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師無比震驚。

以他的身份，以他的能力，以他的地位，什么沒見過？

但這種情況，竟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蘇哲淡淡一笑。

他就知道會是這種反應。

剛發現新版壯陽藥有這種效果的時候，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要知道，在一人之下的世界觀中，先天之炁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

它來源于生育傳承。

生命之所以為生命，不僅是因為從上一代繼承下來了血肉等基本物質，更是繼承了一種神秘的抽象能量。

這種能量，讓生命可以成長，可以思考，逐漸從行尸走肉蛻變成為有自主意識有靈魂的生物。

而也正是因為這種能量不斷的流逝，生命會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老與死亡。

先賢很早就發現了這種現象，將那種神秘的抽象能量，命名為先天之炁。

這是一切生命的根本。

而認定一個人是否是異人，就是看他能不能察覺體內的先天之炁，并有意識地將其調動。

但是，先天之炁是一種不可再生資源，象征著人的生命，一旦消耗完畢，就會面臨死亡。

這就產生了無法調和的矛盾。

異人想要使用能力，就必須用炁，但炁用光了就會死。

沒人愿意死。

是故，先賢創法，利用重重手段，吸納天地精華，煉就后天之炁，以此來施展異能。

其佼佼者，可以用后天之炁反哺性命修為，極大程度上減緩先天之炁的流失速度。

老天師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把年紀了，仍舊龍精虎猛，一巴掌就能打哭陸老爺。

但即便強如老天師，也只能減緩先天之炁流失，不能增加先天之炁，無法做到返老還童。

目前已知的，唯一一種提升先天之炁的手段...就是八奇技之中的六庫仙賊！

六庫仙賊可以從一切事物之中汲取大量生命力，空氣中、雪水中、人肉中...這些生命力，全都經由某種玄之又玄的渠道，轉化為了異人體內的先天之炁。

所以其修煉者才能實現長生不老！

而現在，第二種手段出現了。

“怎么會這樣？”

許久之后，老天師才壓下心中的震驚，閉上眼睛仔細體會。

“有意思，壯陽藥引動腎水，激發心火，五臟精氣輪轉，補益男子元陽，竟陰差陽錯孕育出了全新的先天之炁。

數量雖然不多，但若用在普通人身上，以他們的先天之炁消耗速度，至少也能平添半年陽壽。若是性命修為強大的異人，多活個三年五載也不成問題。

蘇哲，你小子還真是搞出了了不得的東西啊。”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蘇哲，眼神有些復雜。

這玩意抖摟出去，到底會在異人界引起多大的震蕩，他已經能想象到了。

怕是比之八奇技都差不了多少。

畢竟想要學習八奇技還有極高的門檻，服用壯陽藥可沒有任何難度。

誰愿意早死？誰不想多活幾年？

蘇哲嘿嘿一笑：“師爺謬贊了，我這也只是歪打正著，瞎貓碰上死耗子。不過，回過頭來想想，先天之炁通過生育繁衍代代相傳，壯陽藥與繁衍有關，能衍生先天之炁很合理嘛！”

人類歷史上，這種陰差陽錯的事情可太多了。

譬如正統壯陽藥偉哥，一開始是研發用來治療心臟病的。

老天師略一沉吟，伸出手來。

“再給我一顆。”

“啊？”

蘇哲微微一怔。

活久見啊！

震驚，白發老頭竟向青年小伙索要壯陽藥！

老天師老臉微紅：“我想試試，短時間內多次服用，藥效是否會有變化。”

蘇哲自然不會拒絕。

他巴不得老天師吃藥呢。

像他這種修為通天的存在，是最好的測試樣本。

第二顆藥奉上。

老天師一口吞下，仔細感受一下，點點頭道：“果然，和我所想的一樣，第二次服藥的藥效就要衰減許多，先天之炁雖仍有提升，但已是微乎其微。”

蘇哲笑道：“2.0版本的壯陽藥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要想更進一步，需要更多的數據支撐。”

老天師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所以你就盯上了這次羅天大醮？的確，這是個大好機會，各種各樣的異人都會出現。你根本不是想幫張楚嵐，得到更多實驗樣本才是你真正的目標。”

眼看被戳穿，蘇哲也不裝了：“師爺您就說同不同意吧！”

老天師擺了擺手：“準你胡鬧，但要注意分寸。”

“多謝師爺！師爺您放心，我一定努力改進壯陽藥，爭取讓您多活幾十年！”

蘇哲喜笑顏開，緊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趕忙補充道：“對了師爺，還有一件事。”

老天師眉頭挑起：“嗯？”

蘇哲輕聲道：“師爺您和陸老爺溝通一下，看能不能要來逆生三重的功法？逆生三重追求逆練人體，化作先天一炁，正好與我改進壯陽藥的思路不謀而合，說不定就能給我靈感。”

老天師氣得胡子抽了一抽：“你小子別得寸進尺，逆生三重可是老陸的家底，不傳之秘！”

蘇哲滿不在乎：“師爺您努努力嘛，我聽說陸老爺有個曾孫女，叫陸玲瓏是不是？實在不行我委屈委屈，入贅陸家，到時候就是自家人了。”

老天師都氣笑了。

你小子還真是連吃帶拿，一點虧都不吃啊！

“滾滾滾，小心我拿板子抽你。”

蘇哲笑著離開。

老天師望著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這小子雖然混了點，但說的話倒是在理的。逆生三重的理念，的確能給他的研發提供參考。

而且，當年那件事，一直都是老陸的心病，蘇哲聰明絕頂，悟性空前，說不定能給逆生三重查漏補缺，全了三一門的遺憾。

不過嘛...入贅就算了，我天師府這么好的弟子，豈能讓陸瑾那老家伙占了便宜？

等等...這壯陽藥效果這么持久嗎？老夫都一把年紀了，不太好吧？”

...

龍虎山后山。

三道繩索凌空飛駕。

一眾前來參加羅天大醮的異人們各顯神通，飛躍懸崖，來到羅天大醮演武場前。

人影攢動，亂哄哄一片。

蘇哲悠閑站在路邊，打量著眾人。

都是熟人哪！

頂著兩個黑眼圈，一臉玩世不恭模樣的也總。

耍著斬仙飛刀的賈五百。

一頭藍毛、瞇瞇眼的諸葛八卦。

粉毛陸玲瓏，眼鏡娘枳瑾花，白毛正太風星潼，啃著雞腿的死肥宅藏龍。

徐三徐四，眼神空洞一臉呆的寶兒姐，還有本次羅天大醮的核心，臉上時刻堆滿笑容，看似人畜無害的不搖碧蓮張楚嵐。

“諸位，都靜一靜，本次羅天大醮的規則，與以往有所不同。”

一名身穿道袍的龍虎山道士走出，招呼眾人。

“所有參賽選手，需得先行服用天師府煉心秘藥，心性過關者，方可進入羅天大醮正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