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塔
- 家族修仙,我有符咒的力量
- 我叫牛大郎
- 2464字
- 2025-04-30 11:19:05
“我回來了,娘。”白明遠把黑塔藏在布袋里,緊緊捂在懷中,快步趕回家。
雖不知黑塔有何用處,但塔叔珍藏的物件想必值些銀錢。不怕賊偷,就怕有心人惦記,惹上無妄之災才最倒霉。
院子里靜悄悄的。
白明遠猜娘是趁著天沒黑透,帶小妹上山割野菜去了——田里的糧食都被官府登記過,不能隨便動。他環視一圈,決定先把石塔藏在樹墩底下,等晚上全家商量。
“娘上山去了。”抱著書卷的大哥白展堂在院里借著最后一點天光苦讀,聞聲應了一句。
他怕費蠟,總在暮色里看書。
“大哥……”白明遠本想提黑塔的事,轉念一想大哥也做不了主,還打擾他讀書,便咽了回去,“算了,等晚上再說吧。”
月上樹梢,大門“吱呀吱呀”響了幾回,一家人陸陸續續回來了。二哥白向平臉上還帶著掩飾不住的甜蜜笑意。
白明遠擦亮了主屋的蠟燭——這是家里有要事相商的信號。一家人或坐或立,圍在桌前。
白明遠把今日之事細細道來。
白林超聽著聽著,起身默默插上門栓,又坐回原位,神色凝重。
“漁唱起三更……”說到最后的詩句,白展堂眼中一亮,嘖嘖稱奇,“塔叔這詩……意境深遠啊。”他沉吟片刻,低聲續道:“久居京華夢未回,偶隨漁父入煙霏。”
靠在窗邊的白向平聽得云里霧里,不滿地敲了敲桌子:“大哥!說正事呢!知道你厲害,這會兒就別顯擺詩詞了!”話音剛落,嚴母一巴掌就飛上他腦袋,打得他縮頭閉嘴。
炕上納鞋底的嚴母言辭犀利:“能寫出這等詩句的能是常人?不學無術的東西,閉嘴!”
“這塔看著像仙家器物。”白林超悶聲道,他用旱煙鍋敲了敲塔尖,“早年庚子大亂時,我見過仙兵,也是這般……勾人心魄。”白林超年輕時當過兵,后來大戰結束流落成乞兒,旁人問起,他總擺擺手不愿多說。
“鮮餅?鵝鵝鵝……”小豆丁不知在笑什么,被眾人全權忽略。嚴母不耐煩,順手往她嘴里塞了把水津津的野菜葉。小豆丁立刻不說話了,專心地嚼啊嚼。
白向平想起聽狐朋狗友吹牛說過仙兵,意識到事大,也收起了輕佻模樣,微微開窗瞄了一眼屋外。
夜色沉沉,不見人影。
“爹,要不這黑塔……我晚上出去把它處理了?”白向平壓低聲音。
“不妥。”白展堂托著下巴,書生氣顯露,“依我看,這黑塔既不能丟,也不能留。丟,錯失機緣;留,暗藏禍患。”
白林超看著說話的兩人,嘆了口氣,用布把黑塔仔細包好:“仙人行事,豈是我等凡人能揣測?眼下當務之急,是想法子弄清這黑塔的用途。”
屋內陷入沉默。燭火跳動,映著眾人沉思的臉。嚴母咬斷手中細線,挑了下燈芯,開口打破了寂靜: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們都把事情想復雜了。塔叔與我白家淵源已久,怎會害我們?好生保管著吧,這必定是場機緣。”
嚴母的話如撥云見日,眾人恍然大悟。白明遠小心翼翼地將石塔藏回樹墩底下,各自回屋,暫且按下不提。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一周過去。老塔真的如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村口的破屋棚隨著老塔消失,也被各家瓜分拆走,充作材料。只有幾位老人,對塔爺的消失搖頭嘆息,頗感惋惜。
……
“平二哥,村口那老頭哪去了?”
艷陽高照,一群少年趴在離白家坳很遠的官道田埂上,百無聊賴地等待著“有緣”的過路人。今天趴了半天,人影都沒見著一個。
少年們有一搭沒一搭地嘮嗑。一個穿著灰色麻布衣、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像是想起什么,拍了拍前面的白向平,笑嘻嘻地問。
白向平狐疑地回頭,低聲罵道:“蠢貨陳老狗!塔叔被我家吃了!”人群頓時爆發一陣哄笑。
被罵的少年叫陳茍。村里人大多沒文化,給孩子起名阿貓阿狗,圖個平安。陳茍年齡最小,朋友們都喊他“老狗”。他也不生氣,笑嘻嘻道:“平二哥,你莫框我!誰不知道老頭和你家關系最好。我這幾天一直在翻他那小窩棚,啥東西都在,就那座黑塔……二哥,你說會不會被人殺人越貨了?”
白向平心里“咯噔”一下。村里誰不知道那座黑塔?雖無確證,但都猜是個寶貝。本以為事情已了,沒想到還有人暗中打探。
“動動你的狗腦袋!”旁邊的少年吹著口哨笑話陳茍,“連你都知道是寶貝,那老頭要走還能不把寶貝一塊帶走?”
游手好閑的人慣愛貶低朋友取樂。
陳茍聽了,不置可否地笑笑。
“莫廢話了,大魚來了!”趴在后面的高個少年王兵打斷談話,朝大路東邊努努嘴。
遠處駛來的高頭大馬昭示著車主財力不俗,后面跟著兩輛低奢的車廂,行駛平穩。
白向平察覺不對——這種有錢人家的車隊,竟只有三輛?護衛呢?
未等他出聲,打頭的廂車行到近前,車輪猛地陷入地上被巧妙遮掩的深坑,車廂頓時傾斜,直直朝路邊栽去!
久等的少年們歡呼著沖了出來。
這坑正是他們的杰作,他們還帶了一堆家伙什,專門幫人“修車”的。
“止。”
中間車廂忽然傳出一個清冷的女聲。話音未落,那傾斜的車廂竟詭異地停住,隨即恢復平穩。
正沖上前的少年們驚疑不定,擠擠挨挨地剎住了腳步。拉車的三匹馬噴著響鼻,仿佛在嘲弄。
“卑職失職,夫人受驚!”押尾的車廂跳下一個身著甲胄的男子,他未管前車,誠惶誠恐地向中間車廂抱拳躬身。
“無事。看看是哪些小家伙攔車。”女聲平靜。
那男子臉色瞬間冷厲,拔出腰間長劍,環顧四周冷笑:“好大的膽子!我還道何方妖孽,原來是一群草寇!”
王兵在人群后面見勢不妙,低聲急喊:“碰到硬茬了,快跑!”
少年們丟下手中家伙什,一哄而散,作鳥獸散。男子目光冰冷,掐訣欲祭飛劍。
“賀將軍,”美婦人掀開車簾一角,輕聲攔下,“押送要緊。莫與鼠輩計較。”
賀將軍動作一頓,收劍入鞘,抱拳道:“是,夫人。”他掀開第一輛車的簾子查看貨物無恙,朝著少年們逃竄的方向怒斥道:“再有下次,定取爾等狗命!”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直到跑回白家坳上山的路口,少年們才敢聚到一起喘口氣。
陳茍氣喘吁吁直不起腰:“王大哥,咱們東西還在那兒咋辦?”
為首的王兵眼睛一翻,指著陳茍鼻子罵:“草!那你回去拿?看他們弄不弄死你!”
陳茍撓撓鼻子,想著自己帶的都是些不值錢的器物,放下心來,有些后怕道:“王哥,我不敢……”
“不敢就別憋屁話!”
白向平懊惱不已——他今天把家里的剪刀偷帶了出來。晚上帶不回去,準得被嚴母狠罵一頓。不過今日所見,那飛來飛去的寶劍,讓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傳說中的仙人力量。他心中暗自琢磨:家里的黑塔,會不會也是這樣的寶貝?
少年們又懊喪了一會兒,看天色不早,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