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倫前往副校長辦公室的時候,斯內普也走進了校長辦公室。
“啊,西弗勒斯,什么事讓你找來了?”
鄧布利多停下在辦公室里的踱步,他周圍的銀器發出啪啪的怪響,斯內普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鄧布利多辦公室里多的是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來塊蟑螂堆嗎?”
對面鄧布利多遞過來沙沙作響的盒子,斯內普連接都沒接,不是他不尊重校長,而是非必要他就會盡量減少與鄧布利多單獨相處的時間。
“你對塞倫·塞爾溫有什么看法?”
言簡意賅地道出了目的,斯內普站在辦公室的入口沒有繼續往里走。
“塞爾溫?那孩子又惹出了什么麻煩了嗎?我聽說過他曾經把同學掛在了天上,除此以外,其他人對他的評價還挺不錯的。”
鄧布利多自己從盒子里挑了一塊放進了嘴里,然后在一聲“噢,天啊,還是這么難吃”后將它咽了下去。
“我是問,你,的看法,不是其他人的。”
對于鄧布利多的回避,斯內普很是不滿,他知道鄧布利多在關注塞倫,尤其是在分院帽離家出走后。
是的,自從分院儀式之后,他就沒在校長辦公室里見到過分院帽,鄧布利多解釋道它去親戚家串門了。
但那是頂帽子!存在近千年的帽子!他有個鬼的親戚?就算有,它靠什么串門,帽子里從未顯露過隱藏的腿嗎?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兒,他回到桌子后面的高背椅前坐下,順便也示意斯內普請坐,后者依舊沒有理會這些客套的行為。
“塞爾溫是純血二十八族之一,這個也許你知道,塞倫的父親就是這個家族的成員之一......”
在鄧布利多的陳述中,斯內普逐漸知曉了一個故事。
一個名為洛倫茲的純血巫師將他與麻瓜妻子的孩子托付給了他最信賴的校長,之后毫無畏懼地回到家族為他死去的妻子復仇。
在鄧布利多的掩蓋下,塞爾溫家族并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名為塞倫·塞爾溫的孩子,這孩子一直在麻瓜世界生活了10年,直到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入學信。
“我不知道分院帽為什么會選擇暫時離開學校,對于這件事它對我也緘口不言,但我想應該不是壞事,否則它至少也會留下警告。”
“實際上,我從它的語氣里聽出了幸災樂禍的意思。”
鄧布利多無奈地聳了聳眉,他也很好奇分院帽離開的原因,但這頂帽子一直有著獨立的思維和智慧,即便作為校長也沒法勉強讓它開口。
“塞爾溫先生確實展示出遠超同齡人的早熟,但我想那跟他的童年生活有關。”
斯內普沉寂了一會兒似乎在消化剛剛那個故事,故事很感人,但與他現在目的無關,鄧布利多總是喜歡用多余的事情暗示勸說他,他看得出來,但從不接受。
“那如果是高深的魔藥知識呢?”
“塞爾溫今天在我面前展示一套古老而嫻熟的魔藥煉制過程,從他的手勢和對時機的把握來看,這根本不像是個剛接觸魔法還不到一年的巫師,沒有長時間的訓練是不可能達到那種地步的。”
斯內普將他拿到的一瓶幽靈之視和對應的調配方法放在了桌子上。
鄧布利多對此很好奇,他還是剛知道這件事,魔藥不是他的專業領域,他更擅長的是煉金,所以那張寫著調配方法的紙率先被拿了起來。
但等看完了,他的表情反而怪異了起來。
“嗯,西弗勒斯,你有多少年沒去過破釜酒吧了?”
斯內普有點蒙,怎么說著說著聊到破釜酒吧了?就算是談事期間附加的話療也不至于這么偏吧。
“我為什么要去那種地方?”
斯內普尋找材料的時候確實會去酒吧這一類地方,但那都是為了找人交易,有些不合法的材料是沒辦法在對角巷這種正規地方買到的。
“那你肯定不知道,塞爾溫曾經在酒吧做了四年的服務員,他調制的飲品在一些巫師之間大大有名?!?
鄧布利多顯然調查過塞倫,看到塞倫的工作履歷時他的眼角都濕潤了,作為巫師這孩子太苦了。
“這跟魔藥有關系嗎?”
斯內普懷疑鄧布利多是不是有意在給塞爾溫找補,不然怎么調配魔藥能和調制飲品聯系起來呢?如果做酒吧服務員就能練出這么成熟的魔藥,那他也別整天在地下室里研究魔藥了,晚上找個酒吧去兼職算了。
“如果你仔細查看就會發現,這張配方上的名字,”鄧布利多將紙張倒轉過來放在斯內普身前,“其實并不是魔藥?!?
順著鄧布利多修長的手指,斯內普看見了一個之前他看見了但是下意識就忽略了的詞。
“酒?幽靈之視魔藥酒?”
“正是如此,或許小塞爾溫從酒吧里哪位客人手里拿到了這份配方,他也曾多次嘗試過,但受限于材料始終無法成功。他是個天才,如今經過了你課堂上的培訓,加上海格的幫助,最后如水到渠成一般完成了這場值得稱贊的魔藥酒調配也不算例外。”
“順帶一提,他其實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破釜酒吧這些年的采購單里一直有一些奇怪的材料?!?
面前老人的解釋讓斯內普一時有些無法接受,但他確實找不到更好的解釋,如果連鄧布利多都沒有發現異常,那么他的擔心可能真的是杞人憂天。
“如果你一直擔心的是那個人的事情,那么我可以告訴你,我在近期在國外發現了他的蹤跡?!?
鄧布利多道出了斯內普心中的擔憂,正如他所說,斯內普懷疑塞倫接受過一些不該有的“饋贈”,甚至更嚴重一點,可能被附過身。
這不是莫須有的猜測,他在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身邊待的時間里見過比這更加夸張邪惡的事情,修改記憶篡改認知不過是最平常的手段。
所以當塞倫展現出不匹配他身份的異常后,他立刻就來找鄧布利多了。
現在看來,可能真的是他想多了,心中松了一大口氣,斯內普先將桌子上的紙收了回來,他回去打算徹夜再研究一下這瓶魔藥酒的調配過程。
可等到他伸手去拿幽靈之視的時候,一只手掌卻先一步按在上面。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盯著鄧布利多,后者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西弗勒斯,這瓶就留給我怎么樣?你也知道我偶爾對品酒也有幾分興趣,相信以你的能力再調配一份也不是難事,需要材料的話我可以讓海格配合你,他一向熱于助人?!?
半月形眼鏡后面的眼睛里閃爍著調皮的藍光,鄧布利多就像他說的那樣帶著期翼的眼神回應斯內普的冷漠。
對視了一陣后,斯內普很快就敗下陣來,有時候眼前的老人完全不像是外界傳聞的那樣富有智慧和寬容,他總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固守己見。
大手一揮,斯內普扯著衣袖直接轉身,半點不帶猶豫地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等到大門關閉的聲音傳來,鄧布利多才輕輕拿起那瓶熟悉的魔藥酒。
瓶蓋打開,他歪曲的鼻子往里嗅了嗅,隨后仰頭一飲而盡,火辣的味道很快讓他打了個哆嗦。
和當年的味道有點不一樣,這次的格外強勁,可能是火龍酒的原因,不過效果倒是不差。
鄧布利多低頭注視著纏綿成一團的純白色線條這么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