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塞倫帶著斯內普出現在小屋門前的時候，海格嚇了一跳，他還以為之前違規帶小巫師進禁林的事發了。

直到塞倫給他解釋了之后，他才領兩人進了屋。

“來點巖皮餅嗎，教授？海格的得意之作，味道好極了。”

塞倫從一個籃筐里拿出一張圓形的餅遞給斯內普，后者正用嫌棄的眼神四處打量著小屋里的環境。

雖然同在一所學校，但他跟大部分教授關系都很一般，至于和海格，那更稱得上是冷淡甚至對立，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來海格的小屋。

打量之下，小屋內的環境完全符合他對海格的印象，臟亂差，各種奇怪的東西毫無規章制度地擺放得到處都是，還有一股壁爐里燃燒的煙火都沖不淡的霉舊味。

斯內普連坐下的打算都沒有，他只打算盡快完事然后回城堡，詳細的煉制流程被作為塞倫當做誠意，在斯內普還在辦公室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他了。

見斯內普不搭理他，塞倫遺憾地將巖皮餅放下，他覺得是斯內普看見了那塊墊在長桌下的巖皮餅的緣故。

“時間寶貴，盡快開始吧，我想塞爾溫你應該也等不及了吧。”

塞倫聳聳肩，他要將小屋里長桌上的東西一點點搬開，這里將作為他的調制臺。

斯內普舉起魔杖剛要念咒節省時間，就被海格阻攔了。

“不用，我自己來。”

海格同樣不喜歡斯內普，不僅因為后者前食死徒的身份，還因為他覺得斯內普對那些神奇動物毫無同情心，要知道魔藥的很多材料都來自神奇生物。

有了海格加入，清空桌面就快多了，他胳膊一攬就能把半個桌面的東西拿走。

所有的原材料都被放在桌面上，除了一個密封的大桶，其他都是試管一樣的容器，里面裝填了不同顏色的物體。

“你不打算用坩堝？”見塞倫不再往上面擺東西，斯內普有些詫異地問道。

“不需要用到坩堝，我們這次使用的是靈萃凝露法，或許教授你聽過這個名字。”

斯內普作為魔藥大師當然聽過這個名字。

傳說該方法來自古代德魯伊，他們拒絕用火焰而是選擇手動萃取材料的精華來制作魔藥。

“但和原版并不完全一樣，你也知道古老換個詞也可以稱之為過時。”

斯內普雖然沒有表示出來，但是實際上對此深表贊同，即便他此時看塞倫不順眼。

還在學生時期，他就直接對刻板的教科書做了修改，當其他同學還在琢磨怎么處理材料的時候，他的魔藥成績在同年級已經一騎絕塵。

“所以，教授能幫我個忙嗎？”

塞倫將封閉的大桶推到了斯內普面前，里面是夜騏咀嚼過的碎肉，加入其他輔助材料處理后，里面的肉已經變成了純黑色，但還需要進一步處理。

斯內普直接回了個廢話少說的表情。

“我需要將桶里的東西濃縮成只剩0.25毫升的液體，差不多是5滴。”塞倫說出了他的要求，雖然他自己能做到，但白來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所以教授你會厲火咒嗎？”

提煉這件事這對斯內普來說輕而易舉，頂多因為不了解材質過程慢一些，結果他舉起魔杖剛要動手就停住了。

“你在開玩笑嗎？”

斯內普繃著一張不善的臉看著塞倫，不是他不會，而是因為厲火咒這種黑魔法只會把這里燒的一干二凈。

更何況他現在好歹是社會上的正面人物，怎么能會厲火咒這種黑巫師才能掌握的黑魔法呢。

“好吧，普通火焰也行，我從書上看到了厲火咒這個名字，覺得應該是一種非常厲害的火焰魔法，教授你不會就算了。”

握著魔杖的手指攥的更緊了一些，斯內普尖刀一樣的眼神剜了塞倫一眼，魔咒自他口中輕聲念出。

“火焰熊熊。”

斯內普反手高舉魔杖，一道火焰從魔杖的前端迸射而出精準地沒入打開的桶內，他另一只手伸出控制魔力包裹著大桶，以確保高溫不會向目標以外的地方擴散。

原本斯內普并不打算進行任何協助，但那份更加詳細的魔藥配方和留之不易的心鏡草還是讓他決定做一些微不足道的輔助工作，萬一魔藥煉制失控，他還能及時補救。

黑色的血肉開始慢慢融化。

桌子另一頭，絲毫未受影響的塞倫開始了他眼花繚亂一般的表演。

玻璃管內的材料以不同的配比開始混合并倒入一個三角杯，海格看著他手里捧著的杯子里溶液的顏色一會兒從藍變到黑，一會兒又從黑變成白，有時候還會出現多種顏色混合的虹色。

他也不敢問，他也不敢說，反正看不懂等著喝就是了。

等到斯內普將桶里的液體放入，5根豎立在桌子上的玻璃管里的顏色才最后統一變成渾濁的霧色。

塞倫正拿著一個瓶子將最后的關鍵加入玻璃管內。

瓶子里液體倒出時，海格饞地舔了舔嘴唇，斯內普也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是？”

“我珍藏的火龍酒，1882年產的，從破釜酒吧老湯姆那拿來的，一般人根本買不到。”海格驕傲地回答了斯內普的疑惑。

眼角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斯內普不確定這最后一步是不是必要的環節，但塞倫才是這場魔藥配煉的主持者，他只能當做這是正常的步驟。

“好了，幽靈之視藥劑酒完成了，愿意的話可以當場享用，或者保存起來也行。但記住，它的特殊功效只有在剛喝下的一分鐘內才有效。”

塞倫各分了兩瓶給斯內普和海格，只留下了一瓶給自己，畢竟沒有他們，他自己做不出來這東西。

海格沒有猶豫，他直接就打開一瓶喝了下去，一股火紅色率先沖上臉龐，等顏色消退后，他的眼睛變成了和夜騏一樣的慘白色。

“哇哦~這也太神奇了！這就是夜騏的視角嗎？烏烏它們平時看東西就是這樣的？”

此時海格頂著一雙沒有瞳孔的慘白色眼睛走來走去，看起來非常嚇人，如果不是他表皮正常還有溫度，簡直就是一只巨大的活尸！

“塞倫你看起來好奇怪，我是白的，斯內普是黑的，但你有點像我做的蛋糕。”

聽見此話，塞倫眉頭一挑，他也喝下了幽靈之視。

一股火辣從胃里開始擴散，他的身體像是剛被火龍噴了一口一樣變得通紅，火辣過后馬上就是暖洋充斥全身，這種感覺就像是冬天被扔進了一個高溫的溫泉，等適應了初時的滾燙后，剩下的就是溫暖。

但接下來的一分鐘特殊效果才是重點。

塞倫的眼睛變得和海格一樣，都只剩白茫茫的眼白，世界在他的眼里徹底不一樣了，他就像從立體世界跳到了平面世界。

一道道黑白線交織組成了桌椅等事物的輪廓，就連壁爐里燃燒的火焰也都是一堆線條在跳躍閃爍。

在他旁邊，一道巨大的白色人形物體正朝他揮舞著雙手，這是海格。

組成海格的白色線條數量不多但十分粗壯，這意味著，他為人心思淳樸且心地善良。

轉頭看向斯內普。

入眼處是如同深海魚群一樣密密麻麻的黑色短線，可偏偏在黑色魚群正中間還有著一條白色的小魚在緩緩游動，也正如斯內普的性格本質——他陰沉且冷漠，但內心深處卻一直堅持著一份特殊的柔軟。

最后低頭將視線移向自己，塞倫知道為什么海格說他像是一塊蛋糕了。

準確地來說，更像是一塊反轉的奧利奧。

兩層白線組成的外殼正將一團黑色夾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