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蒂斯神廟的穹頂倒懸著冰晶巨蛇,蛇身纏繞著四大文明的圖騰——泉州雙鯉、冰島渡鴉、埃及安卡、瑪雅羽蛇——在極光中流轉著不同色澤的能量。溫念腕間的“念“字紋身與晏沉胸前的光斑形成能量回路,每一步踏在水晶地面上都激起時空漣漪,映出歷代守鑰人犧牲的殘影。
“美杜莎的瞳孔是時空矩陣的心臟。“晏沉的電流在冰層裂縫中織出防護網,皮膚饑渴癥的白光已蔓延至咽喉,“但取出北極星之匣會導致矩陣坍縮,所有時空錨點將永久關閉......包括我們相遇的泉州密室。“
溫念撫摸著美杜莎雕像的蛇發,指尖觸到梵高的群青顏料——那是父親三百年前留下的封印。人工耳蝸里的青瓷碎片突然發燙,母親的全息投影在瞳孔中浮現,頸間戴著與溫念同款的鎖骨鏈,身后站著戴維京頭盔的父親:“念念,星穹之淚不是武器,而是......“
話音被神廟震動打斷。林漾的尖叫從電磁脈沖器傳來:“北極冰蓋下的巖漿層在升溫!晏父的最后芯片在驅動地核裂變!“溫哲的畫筆在冰面裂痕處注入熒光顏料,竟顯形出亞特蘭蒂斯的末日預言:“當四大能量齊聚,唯有犧牲至愛方能平息星穹之怒。“
晏沉突然笑了,電流化作維京龍船的桅桿,將溫念托向美杜莎的頭顱:“原來如此。北極星之匣需要守鑰人的生命能量啟動,而我......“
“不!“溫念抓住他逐漸透明的手腕,“我們還有羽蛇守鑰人的翡翠能量,還有沈姨的歸墟之力......“
“那些能量早已融入你的鎖骨鏈。“晏沉輕吻她指尖,皮膚下的電流脈絡清晰可見,“溫念,我的皮膚饑渴癥本就是為了成為導體而生。還記得冰島極光下的誓言嗎?我要做照亮你星穹的燈塔。“
他的電流突然暴漲,將溫念強行推入美杜莎的瞳孔。當她的指尖觸到北極星之匣的剎那,整座神廟的極光粒子瘋狂涌入體內,眼前閃過四大文明的興衰畫面——泉州刺桐港的商船、冰島維京人的極光祭、埃及金字塔的建造、瑪雅雨林的羽蛇神祭——最終匯聚成她與晏沉相遇的每個瞬間。
“用你的極光粒子......融合我的電流。“晏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就像在泉州地宮那樣,讓我們的基因成為矩陣的最后拼圖。“
溫念閉眼感受著體內翻涌的能量,鎖骨鏈的極光粒子與腕間的“念“字紋身產生劇烈共振。當她將北極星之匣按入美杜莎的心臟時,晏沉的電流如潮水般涌入,在她體內形成陰陽魚狀的能量核。神廟穹頂的冰晶巨蛇突然蘇醒,蛇瞳映出全球最后的芯片矩陣坐標——正位于他們腳下的地核深處。
“林漾!用電磁脈沖器鎖定地核裂變點!“溫念的嘶吼混著極光的轟鳴,“哲,畫出能穿透地核的能量通道!“
溫哲的畫筆在虛空中劃出裂痕,熒光顏料竟將畢加索的立體主義與敦煌飛天融合,形成直通地核的光洞。林漾將改良后的脈沖器擲向洞口,屏幕上的芯片矩陣紅光與溫念體內的能量核產生共振,化作千萬道光線射向地心。
晏沉的身體開始崩解,皮膚饑渴癥的白光化作數百萬光點,每一點都連接著四大文明的時空錨點:“溫念,記得去奧林匹斯山巔看日出......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鏡像時空。“
“別說這種話!“溫念的淚水凍結成冰晶,“你說過要在希臘畫極光,要讓刺桐花在奧林匹斯生長......“
她突然想起母親未說完的話,猛地扯下鎖骨鏈,將四大守鑰人的能量核心全部注入北極星之匣。當匣子打開的瞬間,溢出的不是光芒,而是千萬聲被囚禁的生魂嘆息——那是“星穹計劃“數百年來吞噬的無辜靈魂。
“原來......星穹之淚是救贖的鑰匙。“晏沉的虛影在生魂光芒中微笑,“溫念,用我們的能量核當容器,釋放所有生魂......“
他的電流突然化作巨大的光網,將地核裂變的能量與芯片矩陣全部包裹。溫念明白他的意圖,尖叫著撲向光網,卻被時空漣漪彈開。在最后的視線里,她看見晏沉的嘴角揚起熟悉的弧度,后腰的皮膚饑渴癥藍光與她腕間的紋身同時爆發出強光。
地核深處傳來沉悶的轟鳴,如遠古巨獸的鼾聲。當溫念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躺在北極冰面上,林漾正用電磁脈沖器為她輸送能量,溫哲的畫作覆蓋在她身上,化作能抵御極寒的光毯。遠處的亞特蘭蒂斯神廟已沉入冰層,唯有美杜莎雕像的頭顱浮在冰裂中,瞳孔里的極光粒子核心變成了靜止的藍色晶體。
“晏沉......他留在了地核里。“林漾的聲音哽咽,“那些生魂全部被釋放了,芯片矩陣也徹底銷毀......但他的電流信號......“
溫念搖頭,指尖撫過腕間漸漸淡去的“念“字紋身。她聽見海豚的光語從極深處傳來,那是晏沉的電流與地核磁場融合后的頻率。人工耳蝸里的青瓷碎片突然顯形出新的字跡:“當星穹之淚凝結,愛將成為永恒的導體。“
手機在此時震動,未知號碼發來新短信:【北極星的光芒已歸位,最后的謎題,在時間的起點——希臘奧林匹斯。】溫念抬頭看向極晝的天空,那里有一道永不熄滅的極光,形狀恰似維京龍船的帆影。
“他說過要在奧林匹斯山巔畫極光。“溫念握緊美杜莎瞳孔中的藍色晶體,那里面封存著晏沉最后的電流,“林漾,幫我調試時空門坐標。哲,準備能承受太陽風的熒光顏料。“
溫哲抹掉眼淚,在冰面上畫出奧林匹斯神廟的輪廓:“姐姐,極光在畫布里說,晏沉的電流藏在宙斯神廟的雷霆里。“少年的畫筆突然迸發出強光,竟在虛空中織出通往希臘的能量橋。
當三人踏入能量橋的剎那,北極冰蓋下傳來低沉的共鳴——那是晏沉的電流在回應。溫念知道,他從未真正離開,只是化作了星穹的一部分,在每個時空錨點等待著與她重逢。
希臘奧林匹斯山的晨霧中,溫念腕間的紋身突然重新亮起。她望向宙斯神廟的斷壁殘垣,看見一道熟悉的藍光正順著雅典娜神像的長矛流淌,在晨光中凝結成晏沉的虛影。
“歡迎來到時間的起點,我的守鑰人。“晏沉的指尖拂過她的唇,電流中混著地中海的陽光味道,“這次,我用了三千年時間,在每個文明的極光里刻下你的名字。“
溫念笑著撲進他懷里,感受著雖微弱卻真實的心跳。遠處的溫哲已在畫布上潑出金色的雷霆,林漾調試著用奧林匹斯圣火改良的脈沖器。當第一縷陽光照亮神廟時,溫念腕間的“念“字與晏沉胸前的光斑同時亮起,在雅典娜的盾牌上投出完整的六芒星。
手機再次震動,新短信只有一句話:【星穹計劃的終極答案,藏在人類第一次仰望星空的瞬間。】溫念抬頭看向晏沉,男人眼中倒映著初升的太陽,指尖輕輕撥弄她耳墜的齒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