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紐特等人的治療,盧米納已經沒有那么痛苦了,雖然詛咒還是腐蝕著它的生命力,最起碼狼毒已經被暫時抑制住了。
獨角獸靜靜地臥在草地上,銀灰色的繃布如輕紗般覆在它的傷口上,仿佛披著一襲月光織就的薄毯。
抑制住狼毒的正是這塊浸泡過月影草的汁液的薄毯。
月影草是一種低矮的銀灰色草本植物,葉片呈細長的月牙形,邊緣在夜晚會泛著淡淡的藍光,只有在滿月之夜,它的莖干會滲出幾滴珍珠般的銀色汁液,被稱為“月露”。
赫奇帕奇學院的院長斯普勞特教授提供了一些,但主要的供給來源是紐特,他的生態箱子里存在一群月癡獸,月露是它們的最愛。
生命形態的被迫轉變讓盧米納的意識一直陷入沉眠,因此對塞倫和秋的靠近絲毫沒有反應。
“天哪,真的是獨角獸!”秋看到盧米納忍不住停下腳步驚呼出聲,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但馬上她就壓低了聲音,“《神奇生物圖鑒》里說它們只棲息在遠離人類的森林深處,可它怎么會出現在...”
話音未落,她就發現獨角獸腹部蓋著的銀毯,以及透出銀毯的黑色血跡。
“它受傷了!”
塞倫走在前面揮手示意讓她跟上,秋小心翼翼地踩過草地,生怕自己腳步聲太大驚動了受傷的獨角獸。
在盧米納身旁蹲下,塞倫一扭頭才發現秋還抱著她的掃帚,不由得好奇道:“你還帶著掃帚干什么?”
“萬一它不高興突然攻擊我們,我們也能騎著掃帚從天上逃跑啊,它有四條腿呢,我可跑不過它。”
塞倫被秋的理由逗得笑出聲來,伸手在她發頂胡亂揉了一把,任由秋抱著掃帚蹲在身旁,既想伸手撫摸又不敢造次地看著獨角獸。
銀毯被他掀開,首先暴露出來的還是那道傷口,血肉外翻依舊沒有自愈的跡象,但一道強力的治愈魔法阻止了進一步惡化的可能性,就連污血都只能以極緩的速度往外滲。
塞倫覺得這應該是出自鄧布利多的手筆,了解了詛咒原理后,雖然無法徹底根除,減緩詛咒的擴散還是有辦法能做到,更別提鄧布利多還精通煉金術,生命轉換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陌生的領域。
注視著傷口,塞倫抽出了他的魔杖。
另一邊,獨角獸的傷口讓秋嚇了一跳,書上說獨角獸具有超強的魔法防御和自愈力,能造成這么可怖傷口的肯定是另一只非常厲害的動物,比如玄鶴或者尸腐鳥,她從父母那里聽說過一些祖地的危險生物,這些都是被當做睡前故事說給她的。
當然,這里是霍格沃茨,肯定是沒有那些中國生物,沒等她回想還有哪些更合適的動物,就被塞倫的手上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
葡萄藤纏繞的魔杖——秋一直覺得這根魔杖有一種智慧的美感,輕輕點在獨角獸傷口上方,塞倫的口中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一抹綠色自魔杖抵觸的地方開始浮現,隨后開始向外擴散。
一片形似樹根纏繞的網狀結構出現在獨角獸身上。
一直安靜的獨角獸突然開始顫抖起來,銀亮的尾鬃在草地上掃出凌亂的弧線,它的面部開始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修長的四足開始痙攣踢踏。
“速速禁錮。”
盧米納的掙扎讓塞倫暫停了手里的動作,他的魔杖尖射出一根粗繩子將亂蹬的四條腿捆在一起,以免干擾到他或傷到秋,但他的動作卻讓噩夢中的盧米納陷入了更劇烈的反抗。
正當他準備用昏迷咒讓盧米納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一旁的秋卻突然伸手抱住了盧米納的腦袋。
她將臉頰輕輕貼在盧米納緊閉的眼瞼上,一只手環過它修長的頸項,指尖溫柔地梳理著耳后的絨毛,另一只手順著潔白的頸線緩緩撫動,安撫的絮語從她的唇邊傳出,聲音輕得如同羽毛拂過月光。
“噓,沒事的,相信我們,很快就好了。對,就是這樣。”
少女的嗓音仿佛帶著神奇的魔力,輕柔地滲入獨角獸的耳中,緩緩沖刷著盧米納的痛苦。它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原本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也慢慢平和下來。
見盧米納在她的低語下緩緩從掙扎恢復到了原來的平靜,秋這才驚喜地將頭抬起看向塞倫,結果迎面就是一個腦瓜崩。
咚的一聲,秋捂著腦袋委屈地看著塞倫,不知道為什么他要彈她腦門,明明自己做得很好啊,她本來還期待著夸獎呢。
“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很危險?”
塞倫嚴肅的語氣讓秋更加不敢說話,她低著頭看著地上的草皮老老實實挨訓。
“剛才你抱上去的時候,它要是偏一下頭,你的小腦袋就會被戳出來一個洞!一個深不見底的洞!”
“你以為這是弗洛伯毛蟲嗎?獨角獸可不是光靠善良在森林里生存的,它的角能直接把狼人挑起來戳死。”
“而你居然直接抱了上去?其實你不是拉文克勞而是個格蘭芬多吧?”
秋頭一次見塞倫朝他發脾氣,聲音不大,訓斥的內容卻讓人害怕。
“其實去格蘭芬多也行。”
“什么?”
塞倫沒聽清秋的小聲嗶嗶,但他覺得應該不是服軟的話。
“沒什么!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而且你看它不是安靜下來了嗎?”
秋趕緊承認錯誤然后把話題轉向安靜下來的獨角獸,希望塞倫能因為她的成就放過她。
說到這個,看著塞倫就忍不住想吐槽。
他剛剛施放的魔法是古代魔法,只有通過如尼魔文才能施放,效果是純化血脈,由于獨角獸身處生命轉化的形態,這種純化可能會造成極大的痛苦。
本來他都以為盧米納現在的狀態應該沒有力氣掙扎了,結果卻不盡其然,看得出來紐特他們照顧的真的很好。
但就這種折磨一樣的痛苦,盧米納居然因為受到了少女的安慰就舒緩了下來。
獨角獸更愿意接近女性尤其是純潔的少女不假,但這也太魔法了吧。
這讓塞倫懷疑‘少女的溫柔’對于獨角獸來說其實是一種特殊的儀式魔法,而且還是針對靈魂的,它現在的腐化身軀可算不上純粹的獨角獸。
教訓了秋,塞倫揮動魔杖解除了對盧米納的禁錮,今晚的探查他打算到此結束,通過剛才形成的血脈網,他能看出‘維塔之噬’的侵蝕根深蒂固。
這已經不屬于靠解除詛咒就能讓獨角獸恢復的范圍了,他準備明天去找斯內普詳細討論一下。
思念至此,塞倫起身準備離去,結果走了兩步才發現秋還在蹲在那里。
他剛要回頭催促,卻看見一只小手從盧米納脖頸的鬃毛那里迅速地抽回,然后秋才慌慌張張地抱著掃帚低頭從他身邊跑過。
塞倫無語地跟了上去。
“看來即便是溫柔的少女也逃脫不了人類的局限。”
他心中有些替盧米納遺憾,隨后又覺得秋的舉動不合適。
“要我就拔尾巴,那里的毛又長又順滑,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