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塞倫跟著斯內普出現在了城堡外面,費爾奇雖然看見了但也沒阻攔,只是站在一旁咧著口黃牙幸災樂禍地看著他們穿過大門,他心中認為那個倒霉的格蘭芬多即將被素以無情著稱的斯萊特林院長執行更加殘酷的懲罰。
事實上,斯內普覺得這兩天受懲罰的反倒是他自己。塞倫帶來的那只蜥蜴不知為何總愛黏著他,他已經不止一次在那個狡猾的小巫師眼中捕捉到揶揄的目光了。
“斯內普教授,這是您親生的?”塞倫臉上幾乎明晃晃地寫著這句話。
所幸過了今晚那只蜥蜴就派不上用場了,想到這點,斯內普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懷里的玻璃瓶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塞倫看著斯內普越走越快只能抓緊小跑兩步,‘腿長了不起啊’,他有些不忿,并暗戳戳詛咒斯內普走得太快不小心踩到袍子摔倒。
可惜直到走進月光林地的結界,這件事都沒有發生。
在鄧布利多的安排下,海格和凱特爾伯恩教授都沒有出現在這里,此時鄧布利多也還沒到,塞倫和斯內普兩人正好可以做些儀式的提前準備。
一些白色的粉末被塞倫以如尼文的形狀灑在獨角獸盧米納周圍,每完成一個文字塞倫都要用魔杖點在上面,直到粉末被魔力點燃徹底烙在地面上,他才進行下一個。
斯內普在一旁看著他的行為心中隱隱有些不舍,因為這些粉末來自獨角獸額頭上的尖角。
獨角獸的尖角魔抗性非常高,而磨成粉后不僅能作為高級魔藥的材料,同樣可以作為一些魔法的極佳施咒材料。
等到把這些海格耗費了整整一天才磨出來的粉用完,一個環繞盧米納的逆轉魔咒法陣已經形成。
恰好在此時,鄧布利多穿過鳳凰福克斯的火光出現在了林地里。
“晚上好,西弗勒斯,晚上好,塞倫。”
“晚上好,校長/鄧布利多校長。”
鄧布利多今晚的穿著很正式,不僅穿上了紫紅色長袍,連原本散落的胡須都用銀色絲帶扎了起來。
他穿過草地來到盧米納面前,稍微檢查了一下獨角獸的狀態后,四周塞倫的法陣被他納入眼里。
“很漂亮的法陣,塞倫,是你畫的嗎?”
鄧布利多看向在一旁微調魔力流向的塞倫,眼里的稱贊欣賞不加掩飾。
“對,有什么需要改進的地方嗎?其實我覺得書上記錄的方式有些過時了。”
“不,就我個人而言,恐怕沒法做到更好了,你很出色,或許等你高年級了可以嘗試選修古代如尼文。”
“事實上我也注意到了學校有教這門課程,以后我會關注的,感謝你的建議。”
“不客氣,也許課上的內容對你來說會有點枯燥,但教授的芭絲茜達·芭布玲教授對一些古代遺物很有研究,也許你能和她有很多共同言語。”
一旁的斯內普有些受夠了兩人和現在完全不搭邊的閑聊,這又是在浪費時間。
“校長,我覺得與其空談兩年后的計劃,為什么我們不能著眼于眼下的事情呢,容我提醒,魔藥是存在最佳使用時間的。”
“你的提醒很關鍵,西弗勒斯,讓我們開始吧。”
見狀鄧布利多也止住了話題,他朝著兩人點頭示意重塑開始,然后后退兩步。
塞倫看見一根古怪的深灰褐色魔杖出現在在他手里,魔杖足有15英寸長,是他在英國見過最長的魔杖。
魔杖表面刻有如尼符文,隱約可見一個三角符號,但也許只有在特定角度或魔法激發時才會顯現。
此外,塞倫知道靠近杖柄處有一道被砍出來細微的裂痕。
這根老魔杖的外貌既古樸神秘,又透露出危險的氣息,上面的傷痕證明了它的主人并不是只會拿它用來做一些清潔搬運的日常工作。
但與它的外貌相比,更加讓人動容的是上面涌動的魔力。
魔杖在鄧布利多手中優雅地劃出一道弧線,杖尖直指蒼穹。
隨著他手腕輕抖,一顆渾圓的光球從杖尖迸現飛出,最后靜靜地懸浮于夜空之中。銀輝如瀑般從這顆人造月亮傾瀉而下,將月光林地徹底籠罩在魔力光暈里。
這絕非斯內普在地下室制造的那種僅具象征意義的儀式道具——那只空洞的‘月亮’除了激活魔力外別無他用。
此刻懸浮在他們頭頂的這顆明月,卻讓塞倫真切地感受到每一縷灑落的月光都涌動著澎湃的魔力。
人造月亮浮現,儀式正式開始。
此前斯內普灌入的魔藥在月光下比上次更快起效,幾乎是月光灑在盧米納身體上的時候,獨角獸的心臟就發出了強烈的鼓動。
曼德拉草按照儀式順序被塞倫放入,同時他站在如尼文法陣中間激活逆轉魔咒。
細長的葡萄藤魔杖被他抵在代表獨角獸的如尼文‘1’字上,隨著‘1’字亮起,圍繞獨角獸一圈如尼文也被成功點亮。
有了魔力月光的加持,塞倫無需為法陣持續注入魔力,他在獨角獸身旁蹲下,專注地看著腐化血脈按照計劃那樣開始收縮。
此時比銀鬃蜥蜴更加復雜的情況出現了,盧米納不僅深受詛咒,同時還背負了狼毒。
猙獰的血管在盧米納身上爆現,即便服用了鎮定和沉睡的魔藥,它還是因為極度虛弱下的狼毒侵蝕渾身顫抖,干癟枯瘦的腦袋上出現的灰色斑塊讓斯內普掏出一瓶準備好的魔藥迅速上前。
“閃開!”
塞倫給斯內普騰出位置,抑制狼毒的魔藥被第一時間灌入盧米納喉嚨,這種達摩克利斯·貝爾比在實驗的副產物能夠在狼毒開始擴散的時候立刻偽造一種狼人身體內部的環境,狼毒會因此被短暫的吸引到更加趨近于同源的魔藥中。
福克斯從鄧布利多肩頭飛向盧米納,它側著頭將自己的眼淚滴入以確保獨角獸有足夠的生機撐過魔咒逆轉的階段。
足足滴入了10滴,福克斯才虛弱地輕啼一聲飛回鄧布利多的懷里,由于某個原因,它最近的狀態一直不是很好。
接下來就是等待魔咒徹底扭轉時機。
鄧布利多搭在魔杖的手指輕輕抖動了一下,他抱著福克斯輕輕撫摸著它的翎羽沒有說話干擾,只是注視著魔杖指向獨角獸的塞倫,在那邊他感受到了一絲別樣的魔咒。
在‘生靈顯跡’的作用下,塞倫清晰地把握住獨角獸的生命體征,和脆弱的銀鬃蜥蜴不一樣,即便獨角獸此時渾身干癟,血絡盡數被抽入心臟,它依舊有很旺盛的生命力,其中有鳳凰眼淚的原因,更大一部分是源自它強大魔力生物的本源。
在場其他人的生命特征,斯內普的他已經看過了,值得注意的是鳳凰福克斯此時的生命居然意外地弱小,這種弱小又堅強的狀態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只是很奇怪為什么上一次沒有看出來它有涅槃的跡象。
至于鄧布利多,不提也罷,他的‘眼睛’都快要瞎了,刺眼的魔力掩飾下他完全感知不清。
穩定的如尼文法陣將逆轉魔咒發揮到了極致,無需等待詛咒再次擴散,當所有的腐化歸于原點的時候,塞倫就念出了準備好的重塑咒語。
“命源歸返!”
斯內普將剩余的魔藥一一灌入,其中不只有輔助重塑咒的,還有遏制之前用來控制狼毒的藥劑的魔藥,他們可不希望獨角獸的再塑往著黑暗生物的方向轉變。
巫師之血同樣不需要,獨角獸自己就是魔力生物,過多的干擾反而不利。
重塑的詛咒開始起效果,原本收縮的血脈開始擴張,但塞倫馬上就面臨了另一個問題。
他的魔力不夠了。
為了將這強大的生物轉化為新的形態,重塑魔咒開始源源不斷地抽取施法者的魔力,那所需的魔力根本不是銀鬃蜥蜴可以比擬的,幾乎是魔咒剛開始,塞倫的魔力就被抽得只剩一半了。
冷汗開始在他的頭上彌漫,一瞬間的大量魔力流出讓塞倫不得不用雙手握住魔杖,單膝跪地后,他的鼻息開始變得粗重。
斯內普皺著眉看著這一切,他早在儀式準備之初就提出由他來施展重塑咒,但不知道塞倫為什么不同意,眼見小巫師扛不住,他打算接替塞倫繼續完成儀式,雖然魔咒中途換人會產生極大的不可控風險,但那也比失敗或者被活活抽死強。
藥劑瓶被他捏在手里,他舉起魔杖示意讓塞倫中斷魔咒,卻突然聽到身后鄧布利多的阻止。
“先別干擾他,西弗勒斯。”
斯內普不知道鄧布利多為什么在旁邊干看,他難道看不出塞爾溫眼前的險境嗎?
但馬上他就知道了,因為一團渾圓的銀亮明月出現在了他的頭頂。
銀色的月華宛如薄紗一樣披在他們頭頂,斯內普那因為剛才催動魔藥略微損耗的魔力立馬就變得充盈了起來,與此同時,他也察覺到塞倫的咒語也穩定了下來。
鄧布利多在用他從未見過的方式將重塑儀式帶向了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