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佩刀。
卻發現捕快用的那一把沒帶,身上倒是有防身的但是目前還摸不準這些人的身份
于是他后退了幾步,裝作自己的目的地并不是院子,而是另外一條路。
躲在暗處的人此刻不知道自己成了更深處獵手的目標。
裘北霆極為有耐心,等到那些人沒有更進一步動作而是選擇碰頭離開后,他動了。
一刻鐘而已,這人已經眼淚鼻涕一大把的交代了。
他們不是什么特殊的組織,單純就是得了銀子來探聽一下這院子什么時候住人,都住了什么人,是否有一個姓姜的女子。
至于對方是什么人,只知道是一個有點年紀的老者。
身上穿的衣服要比一般人好點,所以還沒打聽到誰就給錢了。
“那你們探聽到什么了?”
“俠士饒命、老爺饒命啊、我只知道是里面似乎住著三對夫婦,也沒有聽到姓姜的。”女的只有謝姓,一個裘娘子,和一個叫阿香的。
根本沒有姓姜的。
裘北霆讓他們回去照實說。
“那您……”
“我在背后看著你們,但凡你們敢露餡或者胡說八道什么,我就撕了你們!”
這兩人立刻要磕頭,被裘北霆阻攔了。“收拾一下,我相信你們應該知道要怎么說。”
兩人立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商量好之后一起離開了。
裘北霆果然跟隨其后,發現雇用兩人來探聽的竟然就住在這個市鎮上。
而已經匯報了情況的人拿了錢,又回到了先前的位置。
這次見到靠近的裘北霆,兩人自己就先交代了。“那人讓我們繼續守三日,確定消息無誤再匯報一次,還叫我們想辦法跟三個女人都見上面說上話。”
裘北霆點點頭。
他動動手指就能滅了這幾人,但他也想知道是誰想查姜露。
是她娘家人?
不太像,她娘家人給她立了衣冠冢了,已經認定她已經死了。
除非有姜家人見了姜露,否則不可能再重新懷疑姜露的生死。
“你們繼續裝作配合他調查,實則反過來看看那人每日都接觸了誰,三日后的這個時候到剛才的地方跟我匯報一二,至于接觸這三個女人,你們只要不傷害他們,不問多余的話,隨你們的便。”
三人立刻是是是的應答了起來。
裘北霆知道自己這么做有點不打自招,要是這人反水之后立刻就跑,那他等于自己把把柄送上去。
如果不是知道姓姜女子的去處為何要為其遮掩。
但,裘北霆另有所圖,便賭了這一局。
回到院子后,裘北霆把手中木桶放下,目光尋到在灶間忙碌的姜露,又看了看幫著晾曬的兩位嬸子,他自顧自的進了廚房。
姜露今日身上穿的倒是之前沒見過的裙裝。
她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發現裘北霆的目光,也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扮,解釋了一句,這是阿香嬸子送的。
“嗯,挺適合現在需要偽裝的你。”一股子濃郁的市井氣質。
裘北霆走近兩步,低聲告訴姜露今日在外面發現的事情。
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卻不是專門來尋找姜姓女子,而是要調查院子里所有女人的身份和成婚時間。
“一會你把兩位嬸子喊來,我有話說。”
姜露立刻就去做了,這么嚴重的事情,怎么能繼續等下去,肯定要立刻商量個決策出來,解決這種被人窺探的隱患。
一盞茶的功夫,內外院三個家庭、六個成年男女就都坐在了一起。
“裘兄弟,你說的那賊人躲在何處?我這便去解、”徐全想必是想說去解決了那人,被阿香在桌下踢了腳步,就咽下去后半截話,改為:“去解釋我們只是普通人。”
這生硬的情緒轉換,裘北霆自然不會信。
他又看向從住進來開始,都沒跟他們夫妻說過半句話的男人矛哥。
矛哥是那種丟在人群里,不多時就找不見他的平凡臉。
要說有什么特別的就是晚上能聽到他喊著天干物燥小心火燭的話。
每次特定的時候拿著家伙事游走在黑暗中巡視。
裘北霆晚上也出去過,從未見這個更夫在休息的空檔回過家。
甚至于到現在都沒聽過對方的聲音。
要不是這次會議需要三家人一起,他差點也忽略了這個矛哥。
裘北霆故意說道。“我攔截了一個人逼問,他說有人讓他查一查誰手上有功夫卻遮遮掩掩,女子有沒有特殊的技能,比如手腳功夫。”
此話一出,徐全臉上的肌肉抖了抖,謝小萍一貫爽朗的笑意也僵住了一瞬。
他們都想起了同一件事。
難不成這些人是沖著他們來的?
可是那件事過去多年了,怎么會又繼續搜索他們的蹤跡?
矛哥終于開了口,沉悶的聲音像是天邊滾滾驚雷。
哪怕壓抑著也帶了少許厚重之感。“裘捕快,我二人先你們夫妻住進這里,從無事端,那人當真是因為想調查我們才出現的嗎?”
一時間,六雙眼睛你看我、我看你。
有人聽出矛哥的意思。
有人因為這句提醒排查自身。
徐全張了張口,道。“所以,裘捕快是在框我們?”
矛哥沒有附和兄弟的話,他的眸子不再和以前一樣躲閃所有人的目光,看起來也不是背脊佝僂平平無奇的更夫了。
“不,裘公子恐怕另有所圖。”矛哥掃了一眼桌上的三個女人,對裘北霆發出了男人間的對話。
“女子們只是跟著我們幾個做夫君的在市井中討口飯吃罷了,無論有什么事,該是和她們沒干系的,裘公子想說什么,不如借一步說話?”
裘北霆正有此意,三人讓家里媳婦都回房間待一會。
姜露立刻起身,她對于裘北霆要保守的秘密從來不會主動探聽。
畢竟,自己也對裘北霆有所保留。
另外兩人倒是故意交代了一句不管發生什么,回家都得好好解釋。
真假夫妻的端倪,便可從中一窺了。
男女分開后,姜露獨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雖說她離開得干脆,可在回到屋子后還是坐立難安。
她怎么有種奇怪的感覺。
因為矛哥的那句話,確實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