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亂世忠魂
- 山河血脈
- 追夢揚威
- 1976字
- 2025-05-21 14:57:46
楔子:殘陽泣血,忠魂不滅
景元四年冬,洛陽城頭飄著細雪。鄧艾站在司空府階前,望著檐角冰棱出神。三日前,他剛平定巴蜀,此刻手中卻攥著司馬昭密令:“蜀地不穩,需留重兵?!彼鋈幌肫鸲昵跋暮罨张R終前的話:“亂世忠魂,不在位高權重,而在問心無愧?!边h處傳來更鼓聲,驚起寒鴉撲棱棱飛過宮墻,他轉身踏入風雪,甲胄與佩劍相撞,發出金石之音。
一、忠烈千秋:武將的生死抉擇
1.諸葛誕的絕唱:淮南烽火照孤忠
甘露二年春,淮南城頭豎起“討司馬”大旗。諸葛誕握緊劍柄,望著城下黑壓壓的魏軍,忽然放聲大笑:“司馬昭!我諸葛氏三代忠良,今日便教你知曉何為忠魂!”
副將蔣班急步上前:“將軍,城中糧草僅支十日,東吳援軍……”
“不必多言!”諸葛誕打斷道,“爾等若愿降,此刻開城便是?!彼h視帳中將士,目光如炬,“但諸葛誕在此立誓,城破之日,必血染征袍!”
三日后,司馬昭親率大軍攻城。諸葛誕披掛上陣,長槍如龍,連挑魏軍七員將領。當魏軍攻破東門時,他獨守甕城,槍尖挑著司馬昭族弟首級,聲震云霄:“司馬老賊!可敢與某決一死戰!”最終力竭被擒,臨刑前猶自大罵不止。史載,其頭顱懸于北闕三日,目不瞑目,觀者無不落淚。
2.牽招的孤忠:北疆風雪鑄鐵骨
景初二年冬,柳城塞外風雪呼嘯。牽招拄著長刀立在城頭,望著遠處蜿蜒的鮮卑騎兵,忽然劇烈咳嗽起來。親兵遞上藥湯,卻被他揮手打翻:“大丈夫生于天地間,當馬革裹尸還!此等湯藥,留給傷卒!”
帳下小校王雄哽咽道:“將軍,朝廷已三月未送糧草,軍中凍餓死者過半……”
牽招猛然轉身,甲胄上的冰碴簌簌而落:“吾受先帝厚恩,鎮守北疆二十載。今鮮卑犯境,縱使只剩一兵一卒,亦要戰至最后!”他拔出佩劍劃破手掌,血珠滴在雪地上,“傳令!三更劫營,讓胡虜知曉,大魏兒郎的骨頭比這塞外風雪更硬!”
是夜,牽招率八百死士突襲鮮卑大營。他身中七箭仍奮勇拼殺,最終斬殺鮮卑單于,自己卻因傷重不治。臨終前,他緊握著染血的《出師表》殘卷,喃喃道:“丞相……招未負所托……”
二、文臣風骨:廟堂之上的生死博弈
1.陳泰的悲歌:血染朝堂的諫言
甘露五年秋,洛陽太極殿。陳泰跪在御階前,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陛下!高平陵之變已失臣節,今若再誅鄧艾父子,天下人將視陛下為何物!”
司馬昭端坐龍椅,指尖輕輕敲擊扶手:“陳尚書,莫非你要學那諸葛誕?”
陳泰猛地抬頭,雙目赤紅:“臣寧學諸葛誕馬革裹尸,不學司馬氏竊國之賊!昔年先帝托孤,何等信任?今觀朝堂,盡是趨炎附勢之徒!”他突然扯開官袍,露出胸膛舊傷,“此乃征蜀時所留,臣愿以此身換陛下清明!”
司馬昭勃然大怒,擲下玉圭:“狂徒!拖出去!”陳泰被架走時猶自高呼:“亂臣賊子,必遭天譴!”三日后,他在獄中絕食而死,臨終前在墻上用血寫下:“忠魂不泯,浩氣長存!”
2.辛敞的抉擇:小吏的大義
正元元年春,尚書臺值房。辛敞握著姐姐辛憲英的信箋,手微微發抖。信上只有八字:“事有不可,明者決矣?!遍T外傳來急促腳步聲,同僚衛烈沖進來:“司馬師要廢帝!你我皆是尚書臺屬吏,當如何?”
辛敞將信箋投入火盆,火焰映亮堅毅面容:“昔年管仲相齊,鮑叔薦之;樂毅伐齊,田單守之。今司馬氏勢大,然忠義二字不可棄!”他抓起官印,“你若懼死,可去投靠司馬氏。某當持此印,往見大將軍曹爽!”
當夜,辛敞單騎出城,卻在洛水畔被司馬師親兵截住。領隊將領冷笑:“辛從事這是要去搬救兵?”辛敞朗聲大笑,突然抽出佩劍:“某非為救兵,乃為忠義而來!爾等助紂為虐,他日必遭報應!”劍鋒劃過脖頸時,他最后看到的,是東方泛起的魚肚白。
三、巾幗英烈:紅顏亦能擔乾坤
1.王元姬的隱忍:深宮中的智謀
咸熙二年秋,永寧宮燈影搖曳。王元姬對著銅鏡輕輕梳理白發,忽然聽見窗外傳來細碎腳步聲。她迅速將密信塞入發髻,轉身時已換上溫婉笑容:“陛下萬安?!?
司馬炎步入內殿,目光如鷹隼:“母后,兒臣聽聞朝中有人欲復辟曹氏?!?
王元姬端起茶盞,輕嗅茶香:“陛下多慮了。曹氏若還有能人,豈會等到今日?”她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帕子上綻開點點紅梅,“倒是陛下,該多關心些民生疾苦?!?
待司馬炎離去,王元姬顫抖著展開密信——竟是夏侯徽之子夏侯莊所書:“姑母,蜀中義軍已集結三萬……”她將信紙投入火盆,望著跳動的火焰輕聲道:“先帝,元姬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比蘸?,她“病逝”于永寧宮,葬禮上司馬炎哭得昏厥,卻不知棺中只有一套染血的宮裝。
2.趙媛姜的烈骨:殉節守節的悲歌
景元三年夏,鄴城趙府。趙媛姜撫摸著丈夫夏侯霸留下的佩劍,忽然聽見門外傳來砸門聲。她迅速換上素服,將三個子女藏入密室,自己端坐正堂。
門被撞開的瞬間,司馬昭部將王基獰笑著逼近:“夏侯夫人,令郎在蜀中稱王,你可知罪?”
趙媛姜緩緩起身,目光如寒星:“妾身只知,夫君為保曹氏江山戰死沙場。爾等亂臣賊子,也配與妾身說話?”她突然抓起案上燭臺擲向王基,火苗瞬間點燃紗帳,“妾身今日便隨夫君去,看爾等能否篡得這大好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