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死了，灰飛煙滅。

葉絳塵跪在焦土上，懷里抱著昏迷的凌雪霄。他心口的焚心火已經熄滅，但皮膚下仍時不時竄出幾縷金紅色火苗——那是情骨在與殘留的魔氣對抗。

“別睡……“她拍著他的臉，掌心沾滿他的血，“你答應過要帶我去看云海的。“

凌雪霄的睫毛顫了顫，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他指尖冰涼，聲音卻帶著笑：“現在……你看我的眼睛。“

葉絳塵低頭，看見他原本霜雪般的瞳孔里，映著一朵小小的白蓮——正是她心口那朵的倒影。

“同命鎖。“他輕聲道，“焚心火……把我們綁在一起了。“

天界的通緝令貼滿了三界。

葉絳塵用炭灰抹臟臉，背著凌雪霄躲進一座破廟。他發著高燒，腰間傷口潰爛化膿，卻還強撐著教她畫隱匿符。

“錯了。“他虛弱地抓住她發抖的手，“這一筆……要往上挑。“

符紙突然自燃，火光里浮現天帝的虛影：“孽障！竟敢私學天界符咒——“

凌雪霄一口血噴在符上，火焰瞬間變成黑色，將虛影吞噬。

“你……“葉絳塵看著他嘴角的黑血，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早就在墮魔邊緣了是不是？從抽第一根神骨開始？“

廟外傳來天馬的嘶鳴聲。凌雪霄卻笑了：“現在跑……還來得及。“

他們被逼到懸崖邊時，葉絳塵做了個瘋狂的決定。

她割開手腕，讓血滴在凌雪霄心口：“以血為引，以蓮為契——“

這是韶音師尊留在她記憶里的禁術。血線纏繞成網，將兩人心臟徹底相連。凌雪霄猛地睜大眼睛，感受到源源不斷的白蓮之力涌入體內。

“你瘋了？！“他試圖扯斷血線，“這樣你會——“

“會死？“葉絳塵笑著握住他的手，“可你忘了……我們現在是同命鎖。“

追兵將至的轟鳴聲中，她拉著他跳下懸崖。

墜落時，凌雪霄將她緊緊摟在懷里。他后背撞上巖石的悶響讓她心頭一顫，卻聽見他在耳邊輕笑：“原來……痛是這樣的感覺。“

崖底是條暗河。

葉絳塵浮出水面時，發現凌雪霄的白發間——

生出了一縷黑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