前靠著,對方服下的是忘洗丹,能消除對方在一段時間中的記憶。
對方知曉他殺害陳無忌的事情,按照修仙者行事要不留痕跡的做法,他應該鏟除寧怡以防對方說漏嘴。
可對方并無惡意,他不想錯殺無辜之人。
一番內心抉擇,還是決定留下寧怡,給其服下抹除記憶的忘洗丹。
安置好寧怡后,他也在一旁打坐,開始恢復狀態。
不知過去多久。
寧怡緩緩醒來,此時她眼神極為迷糊,神志不清。
當看見一旁的柳清崖后,她面露難色,搖了搖頭。
“李道友,之前發生了什么,為何我記不起來。”
柳清崖搖頭,嘆氣道:
“此前我們遭受陰獸追逐,你被陰獸撞暈過去,在下拼盡全力才得以逃脫,來到此地。”
聞言,寧怡緩緩起身,隨后來到一望無際的巖漿前。
“那多謝李道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
柳清崖揮了揮手,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忘洗丹可別出問題,不然就不好糊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