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倫微笑著走到梅布爾身前輕輕擁抱了一下她,隨后將手里的手提箱遞給有些緊張的梅布爾并讓她先上車。
等到車門關閉的聲音響起,他轉頭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不請自來的尼克斯·塞爾溫。
“卡斯伯特是老到聾了嗎?還是我的意思表達得還不夠清楚?”
老實說塞倫已經有些厭煩再和塞爾溫家族進行這種無謂的糾纏了,要不是顧忌鄧布利多可能的激烈反應,他現在就想一把厲火把對方燒個精光。
“卡斯伯特族長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派我過來問個好。”
尼克斯也很無奈,他也不想來,但是這是家里命令,他如果還想繼續得到族里的支持,就必須照做。
“如果為了問好,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節約點時間去陪你的家人吧。”
見對方依舊沒有動彈,塞倫挑了挑眉,他就知道沒這么簡單。
“另外就是,如果你回心轉意了,想要去拜訪塞爾溫莊園,那就由我來領路。”
尼克斯苦澀地說出了這句話,為了滿足這個條件,他不僅不能回家過圣誕節,還要時時刻刻守在塞倫身邊等候召喚。當初卡斯伯特族長找到他說出這件事的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個男孩不是個絕情的人,從對照顧他的那個女人的態度就知道。塞倫不愿意回歸家族是因為他還沒認清現實,他這個年紀根本不明白神圣聯盟能給他帶來多少幫助。他是個有野心的人,這點我能看出來。”
“而你和他同樣是霍格沃茨的學生,你的說服力要遠比我們這些人有用。魔法部法律執行司也只是你的起點,只要我們能繼續保持塞爾溫家族的影響力。”
看著那個老人注視著自己的黑色瞳孔,尼克斯只能低聲接受了這項任務。
面對塞爾溫家族的不惜挽留,塞倫差“一”點就被感動了,他忍不住嗤笑一聲,一想到那些人費心費力追尋的只是一個空的金庫,他就想笑。
“隨你便吧。”
拉開門上車,塞倫留下這句話就關上了門,他可不會因為尼克斯的遭遇就生出惻隱之心,對方在學校里設計自己的事情他還沒忘呢。
深綠色的轎車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才緩緩開了出去,駕駛座上梅布爾還在從后視鏡觀察著站在停車位旁的尼克斯。
“這樣真的好嗎,塞倫?就把他一個人留在那,那個男生看著有點可憐。”
“那也是他自己選的。與其考慮這些,你不如想想我給你帶了什么禮物,友情提示,獨角獸。”
果然,塞倫的打岔讓梅布爾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轉移到禮物上了,她原本因為憂愁蹙在一起眉毛也舒展開來,獨角獸這個詞對女人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
......
等到推開家門,塞倫解除了身上的超感咒,雖然有人伏擊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以防萬一他還是提前做了些防備。
家里也沒有陌生的魔力,這讓塞倫放松地躺在了自己房間里的床上,梅布爾的驚呼聲不時從樓下傳來,他猜她應該是在興奮地不停制造各種污漬,然后再用那根除垢魔棒施展神奇的魔法。
明明自己警告過她魔棒使用的次數有限,幼年獨角獸的金色絨毛雖然會讓魔法物品更具適用性,可能持續作用的魔力相對會更少一些。
將行李擺放好,下樓將除垢魔棒沒收,塞倫帶著垂頭喪氣的梅布爾出門開始了圣誕節前的大采購。
直到圣誕節前夜,除了清潔打掃,塞倫這一周都沒怎么用過魔法,雖然少了魔法帶來的便利,但偶爾的身體勞動反而能讓他更加興致高昂。
期間他還拜訪了鄰居埃文的家,結果一見到回來的塞倫,埃文當場就淚目然后一個滑跪抱住了他的腿。
“塞倫,我想打籃球!”
根據埃文的解釋,原來是因為他的學校成績并不理想,所以熱愛的籃球運動不僅被禁止,甚至連房間里的漫畫書都被沒收了。
好心腸的塞倫本來想試試死馬當活馬醫,結果看見對方成績單上孤傲的“1”后,就果斷踹開了這個麻煩。他覺得就算用“一忘皆空”把學習的記憶全部清空也考不出這種奇葩的成績。好在塞倫帶來的禮物彌補了一下埃文受傷的心靈,他覺得那雙走路噼啪作響的鞋子酷爆了。
平安夜,往日沉寂的房屋此刻燈火通明,一串彩燈纏繞在一頂滑稽的尖頂巫師帽上歡快地閃爍——梅布爾特意給節日裝飾里添加了魔法元素。
將最后的食物端上桌,梅布爾摘下手套猶豫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她知道隔著幾棟房子外的一處空地上現在正支著一頂其他人看不見帳篷。
“真的不用管他嗎?那個男孩,這可是平安夜啊,家人團聚的日子。而且我看他已經好幾天沒從里面出來了。”
塞倫坐在椅子上淡定地倒好果汁,這件事又不是他造成的,嚴格來說他才是受害者好吧。
“不要擔心,巫師這種生物即便是在阿茲卡班這種地方都能活下來,更別提一頂帳篷了,里面的空間展開后指不定能有一個客廳那么大。哦,梅布爾你還不知道什么是阿茲卡班。”
聽完塞倫的描述后,梅布爾不禁打了個寒顫,在她聽來那哪里是監獄啊,簡直就是地獄。
可即便如此,梅布爾還是覺得孤零零一個人呆在帳篷里實在太慘了,這讓她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可即便沒有父母,那時候她也有姐姐陪伴。
嘆了一口氣,塞倫看著心神不安的梅布爾還是選擇起身站了起來,他讓梅布爾稍等然后打開房門。
片刻后,房門再次打開,塞倫身后還跟著一個栗色頭發的年輕人。
尼克斯尷尬地向有些驚訝的梅布爾打了個招呼,一把椅子被放在了餐桌的側面,等到塞倫落座后他才跟著一起坐下。
就在剛才,
躺在帳篷里看書的尼克斯被突然的敲門聲嚇了一跳,他抄起魔杖小心翼翼地挑起簾子才發現敲門的人居然是塞倫,這讓尼克斯非常意外,實際上他都做好被冷落一整個假期的準備了。
“跟我來。”
對方留下了這句話后轉身就走,不確定對方目的的尼克斯遲疑片刻后還是跟了上去。等到那座張燈結彩的房屋越來越近,他的心里才浮起一種荒唐的想法。
‘這不會是想邀請他一起過節吧?’
當那個熱情的女人將餐盤擺在尼克斯面前時,他才確定了答案。
尼克斯敢說,今年絕對是他經歷過最特殊的平安夜——在一個麻瓜女人的家里,旁邊還坐著一個暴揍過他、對他所在家族有意見的小巫師。
餐桌上的食物不算奢華,但足以稱之為豐盛。
用餐過程他沒怎么說話,盡量保持優雅希望給對方留下好印象。
直到晚餐時間結束,就在他以為小巫師的態度有所緩和,卡斯伯特交代他的事情出現轉機時,塞倫的一句“你怎么還在這?”就再度將他打入冷宮。
身后的房門砰的一聲關閉,被關在屋外的尼克斯看著手里最后被那個女人塞過來紅彤彤的蘋果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雖然他一個字沒提,但這到底算不算勸說有所進展?
刺骨的寒風將他喚醒,裹緊身子小跑兩步趕回空地,尼克斯并不知道,平安夜孤身一人在外的并不只有他一個人。
黑暗中,一對幽綠的眸子始終注視著那個匆忙鉆進帳篷的背影。隨著葉片輕響,那抹詭譎的綠光悄然隱沒在叢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