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野翻出檀木匣子,剛把掌紋按上去,匣子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無數金色絲線飛出,在墻上投射出陸家歷代守鑰人的影像——最后一幕,是他爺爺將百工譜殘頁浸入自己鮮血的畫面。
“星野,如果你看到這段影像,說明蜃樓已經啟動了‘星圖計劃’。”爺爺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別去敦煌!所謂的匠神核心,不過是用萬千匠魂煉制的能量體。真正的傳承,從來不在器物里,而在——”
影像突然雪花四濺,化作金粉融入陸星野的掌心。他望著匣子深處,那里躺著半枚曜變天目盞碎片,碎片上倒映著自己眼底的金紋。
沈青瓷的銀針突然自動飛起,在空氣中織出“鮫人淚=記憶錨點”的發光字符:“或許我們該從海上絲綢之路的線索入手。你爺爺提到的‘鮫人淚’,可能是指用匠魂煉制的記憶容器。”
鐘子期瘋狂敲擊手機,調出三星堆青銅面具上的西夏文翻譯:**“當金烏銜來南海之淚,守鑰人將在虛實之間見到真正的始作俑者。”**他又比劃出船錨和羅盤的手勢。
陸星野突然抓起桌上的《徐霞客游記》,書頁間掉出張泛黃的船票——1937年上海至泉州的輪渡票,背面用鉛筆寫著“永樂通寶十枚,換匠魂三縷”。
“爺爺當年追查的‘蜃樓’分支,可能就藏在泉州的古船遺址里!”他將天目盞碎片與玉璽殘片拼合,裂縫中滲出的金紋竟在地面勾勒出南海航線圖,“而且你們看——沈青瓷的銀針、鐘子期體內的嵇康殘魂、我的金紋,正好對應蘇繡、古琴、陶瓷三大匠系,這不是巧合!”
窗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
三人轉頭,只見一個渾身纏著皮影絲線的傀儡倒掛在屋檐下,手中捧著滲血的羅盤。傀儡眼窩中跳出機械臉的投影:“恭喜你們激活‘南海支線’!不過很遺憾,真正的守鑰人骨血...早在六百年前就被我們替換了。”
陸星野感覺金紋突然逆流,心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沈青瓷急忙用銀針扎住他手腕的血脈:“別信他!你爺爺的日記里寫過,陸家每代守鑰人都會用‘滴血認譜’儀式確認血統。”
傀儡突然自爆,化作千萬只青銅甲蟲涌來。鐘子期琴弦震出音波結界,陸星野趁機將金紋注入羅盤——指針竟指向天工坊的古井。
“井里有東西!”他抄起洛陽鏟砸開井壁,露出被青磚封死的密室。門楣上刻著“百工歸墟”四個篆字,門縫里滲出帶著海腥味的細沙。
沈青瓷用銀針挑起細沙,沙粒間竟夾雜著明代海禁時期的寶船錨鏈碎片:“這里曾是鄭和船隊的匠魂中轉站!”她突然按住陸星野的肩膀,“你的金紋在和門閂共鳴,試試用《百工譜》殘頁當鑰匙!”
殘頁剛觸到門環,整面墻突然翻轉,露出擺滿珊瑚骨瓶的祭壇。每個瓶子里都封印著不同朝代的匠魂,瓶身標簽寫著“送往南洋”“沉入百慕大”等字樣。
鐘子期的手機瘋狂震動,跳出亂碼組成的警告:**檢測到時空錨點重合...泉州灣古船遺址正在浮現!**他指向祭壇中央的水晶棺,里面躺著穿著明代海女服飾的女尸,發間插著與沈青瓷同款的銀針。
“那是...我的前世?”沈青瓷的聲音發顫,銀針不受控制地飛向棺槨。陸星野剛要阻攔,卻見女尸突然睜眼,瞳孔里流轉著海底星空的倒影。
“守鑰人,終于等到你了。”女尸開口竟是爺爺的聲音,“蜃樓用星圖制造的‘匠神核心’,其實是吸收歷代匠魂的吞噬者。真正的破局之法,藏在鄭和寶船的‘水密隔艙’里——”
話音未落,水晶棺轟然炸裂。女尸化作無數鮫人淚晶體,其中一顆融入陸星野的金紋,他腦海中突然閃過畫面:鄭和船隊在南海遭遇風暴,無數匠魂化作燈塔指引航向。
“水密隔艙...那是宋代就失傳的造船技藝!”陸星野抓起祭壇上的銅羅盤,“泉州灣的古船里,可能封存著能對抗星圖的‘匠魂共鳴裝置’!”
地面突然裂開,涌出帶著海藻的海水。鐘子期的琴弦繃出高音,竟將海水凝成冰階直通海面。三人剛踏上甲板,就看見遠處海平面升起巨大的青銅羅盤,羅盤中心鑲嵌著完整的百工譜。
機械臉的聲音從羅盤深處傳來:“守鑰人,當你拿到‘南海秘鑰’的瞬間,敦煌的星圖已經吸收了最后一道匠魂——現在,該選擇讓它們成為永恒的標本,還是隨你一起湮滅了!”
陸星野望著掌心的金紋,突然笑出眼淚:“原來爺爺說的‘物在人心’是這個意思——匠魂從來不該被封印或吞噬,而該像海水一樣流動傳承!”他將玉璽殘片拋向沈青瓷,“小瓷,用你的蘇繡織出南海航線圖!子期,給我來段《水龍吟》助助興!”
沈青瓷銀針刺入掌心,血繡線在海面織出璀璨的星圖;鐘子期琴弦震顫,音波化作驚濤駭浪拍打青銅羅盤。陸星野張開雙臂,任由金紋如藤蔓般爬滿臉龐,最終在眉心凝成曜變天目盞的光斑。
“蜃樓,見識下真正的‘守鑰人權限’吧!”他打了個響指,天工坊地底的鮫人淚晶體紛紛破土而出,化作千萬盞明燈照亮海面,“你們以為困住匠魂就能掌控文明?錯了,真正的匠心...是永遠能在絕境中燒出新的窯變!”
青銅羅盤應聲開裂,露出里面蜷縮的機械臉——他竟與陸星野爺爺日記里的年輕匠人長得一模一樣。
“不可能...你怎么會掌握‘百工共鳴’?”機械臉的聲音充滿恐懼。
陸星野撿起一塊羅盤碎片,碎片上的紋路竟與自己的掌紋完美重合:“因為我不僅是守鑰人,更是——”
話未說完,敦煌方向的金光突然化作流星砸向海面。沈青瓷的銀針在千鈞一發之際織出防護結界,卻見流星落地后竟是個纏著繃帶的少年,懷里抱著燒焦的《百工譜》殘頁。
少年抬起頭,繃帶縫隙中露出與鐘子期相似的眼睛,開口卻是陌生的沙啞嗓音:“嵇康殘魂...已尋到最后一塊廣陵散曲譜碎片。守鑰人,敦煌星圖的核心...在莫高窟第 17窟的藏經柜里!”
鐘子期突然劇烈顫抖,琴弦上泛起從未有過的金色光澤。陸星野望著少年胸前若隱若現的青銅樹紋身,金紋突然順著他的指尖爬上少年的繃帶——對方手腕內側,赫然有與自己 identical的金色掌紋!
沈青瓷的銀針“當啷”落地:“星野...他是誰?”
陸星野咽了口唾沫,突然笑出淚來:“歡迎加入天工坊,兄弟。不過現在有個小問題——”他指向正在重組的青銅羅盤,“咱們是先去泉州撈寶船,還是直飛敦煌拆星圖?”
少年扯下繃帶,露出半張布滿金紋的臉,咧嘴一笑:“不如...兵分兩路?我聽說南海的鮫人淚里,藏著能讓嵇康殘魂完整的古琴斷弦。”
鐘子期猛地拽住少年的手腕,打手語的速度快到虛影:你怎么知道嵇康?你到底是誰?
少年眨了眨眼,從懷里掏出半塊刻著“竹林七賢”的磚雕:“因為我和你一樣,體內都住著不該存在的魂魄——而且,我們的金紋...能互相感應。”
陸星野感覺心口的金紋正在與少年共鳴,竟在兩人之間織出金色的絲線。遠處,敦煌的金光與南海的波光同時暴漲,在天際凝成巨大的“工”字符號。
機械臉的殘骸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警告!檢測到雙守鑰人共振...匠神核心啟動倒計時——”
陸星野一把摟住少年的肩膀,金紋長槍在掌心凝聚:“來得正好!我倒要看看,這所謂的‘核心’能不能擋住我們陸家的‘雙開雙待’!小瓷,給這位新成員起個代號吧——就叫他‘陸星潮’如何?”
沈青瓷看著兩人如出一轍的囂張笑容,無奈搖頭:“先說好,他的意外險你負責買。”
鐘子期突然指向海平面,那里浮現出用鮫人淚寫成的巨型字幕:
【支線任務:南海鮫人淚已激活】
【主線更新:雙守鑰人機制解鎖】
【警告:敦煌星圖能量值突破 99%】
陸星野將天目盞碎片拋向空中,碎片突然裂變成無數金色光點,每顆光點都映出不同朝代匠人的笑臉。他握緊陸星潮的手,金紋在兩人相觸的瞬間化作展翅鳳凰:“走嗎?這次我們要讓匠魂像海水一樣,既能掀起巨浪,也能滋養萬物。”
星潮挑眉:“有外掛嗎?”
“有——”陸星野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祖傳的嘴炮技能點滿,還有你這個移動充電寶。”
沈青瓷翻著白眼走向快艇:“建議你們先學會配合,別還沒到敦煌就互拆裝備。”
鐘子期在手機上打字:【檢測到泉州灣古船坐標:北緯 24°58′,東經 118°40′】
引擎轟鳴聲中,快艇劃破海面。身后,天工坊的風鈴再次響起,這次的聲音里多了幾分潮汐的韻律。而在敦煌莫高窟,第 17窟的藏經柜悄然打開,露出里面閃爍著金光的...青銅齒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