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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靈盟威脅難抉擇,巧計激將破僵局

我耳朵尖兒抖了抖,后爪下意識在地上摳出個小坑——靈風這老小子湊過來時,身上飄著股子霉味,像極了張鐵柱藏在儲物柜最里頭那壇過期的老壇酸菜。

我縮了縮圓滾滾的肩膀,故意把肚皮朝前頂了頂,用肉墊拍了拍他胳膊:“有話直說,別整這些神神道道的,我熊嗅覺靈著呢。”

“熊貓就是憨。”靈風直起身子,指尖敲了敲腰間的青銅環,“我能帶你去尋雷印的捷徑,前提是——”他突然提高嗓門,“等會兒不管發生什么,你都得按我的話做。”

“啥?”張鐵柱扛著剛從樹上掰下來的竹矛擠過來,矛尖上還掛著片沒扯干凈的竹葉,“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呢?上回說帶我們找靈泉,結果領進蛇窟,要不是滾滾把蛇王當竹鼠啃了……”

“鐵柱!”李玄真扯了扯他的衣角。

老道士今兒沒穿道袍,套著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袖口沾著我剛蹭的熊貓毛,這會兒正瞇著眼睛打量靈風,手指在掌心畫著符咒,“先聽他說完。”

我歪頭看老李頭——他這副模樣,活像上次我偷喝他的養氣茶時,明明心疼得直抽抽,還硬要擺出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再瞥眼白澤,那家伙正蹲在塊石頭上舔爪子,銀白色的毛在風里炸成蒲公英,可耳朵卻豎得尖尖的,顯然也在豎著聽。

靈風笑了笑,目光掃過我們每個人:“龍猛被我下了‘鎖魂釘’,但這傻大個脾氣太暴,釘子早松了三分。你們要是能激得他徹底失控……”他突然住了嘴,視線投向正揮著爪子拍碎半座石墩的龍猛。

那蜥蜴精后背的鱗甲泛著暗紅,每一下攻擊都帶起呼呼風聲,剛才還砸歪了我最愛的那棵歪脖子樹——要不是樹底下埋著我藏的蜂蜜罐,我早跟他急了。

“激將法?”白澤甩了甩耳朵,爪子在石頭上劃出幾道白痕,“龍猛這種上古兇獸后裔,最恨被說沒腦子。上回我夸他‘打架全憑本能’,他追著我跑了二十里山路。”

李玄真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須:“可行。但得讓滾滾去——龍猛現在眼里只有他,換別人激不動。”

我剛啃了半根竹子的爪子突然僵住:“合著又讓我當出頭鳥?上回引火妖是我,趟毒霧是我,現在要罵街還是我?”我氣鼓鼓地拍了拍肚皮,“我可是國寶!國寶懂不懂?要保持優雅!”

“優雅個屁。”張鐵柱把竹矛往我懷里一塞,“你再不去,等會兒你屁股上的毛都要被龍猛拍禿了。上回你偷吃我煮的紅燒肉,說‘鐵柱哥最好了’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優雅?”

我低頭看看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好吧,上次為了那碗紅燒肉,我確實抱著他大腿蹭了半小時。

我吸了吸鼻子,把竹矛往胳肢窩里一夾:“說好了啊,要是我被揍成熊貓餅,你得給我買十籠灌湯包!”

“二十籠!”張鐵柱急得直搓手,“只要你把那蜥蜴罵醒,二十籠!”

“成交!”我甩了甩耳朵,搖搖晃晃地往戰場中央走。

龍猛的尾巴正掃過來,我往旁邊一滾,肉墊在地上拍出個小泥坑,扯開嗓子就喊:“嘿!長鱗的!你瞅瞅你那熊樣!”(雖然他是蜥蜴,但罵“熊樣”更順口)

龍猛的動作頓了頓,血紅色的眼睛轉向我。

我趁機蹦上塊石頭,爪子叉腰:“靈風那老小子讓你打東你打東,讓你打西你打西,合著你就是個會動的石墩子?上回在青丘山,我聽狐貍說你能一尾巴抽斷千年古樹,鬧了半天是吹的?就這?就這?”

“你!”龍猛的鱗片泛起金光——這是要暴走的前兆。

我心里一喜,接著喊:“我還聽說你跟白澤比過武?人家白澤用尾巴尖兒就能卷飛你三枚鱗甲,你倒好,現在被個玩陰招的當傀儡耍,連自己姓啥都忘了?”

“住口!”靈風突然暴喝,指尖掐了個復雜的法訣。

龍猛的鱗片猛地收縮,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可他的爪子卻轉向了靈風:“你才是傀儡!老子當年在不周山翻江倒海時,你還在娘胎里喝風呢!”

“糟了!”李玄真猛地往前一撲,“鎖魂釘要崩了!”

我趕緊抱住腦袋往旁邊滾——龍猛這一尾巴掃過來,帶起的風把我耳朵都吹成了飛機耳。

就聽“咔嚓”一聲,靈風腰間的青銅環碎成了三片,他臉色瞬間煞白,轉身就跑:“龍猛你瘋了!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個屁!”龍猛一爪子拍在他腳邊,地面裂開條大縫,“老子要撕了你這陰損的!”

“上!”白澤的聲音像道銀箭劃破空氣。

張鐵柱的竹矛“咻”地飛出去,正扎在靈風后頸的衣領上;李玄真的桃木劍跟著出鞘,劍尖纏著金色符文,“疾!”地一聲釘在靈風腳前;我趁機撲過去,照著他褲腿就是一口——嗯,布料挺糙,沒我床墊子軟。

靈風尖叫著往前一竄,褲腿被我扯下塊布,露出截青灰色的腳踝。

他頭也不回地往林子里跑,聲音飄過來:“滾滾!你等著!這事兒沒完——”

“沒完就沒完!”我吐掉嘴里的破布,扭頭沖他背影喊,“下回帶點肉包子來當見面禮!不然見你一次咬一次!”

“咳咳。”身后傳來低咳聲。

我轉頭,就見龍猛正用爪子撓腦袋,剛才還通紅的眼睛這會兒泛著尷尬的金光:“那啥……剛才我是不是下手重了?你們的樹、石頭啥的,我賠。”他頓了頓,又甕聲甕氣地補了句,“謝了啊。”

張鐵柱跑過來把我抱起來,我順勢往他懷里一癱,尾巴尖兒得意地晃了晃:“賠啥賠,你以后跟著我們混,管夠你吃靈果就行。”

“行!”龍猛拍著胸脯,鱗片撞得叮當響,“老子最煩那些耍心眼兒的,你們對脾氣!”

李玄真彎腰撿起地上的青銅環碎片,瞇著眼睛看了看:“靈風用的是‘九連環鎖魂陣’,難怪能控制龍猛。不過他跑了,陣眼沒了,暫時掀不起大浪。”

“暫時?”白澤舔了舔爪子,“那老小子最會記仇,指不定啥時候又蹦出來。”

我縮在張鐵柱懷里,用肉墊戳了戳他下巴:“管他呢,先找雷印要緊。剛才靈風說有捷徑,指不定是真的——”我突然豎起耳朵,“哎你們聞見沒?東邊有股子焦糊味,像雷劈過的味兒!”

“天罡雷印!”李玄真眼睛一亮,“走!東邊!”

張鐵柱把我往肩上一扛,龍猛甩著尾巴在前面開道,白澤蹦蹦跳跳跟在旁邊。

我趴在鐵柱肩頭,看著遠處被夕陽染成金色的山林,尾巴尖兒輕輕晃著——靈風的威脅像塊沒吃完的竹蓀,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龍猛這大塊頭靠不靠譜,還得再處處;可最要緊的是,那股焦糊味越來越濃了……

“鐵柱哥,”我戳了戳他后頸,“等找到雷印,你得先給我煮碗竹蓀雞湯補補,剛才罵街可費嗓子了。”

“行,二十籠灌湯包外加雞湯,”鐵柱笑著顛了顛我,“但你得答應我,下回別總往危險里鉆——”

他的話被風卷走了。

我們踩著被龍猛拍碎的石墩,朝著東邊那片泛著雷光的山林走去。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根沒系緊的風箏線,搖搖晃晃,卻始終朝著同一個方向。

(遠處,一棵被雷劈焦的老槐樹上,一片青灰色的碎布正被風吹得飄起來,露出下面歪歪扭扭的血字:“雷印,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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