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情節:
公元前102年,漢武帝劉徹在漠北之戰后,面對匈奴卷土重來、大宛國挑釁與國內民生凋敝的復雜局勢,毅然發動對大宛的遠征。這場戰爭不僅是對西域霸權的爭奪,更是漢武帝以鐵血手腕重塑帝國威嚴的象征。通過李廣利兩次西征的慘烈過程,展現了漢武帝的決斷力、戰略智慧與對帝國命運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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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烽煙再起:匈奴與西域的雙重威脅
漠北之戰后,匈奴雖遠遁漠北,但并未徹底臣服。公元前104年,匈奴聯合西域小國輪臺,頻繁侵擾河西走廊,切斷漢朝與西域的貿易通道。與此同時,大宛國因覬覦漢朝對西域的控制權,扣留漢使、屠殺商隊,甚至以“汗血寶馬”為誘餌,挑釁漢武帝的權威。
此時,漢朝內部亦暗流涌動。連年征戰導致黃河泛濫、關東流民四起,百姓怨聲載道。朝堂上,以汲黯為首的文官集團激烈反對遠征,直言“國庫空虛,民力已竭”。然而,漢武帝卻以雷霆手段鎮壓異議,將反對者下獄,并冷笑道:“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大宛若不臣服,西域何以歸心?”
二、血色西征:李廣利的兩度遠征
第一次遠征(公元前104年)
漢武帝任命李廣利為貳師將軍,率六萬大軍(含囚徒、郡國惡少及十萬頭牛、三萬匹馬)西征大宛。李廣利分兵數路,試圖以聲勢震懾西域諸國。然而,輪臺國竟公然抵抗,李廣利下令屠城,血腥鎮壓后繼續西進。
但當漢軍抵達郁成城時,遭遇頑強抵抗。城內守軍依托城墻與水源,與漢軍展開拉鋸戰。李廣利因輕敵冒進,導致糧草斷絕,士卒因饑餓與疾病大量死亡。最終,李廣利被迫撤軍,六萬大軍僅剩萬余殘兵返回敦煌。漢武帝震怒,將李廣利貶為庶人,但次年仍命其二次西征。
第二次遠征(公元前102年)
漢武帝傾全國之力,征發十八萬甲兵駐守河西走廊,并調集十萬匹戰馬、十萬頭駱駝及無數糧草輜重。李廣利吸取教訓,改用“圍城打援”戰術,切斷大宛都城貴山城的水源。四十日后,城內饑荒蔓延,大宛貴族殺王獻馬,請求停戰。
漢軍雖奪得三千余匹汗血寶馬,但代價慘重:六萬大軍僅剩萬人,戰馬損失殆盡。史書記載:“貳師后行軍非乏食,戰死不能多,而將吏貪多,不愛士卒,侵牟之以此物故眾。”這場勝利,實為慘勝。
三、漢武帝的權謀與代價
1.戰略布局:以戰止戰
漢武帝深知,西域是遏制匈奴、連接中亞的關鍵。通過遠征大宛,他向西域諸國展示漢軍實力,迫使康居、烏孫等國臣服。此后,漢朝在輪臺、渠犁屯田,設立西域都護府,將西域納入帝國版圖。
2.民生之殤:帝國血淚
為支撐戰爭,漢武帝加征口賦、算緡,導致“關東流民四起,盜賊橫行”。元鼎三年,黃河泛濫,關中百姓“連續數年無收成,人相食”。史學家司馬遷在《史記》中隱晦批評:“武帝雖雄才大略,然窮兵黷武,海內虛耗。”
3.帝王心術:駕馭群臣
漢武帝以酷吏治天下,張湯、杜周等人以嚴刑峻法鎮壓異議。遠征大宛期間,他借機清洗反對派,將丞相石慶下獄,提拔桑弘羊等理財能臣。同時,他重用霍光、金日磾等親信,確保皇權穩固。
四、歷史回響:漢武之威的雙重性
1.軍事遺產:漢家天威
遠征大宛后,漢軍威名遠播,西域諸國“爭奉牛酒以迎漢師”。班固在《漢書》中評價:“孝武之世,圖制匈奴,患者兼從西國,結黨南羌,乃表河西,列四郡,開玉門,通西域,以斷匈奴右臂。”
2.文明交融:絲綢之路的奠基
汗血寶馬的引入,極大提升了漢軍騎兵的戰斗力。同時,西域的葡萄、苜蓿、胡琴等傳入中原,豐富了漢文化。敦煌莫高窟的壁畫中,至今可見漢軍與西域商隊共行的場景。
3.歷史爭議:窮兵黷武的代價
后世對漢武帝的評價兩極分化。唐代史學家司馬貞認為:“外攘夷狄,內修法度,封禪,改正朔,易服色。”但宋代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批判:“有亡秦之失,而免亡秦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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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山河血脈中的帝王意志
漢武帝的遠征大宛,是帝國擴張的巔峰,亦是民生凋敝的縮影。他以鐵血手腕重塑了漢朝的威嚴,卻也讓百姓背負了沉重的代價。正如《史記》所言:“其所以能承先帝之業,亦唯以此耳。”山河血脈中流淌的,不僅是英雄的熱血,更是一個帝國的掙扎與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