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烏蒙酒經
- 赤醴長歌:圣墟之外五千年
- 蓮花妙手
- 1652字
- 2025-05-01 12:05:38
赤醴長歌:圣墟之外五千年
第一卷·仙謫赤水·緣起
第46章·烏蒙酒經
烏蒙山的夜幕如同被浸染過的玄鐵,濃稠的青黑色月光自云層裂隙傾瀉而下,在嶙峋的巖層上投下斑駁暗影。劉伶赤足踩在冰涼的石面上,突然踉蹌著扶住巖壁,足底傳來細密的凸起觸感。他瞇起醉眼湊近查看,扒開覆滿青苔的巖面,蝌蚪狀的神秘文字在月光下緩緩滲出琥珀色光暈,宛如遠古生物的血脈在石中流淌。
“老陶!“他扯著嗓子大喊,酒葫蘆在腰間晃出清脆聲響,“你的桃花源記,可比不上這些酒蟲子爬出來的字!“話音未落,陶淵明已裹挾著書卷氣息飄然而至,手中殘卷突然迸發金光,與石紋觸碰的瞬間,巖壁上竟投影出連綿山川走勢。蘇軾指尖蘸取赤水河的水汽,在空中勾勒出玄妙軌跡,水痕與投影重疊處,一尊倒懸的酒樽圖騰緩緩浮現。
“《酒經》石刻...“杜康的玄袍金紋劇烈翻涌,如同沸騰的酒液,“當年酒神隕落時,將釀酒母菌封在此山,想不到竟藏在紅軍長征的舊道上。“他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目光緊緊鎖定在那神秘圖騰上。
三百米深的地下溶洞內,黑暗如實質般籠罩一切。李清照抬手輕揮,金簪劃破濃稠的黑暗,簪尖刺入鐘乳石的剎那,無數螢火蟲般的微生物從石縫噴涌而出。這些微小生命在她周身匯聚,形成流動的星河,映得她面容如夢似幻。“是母菌!“她驚呼出聲,腕間青銅酒樽滾燙如烙鐵,“它們認得儀狄的血脈!“
李白手中青蓮劍出鞘,劍光如銀河傾瀉,劈開溶洞盡頭的石壁。豁口處,五具身披褪色紅軍軍裝的骸骨呈環形跪坐,中央石臺上供奉著一枚銹跡斑斑的銅制酒勺。骸骨掌骨間纏繞著發報機導線,電鍵上堆積的猩紅色菌斑,宛如凝固的血跡,訴說著曾經的慘烈。
“民國二十五年...“蘇軾拾起半張焦黃的報紙殘片,喉間滾動著沉重的嘆息,“四渡赤水時,有支小隊帶著茅臺秘方在此失蹤。“他的聲音在溶洞中回蕩,與滴滴答答的水滴聲交織成一首悲壯的挽歌。
劉伶突然暴起,如獵豹般撲向酒勺。指尖觸碰的瞬間,整個溶洞響起密集的電報聲,急促的摩爾斯電碼在巖壁間震蕩:·-···-·---·-···-·。骸骨們齊刷刷抬起頭,空洞的眼窩里鉆出細長菌絲,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
杜康疾退三步,玄袍化作金色屏障擋住撲面而來的菌潮:“母菌寄生在紅軍遺體上了!李清照,用夜郎巫鈴!“李清照毫不猶豫地扯下劉伶腰間青銅鈴,金簪劃破掌心,鮮血滴入鈴身。清脆的鈴聲如晨鐘暮鼓,菌絲如遭雷擊般扭曲,在骸骨表面重新排列成《酒經》文字。陶淵明趁機展開殘卷,紛飛的桃花裹挾著酒勺,硬生生從菌絲纏繞中抽出。
酒勺離臺的剎那,整個溶洞開始劇烈震顫。碎石如雨點般墜落,鐘乳石接連斷裂。蘇軾背起一具骸骨狂奔,菌絲順著他的脖頸攀爬,在顱骨內烙下破碎的畫面:赤水河畔,紅軍戰士用茅臺酒清洗傷口;戴八角帽的軍官將酒曲藏進電臺;瘋狂生長的菌群吞沒慘叫的小隊,石壁上刻下最后的摩爾斯電碼...
“接住!“李白擲出青蓮劍。蘇軾反手劈開墜落的鐘乳石,劍鋒擦過巖壁的瞬間,竟迸發出1935年的星火,照亮了眾人逃生的道路。
當眾人沖出溶洞時,烏蒙山巔炸開血色雷霆。酒勺在陶淵明掌中融化,菌群凝成半卷《酒經》,古樸的文字在月光下熠熠生輝:曲為骨,黍為魂,赤水血,紅軍心。劉伶突然奪過經卷按在胸口,菌絲如蛇般刺入心臟,剎那間,漫天星斗皆化作酒壇形狀。
“原來如此...“他大笑嘔血,癲狂的笑聲在山谷回蕩,“四渡赤水不是戰術,是酒神用紅軍的血,在赤水河畫了個醒酒符!“杜康玄袍盡碎,露出布滿神秘酒紋的胸膛。他徒手挖出劉伶心口的菌群,狠狠按進赤水河。河水觸到母菌的瞬間,上游飄來四具木筏,筏上軍帽的紅星在夜色中灼如炭火。
“通道開了。“李清照的金簪指向對岸,堅定的目光穿透時空迷霧,“該去取醒酒符了——在茅臺鎮,1935年。“
陶淵明將骸骨葬在崖畔,墳前插著那支生銹的酒勺。蘇軾發現自己的掌心長出菌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翻譯著《酒經》晦澀的文字。“母菌選擇了你。“杜康望著赤水河上搖曳的新月倒影,意味深長地說,“準備好成為活體酒曲了嗎?“
月光下,四具木筏的倒影中,隱約浮現出茅臺酒廠青灰色的廠房輪廓。那是歷史與未來的交匯點,也是新的傳奇即將展開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