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紅場雪咒
- 鎮魂夜:槐鄉
- 夜冉星河
- 2064字
- 2025-04-23 14:57:42
莫斯科的雪片如碎鉆般砸在紅場的青石板上,圣瓦西里大教堂的洋蔥頭穹頂在霧中若隱若現,唯有克里姆林宮的斯巴斯基鐘樓清晰如鬼域。林深的青銅鈴鐺凍成冰坨,鈴音卻穿透三英尺厚的積雪,在鐘樓基座激起蛛網般的裂紋——那是初代守墓人血誓的回響。
“晚上好,守墓人?!鄙硢〉亩碚Z從鐘樓陰影里飄來。穿黑袍的修士拄著青銅十字架轉身,銀白胡須上掛著冰棱,胸前的圣像畫框里,耶穌的眼睛正隨著他們的移動而轉動,“我是阿列克謝,紅場鐘樓的最后一位‘時間修士’?!?
林夏突然抓住哥哥的手腕,她掌心的邪神碎片在接觸十字架的瞬間發燙,竟在雪地上燒出東正教圣喬治屠龍的圖案。林深的共情幻覺襲來,他“看”見1917年的雪夜,修士們將邪神碎片封入鐘樓齒輪,而其中一人的面容,與阿列克謝分毫不差。
“跟我來,趁子夜鐘擺還未倒轉。”阿列克謝推開銹蝕的鐵門,門后涌出帶著松脂味的寒氣。樓梯扶手雕滿東正教圣像,卻在林深觸碰的瞬間扭曲成巴黎圣母院的哥特紋飾——這是時空重疊的征兆。
鐘樓內部如倒置的沙漏,十二面彩繪玻璃分別映著不同年代的莫斯科:1812年拿破侖的炮火、1941年德軍的鐵蹄、2025年此刻的暴雪。每面玻璃前都跪著具干尸,手中捧著與他們同款的青銅鈴鐺。林深的鑰匙突然指向正中央的鐘擺,上面刻著用三種文字寫的“鎮魂”。
“十二面玻璃對應十二段被封印的時間?!卑⒘锌酥x的十字架突然發出警報般的嗡鳴,“1900年,你的祖父曾來此尋找初代日記,卻被我們的先輩斬斷了三根手指——”他掀開長袍,露出腳踝處的三道傷疤,“這是守墓人之間的血誓印記?!?
林夏的瞳孔突然變成豎線型,邪神碎片的紫芒照亮彩繪玻璃。某塊玻璃突然泛起漣漪,映出1945年的場景:年輕的阿列克謝正將一個青銅匣子藏入鐘擺,匣子上的星圖與他們在巴黎、BJ見過的完全一致。
“日記在鐘擺里!”林深沖向中央裝置,卻在踏上鐘樓地板時,雙腳陷入流動的雪霧。他低頭,驚恐地發現自己的下半身正在透明化,而雪霧中伸出無數蒼白的手,每只手都戴著與陳墨相同的機械齒輪。
“這是‘時間沼澤’,吞噬所有試圖篡改歷史的人。”阿列克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老人不知何時站在鐘擺頂端,“想要拿到日記,必須用守墓人的血激活十二面玻璃——就像你的祖父當年那樣?!?
林深的金色血脈在手臂沸騰,他咬牙割破手掌,鮮血濺在最近的玻璃上。1812年的場景突然活過來,法軍士兵轉頭望向他,槍口噴出的不是子彈,而是黑色的時間之力。林夏撲過去推開哥哥,邪神碎片的紫芒與法軍的槍口碰撞,在玻璃上燒出直通鐘擺的通道。
“夏夏!”林深抓住妹妹的手,兩人順著通道沖進鐘擺內部。這里懸浮著無數羊皮卷,每一卷都在緩緩旋轉,表面的文字不斷變化——正是初代守墓人的日記。林深剛觸碰到最近的羊皮卷,腦海中便炸開無數畫面:初代守墓人在倫敦大本鐘前與黑袍人決戰,在羅馬斗獸場將碎片埋入地基,最后在莫斯科紅場刻下最后的血誓。
“小心!”蘇黎的聲音從鈴鐺里尖叫。鐘擺突然劇烈晃動,阿列克謝的身影出現在入口,手中握著染血的十字架,“你們以為拿到日記就能結束?初代在每座鐘樓都設下了‘替死契約’——”
鐘聲毫無征兆地響起,十二面玻璃同時爆裂。林深看見現代的紅場正在被時間之力吞噬,游客們的身體像融化的蠟像般扭曲。他突然明白初代日記的真正含義:所謂鎮魂,不是消滅邪神,而是讓所有鐘樓成為時間的枷鎖,將邪神心臟碎片永遠封印在不同時空。
“哥,用鑰匙毀掉鐘擺!”林夏的身體已被紫芒籠罩,她的邪神碎片正在與十二面玻璃共鳴,“我能感覺到...最后一塊碎片,就在沈臨熙手里!”
林深握緊青銅鑰匙,卻在刺入鐘擺的瞬間,看見無數個平行時空的自己正在不同鐘樓做著相同的選擇。阿列克謝突然跪下,十字架砸在地上:“動手吧,守墓人。紅場鐘樓的使命,本就是為了這一天。”
當鑰匙沒入鐘擺核心,整個鐘樓發出地動山搖的轟鳴。羊皮卷紛紛炸裂,初代的記憶碎片如雪花般飄落,其中一片落在林深掌心,上面用中文寫著:“最終封印之地——耶路撒冷圣墓教堂,當七座鐘樓的碎片齊聚,邪神將永遠沉睡。”
雪霧散盡時,林深和林夏站在現代紅場,阿列克謝的黑袍散落在鐘樓基座,下面是具風干的尸體,手中握著半張地圖,標記著耶路撒冷的位置。鈴鐺再次震動,這次傳來的是沈臨熙的冷笑:“恭喜你們,守墓人,還差最后一塊碎片——就在我手里。”
莫斯科的夜空突然劃過一道流星,林深看見流星的軌跡正是圣墓教堂的輪廓。他望向妹妹,發現她的瞳孔已恢復正常,卻在眼角多了道細小的槐紋,與自己掌心的紋路完美契合。
“下一站,耶路撒冷。”林深握緊地圖,“沈臨熙說得對,還差最后一塊碎片。但他不知道,初代日記里還藏著一個秘密——”他低頭看著掌心跳動的金紫雙色光芒,“當守墓人與邪神碎片徹底融合,或許能創造出打破時間環的鑰匙。”
雪越下越大,紅場的路燈次第亮起,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在他們看不見的鐘樓陰影里,沈臨熙的影子正把玩著最后一塊邪神碎片,碎片表面倒映著耶路撒冷的圣墓教堂,而他的胸口,不知何時也浮現出與林深相同的槐紋。
鎮魂之夜的倒數第二站,即將在圣城的十字架下,揭開最殘酷的真相。而當七座鐘樓的碎片齊聚,等待林深和林夏的,究竟是永恒的封印,還是更可怕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