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怎么不選我?我可是第一個來的。”朱玨看向周武帝,后者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正德先不滿的嚷嚷起來了。
“明太子殿下,你來的時候,系統沒跟你說這是咋回事么?”朱玨好氣又好笑,哥這是特意避開你呢,咋還不領情呢?
“啊?說什么啊?”正德果然稀里糊涂中。
“我去到哪個時代,可是要取代那位殿下,兩邊交換人生的喔。”朱玨沒好氣的提醒道,他相信,系統肯定提示過的,就是這位爺出名的玩心大,聽話都是糊里糊涂的,只聽了個上句,也沒仔細琢磨一下。
“是這樣嗎?其實換成你的人生挺有趣的。”正德想了想,倒是意外的沒有立刻拒絕,反表現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別開玩笑了,你才十五歲不到,我可是四十掛零了。”朱玨連忙勸阻,提示了一下雙方的年齡差。
好么,就算交換人生,也得考慮看看雙方的年齡差吧?雖然來的這群武帝年齡都不大,自己這個便宜占定了,可自己對正德是有好感的,可不想去占據他的人生。
沒錯,明武宗一共只活了三十歲而已,還沒自己現在的年紀大呢,但人都來了,自己還不能當面叮囑一聲么?讓他別去玩水,早點把張永那貨踢了,還怕別的暗算么?
正因為有好感,才不能不問而代之。雖說后世的醫療條件更好,生活物資也更豐富,可誰讓現在的經濟狀況不好呢?連土生土長的的年輕人都要從應對高漲的失業率開始自己的人生,何況是反穿過來的古人?
朱玨比較沒信心。
正德穿過來,接手的就是自己這個已經四十歲,一事無成的人生吧?他能干點啥?搞不好會餓死吧?自己可一直是自由職業,連養老保險都沒交呢。嗯,這身體還有個大毛病,先天遺傳來的高血壓!
想到這里,他抽空瞄了一眼唐武宗,說到高血壓,這邊也有個同病相憐的,百科所載的唐武宗是嗑藥死的,但他們老李家就是有這個先天的毛病,唐初的太宗、高宗,都是因為遺傳的頭風掛的。
頭風就是高血壓了,這病沒得治,在現代也只能長期服藥緩解,想治愈則是不可能的。
要是跟唐武宗交換人生,倒是比較公平的,可晚唐……也太悲催了吧?
這回換朱玨不情愿了。主要問題是,他對唐武宗的生平一點研究都沒有,哪如明武宗那么熟呢,明武宗太熟了不好下手,那琢磨下周武帝也好啊。
周武帝是嗑藥死的,自己過去肯定不磕了,壽命應該能輕易超過他原本的壽命。嗯,他是純嗑藥死的,現代的考古工作者研究過他的尸體了,除了嗑藥,沒發現其他問題。
對華夏的意義也挺重大的,北周后面就是楊堅那父子倆了,要是周武帝活的久點,楊堅就篡不了位,就沒大隋什么事了。沒了大隋,對華夏百姓可是好事來著,楊堅那父子倆都不是啥好東西,楊廣后面能那么折騰,還不是他爹給他留下了折騰的本錢?
楊堅的大索貌閱,才是后來楊廣能搞出55億畝耕地的基礎。隋朝施行的是均田制,官府賬冊上那么多田地,民間就得繳納相應的稅收。可實際上沒那么多田地怎么辦?
誰管你,隋朝的官員都是有kpi的,反正賬面上有,他們就得照數收取,收不上來,就是官員不合格。
官員有了業績壓力,加上楊廣在他爹的嚴酷律法的基礎上頒行的《大業律》更給了官員們越發殘酷的壓榨民間的動力和手段。
可以說,楊廣的肆意妄為,都是在他爹的基礎上才得以發揮的。大索貌閱,讓他有了更精準的人口數據;楊堅收天下兵器,讓楊廣可以放心大膽的折騰;之后楊堅禁天下大船,給了楊廣在洛陽打造龍舟的底氣。
可以說,隋朝的大亂,是有楊堅這個當爹的一份的,不完全是楊廣一個人的鍋。還是琢磨琢磨去北周吧,至少北周的國力是有的,底子好,比啥都強。
雖然發現了與唐武宗交換人生更加公平,可朱玨還是傾向于去北周。
“先生是有意來我北周么?”宇文邕倒是沒想到,這好事居然落在自己頭上了。明明看起來,這位便宜老師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明朝太子身上的,開始還教了漢武帝拓寬財源的法子,說起來,那個法子自己也能用的,眼下的北周距離天下一統,也就剩個半殘的北齊擋路而已,至于南邊的陳朝,那玩意隨手就能撥開。
當然,交換人生這種事挺難以想象的,可自己都穿來后世了,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么?這里的燈這么亮,馬路這么寬,隨便一個書齋模樣的小店,裝修的都如此豪華,穿過來也是挺不錯的。
他對自己很快會當上皇帝挺意外的,但自家堂兄,大周的權臣宇文護已經殺過兩個皇帝了,也確實不在乎再多殺個,說起來,這次交換,還真未必是自己吃虧呢。
宇文邕想給自己加點砝碼,可想了半天,還真沒有什么東西能押上的,在座的都是太子,自己和唐武宗是唯二兩個連太子都不是的,能否登基還不知道呢,又能拿啥來許諾好處?
莫非對先生說:你且過來吧,權臣啥的,忍他個十年八年的,抽冷子弄死就好了,然后你就能一展拳腳了,大好江山,還不是隨你馳騁?
這是他知道自己要當皇帝時,第一時間擬定的生存之策,可這法子雖然有一定成功率,可那十來年得能忍得下來啊。宇文邕自忖自己能忍,但他也知道,正常人未必忍得了。
拿他兩個哥哥來說,不就是不會裝糊涂么,明明忍一忍就過去了,就非得跟宇文護這個狼心狗肺的權臣扛,這不,都死于非命了吧?他打量著補習班里的裝飾,還真有點自慚形穢,雖然是北周的皇帝,但生活真能比得上后世的好么?
“你們五位的時代,我都有考慮的,不過……”朱玨口不對心的說著,這肯定是瞎話,那位元武宗不知道咋就混進來了,這位他是一點都沒考慮,誰好好的去當韃子的皇帝啊?這位還是政變上臺的,真是想想就頭疼,自己穿過去,還得馬上熟悉他政變的班底么?
“我與眾位畢竟年齡有差,終究還是要選個最公平的人選,各位以為然否?”
“不知先生說的公平,要如何衡量?”唐武宗猛然抬頭,嚇了眾人一跳。
“也不瞞各位,我這補習班,已經是倒閉邊緣了,就是干不下去了,無以為繼。然后呢,我這身體還有問題,先天性的頭風,這個問題倒是不大,如今這世道,按時吃藥就行了,但說實在的,這藥也蠻貴的……”朱玨將自己的實際情況和盤托出,馬上看到劉徹扭開了頭,倒是正德滿不在乎的樣子。
但朱玨了解這貨啊,他就是沒將這當回事,純粹的沒心沒肺而已,自己還是不舍得坑他的。
“頭風么?”唐武宗心有戚戚道:“這個孤也有啊,本朝的太宗、高宗都有這問題,高祖也是死于頭風的,孤近幾年也頗覺不適,時常頭疼,想來也是頭風之故。”
“你才二十多啊,居然就開始犯病了么?”朱玨頗為驚訝,他剛才現查了唐武宗的生平,知道他是二十七登基,現在顯然還沒到二十七呢,高血壓這玩意,發病沒那么早的,一般都是步入中年時才會開始犯病。
比如他們老李家的高宗就是,他年輕時也沒啥問題,可中年就開始犯病,不得不拿武則天當自己的白手套,最后搞出了個武曌騎唐的大烏龍。
不過,就朱玨的個人經歷來說,這玩意也得看人。他年輕時脾氣就暴烈,動輒暴怒,因此大學時就開始犯病了。偏偏他自己完全沒想到這病上去,還是前幾年拔牙時順便發現的自己血壓高,然后才將這病與從前的頭疼聯系了起來,因此,他是有切身體會的,這病不完全看年齡,因人而異。
“是啊,我李家早有此病的記載,不過前幾任帝王都沒事,以為不會代代流傳,結果……唉!”唐武宗長嘆一聲,撫著額頭道:“也是我脾氣急了點,沒想到這病居然相隔幾代又找了上來,奈何其復而痛哉。我大唐到了我這一代,已經頹勢盡顯,瀍有自知之明,不敢勞動老師仙駕,不知老師可否以良策告我,讓孤復現盛唐氣象?”
朱玨摸了摸鼻子,這個系統搞得太復雜了,真人面試的,搞得自己越來越傾向于去唐武宗那個時代了。
同病相憐是其一;二來,晚唐也不能說徹底沒救了,若是自己過去,應該還是有辦法的。至少自己知道,歸義軍還在呢,唐武宗登基的時候,可能張義潮還沒起事,但在歷史上,唐武宗駕崩后八年,張義潮便起兵了,若自己主動去聯系他,不要等他設法聯系長安,那這支義兵不就能提前回歸祖國了?
唐武宗早死,是因為他服食道門仙丹,自己過去,肯定不會重蹈覆轍了,搞不好能活個五六十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