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辰宴席,只在府上招待幾家貴客。
我百無聊賴地撥弄著嵌紅寶石的手鐲,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對面夫人們,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家閑事。
我完全沒聽入耳,敷衍點頭。
視線飄向不遠處款款走來的江青青。
她雖然身穿府里的仆人著裝,卻帶著亮眼的頭飾,那低眉順眼的姿態,都透著一股刻意。
她‘一不小心’地崴了一下腳,翠綠色的玉佩應聲落地,骨碌碌滾到我的腳邊。
我一眼就認出那是沈尋安的玉佩,厭惡情緒拉滿,視而不見的扭過頭。
江青青故作慌忙的解釋:「抱歉,擾了各位貴人雅興,這是奴的未婚夫婿送奴的玉佩,無意掉落,還請貴人饒恕無禮。」
我抬眼,看見江青青嘴角勾起挑釁得意的笑。
旁邊一位夫人,忍不住輕哼一聲:「你跟你情郎那上不得臺面的話,也配在我們面前說。」
江青青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張嬤嬤。」我淡淡地喚了一聲。
張嬤嬤立刻會意,上前一步,厲聲呵斥:「賤奴,這也是你該來的地方?無禮沖撞貴人,壞了規矩,來人掌嘴二十!」
江青青慌亂地跪下,不停地磕頭求饒:「公主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我瞥見不遠處,沈尋安正皺著眉頭看著這邊,卻始終沒有開口求情。
二十個巴掌下去,江青青的臉頰已經高高腫起,嘴角也滲出了血絲。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當晚晚膳過后,沈尋安依舊像平常那般為我梳頭。
他拿著玉梳,一下一下地梳理著我的長發。
「嘶——」
梳子不小心勾到頭發,我痛呼一聲。
沈尋安才反應過來,瞬間將玉梳扔在地上,玉梳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連忙蹲下身,緊張地查看我的頭皮:「蘇婉言,弄疼你了嗎?有沒有傷到?」
他的語氣里滿是關切,眼神也充滿了心疼。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淡淡地開口:「夫君今日為何心不在焉,愁容滿面?」
沈尋安嘆口氣,坐在床前與我平視。
「今日宴席,你又何必當眾責罰一個婢女?眾人看在眼里,反而說你刁蠻。」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責備,讓我心中升起無名之火。
「在夫君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嗎?」我反問他,「達官顯貴不會在乎一個被罰的婢女,若那個婢女在我們府上失體統,只會說我公主府沒規矩。」
見我生氣,沈尋安連忙放軟了語氣,慌忙解釋:「我沒有責怪夫人的意思,唉,都是今日太忙,我沖昏了頭,加上這梳子不順手,惹夫人難過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意拿起另一把梳子,小心翼翼地為我梳理著頭發。
他的動作輕柔,眼神溫柔,仿佛我真的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寶。
可是,我的心卻越來越冷。
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