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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運河血斗

夏意正濃,運河水面在烈日下波光粼粼,卻掩不住沿岸彌漫的緊張氣氛。漕幫總舵所在的碼頭邊,一艘艘漕船整齊排列,船身的木板被曬得發(fā)燙,船頭的漕幫青龍旗無精打采地垂著,可船上眾人的神情卻絲毫不見慵懶,個個如臨大敵。

沈家與漕幫的合作,讓蘇九娘在幫中的地位搖搖欲墜。七十二舵主齊聚一堂,本是商議漕運大事,可如今,話題卻全圍繞著蘇九娘與沈家的關(guān)系。議事大廳內(nèi),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檀木桌椅散發(fā)著沉悶的氣味,墻壁上掛著的漕幫先輩畫像,此刻仿佛也在冷眼旁觀這場內(nèi)部紛爭。

洪澤湖舵主率先發(fā)難,他身材魁梧,滿臉橫肉,此刻正怒目圓睜,猛拍桌子吼道:“蘇九娘,你身為漕幫大掌柜,卻與沈家勾結(jié),私自放行他們的運鹽船,眼里還有沒有漕幫的規(guī)矩?”他這一吼,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茶水濺出打濕了桌上的漕運賬本。

蘇九娘面色冷凝,煙桿在手中輕輕敲擊著扶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不緊不慢地回應(yīng):“洪澤湖舵主,說話可要有憑據(jù)。沈家按時繳納漕運費用,他們的船合規(guī)合法,我為何不能放行?”她眼神犀利,掃向眾人,試圖從眾人臉上找出支持自己的表情,可回應(yīng)她的大多是冷漠和懷疑的目光。

“哼,合規(guī)合法?他們的分體貨船明顯是在鉆查驗的空子,你會不知道?”洪澤湖舵主冷哼一聲,雙手抱胸,不屑地看著蘇九娘。其他舵主也紛紛附和,大廳里頓時議論紛紛,指責(zé)聲此起彼伏。

林墨站在蘇九娘身旁,身著一襲素色長衫,看似鎮(zhèn)定,內(nèi)心卻在飛速盤算著對策。他深知此次局面兇險,若不能妥善應(yīng)對,沈家與漕幫的合作將毀于一旦,還可能引發(fā)更大的危機。沈清歡坐在輪椅上,神色平靜,可微微顫抖的手指卻泄露了她的緊張。她的輪椅旁放著一個精巧的木盒,里面藏著她為應(yīng)對此次危機準(zhǔn)備的機關(guān)暗器。

林墨清了清嗓子,向前一步說道:“各位舵主,沈家與漕幫合作,是為了互利共贏。分體貨船雖設(shè)計巧妙,但并未損害漕幫利益,反而為漕幫帶來了更多的收益。”他從袖中掏出一本賬本,上面詳細記錄著沈家付給漕幫的費用明細,“大家看看,自合作以來,漕幫的收入明顯增加,這都是有目共睹的。”

洪澤湖舵主卻一把奪過賬本,隨意翻了幾頁,便扔到地上,罵道:“少拿這些來糊弄我們!誰知道你這賬本是不是做了手腳?說不定你和蘇九娘暗中勾結(jié),想吞了漕幫!”他這一鬧,場面更加混亂,一些舵主甚至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氣氛劍拔弩張,一場血斗眼看就要爆發(fā)。

沈清歡轉(zhuǎn)動輪椅上前,她身著一襲淡藍色的錦緞長裙,臉色雖蒼白卻透著一股堅毅。她輕聲說道:“各位稍安勿躁,既然大家對蘇舵主和沈家有所懷疑,我們不妨來一場公平的驗證。”她眼神示意林墨,林墨心領(lǐng)神會,轉(zhuǎn)身從后堂拿出一個精美的酒壇。

“這是我們沈家特制的‘龍王涎’,”沈清歡解釋道,“用運河水和神鹽精心熬制而成。據(jù)說,心懷不軌之人喝下它,會受到龍王的懲罰;而忠誠正直之士飲下,則安然無恙。今日,我們就用這‘龍王涎’來檢驗大家的忠心。”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yán)。

林墨將酒壇打開,頓時,一股奇異的香氣彌漫在大廳里。他拿起酒杯,依次為各位舵主斟酒。每斟一杯,他都用袖口輕輕擦拭杯沿,看似不經(jīng)意的動作,實則在悄悄灑下一種特殊的藥粉——這是沈清歡研制的輕微毒藥,服下后會暫時讓人說不出話來,卻不會有生命危險。

洪澤湖舵主看著遞到面前的酒杯,心中有些猶豫,但又不想在眾人面前示弱,咬咬牙,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還故意挑釁地看著林墨和沈清歡。其他舵主見他喝了,也紛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就在眾人喝完酒的瞬間,沈清歡悄悄按下輪椅扶手上的機關(guān)。只聽外面一聲炸雷響起,大廳里的鹽晶燈突然熄滅,整個大廳陷入一片黑暗。眾人頓時慌亂起來,有人大喊:“怎么回事?是不是龍王發(fā)怒了?”黑暗中,沈清歡的袖中射出幾支帶著鹽晶熒光粉的飛鏢,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詭異的青龍軌跡,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恐怖的氣氛。

片刻后,燈火重新亮起,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洪澤湖舵主剛要開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音,臉上滿是驚恐和憤怒。其他舵主見狀,也都驚慌失措地看向他,現(xiàn)場一片混亂。

蘇九娘趁機大聲說道:“大家看到了吧,龍王已經(jīng)降罪于心懷不軌之人。洪澤湖舵主如此污蔑我和沈家,想必是心中有鬼!”她眼神凌厲地掃過眾人,煙桿指向洪澤湖舵主,“說不定他才是那個勾結(jié)外敵,妄圖破壞漕幫的叛徒!”

林墨接著說道:“其實,這‘龍王涎’里的神鹽,本就有凈化人心的作用。心懷惡念之人,身體會自然產(chǎn)生排斥。洪澤湖舵主突然失聲,想必是上天在警示我們。”他說得一本正經(jīng),讓人不得不信。

這時,老周帶著幾個沈家護衛(wèi)匆匆走進來,呈上一疊信件。林墨拿起信件展示給眾人:“這是我們查獲的證據(jù),洪澤湖舵主私通倭國細作,出賣漕幫的情報,他才是真正的叛徒!”信件上詳細記錄著洪澤湖舵主與倭國細作的往來交易,還有他泄露漕幫運鹽路線的證據(jù)。

眾舵主看到這些信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支持洪澤湖舵主的人,此刻也開始動搖。洪澤湖舵主又急又氣,卻無法辯解,只能在一旁憤怒地跺腳。

沈清歡咳嗽了幾聲,說道:“今日之事,希望大家引以為戒。漕幫要想發(fā)展壯大,就必須團結(jié)一心。沈家愿意與漕幫繼續(xù)合作,共同開辟更廣闊的商路,但若是有人再心懷不軌,龍王的懲罰不會放過他!”她的話語堅定有力,在大廳里回蕩。

經(jīng)過這場風(fēng)波,大部分舵主都選擇相信蘇九娘和沈家。他們紛紛表示愿意遵守漕幫規(guī)矩,繼續(xù)與沈家合作。洪澤湖舵主則被眾人押入地牢,等待他的將是漕幫嚴(yán)厲的懲罰。

夜幕降臨,運河上的船只都亮起了燈火,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著岸邊的燈火,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沈清歡和林墨站在船頭,望著夜色中的運河,心中感慨萬千。

“今日這一局,總算是險勝。”林墨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沈清歡。月光灑在沈清歡的臉上,映出她疲憊卻欣慰的神情。

沈清歡微微點頭:“但這只是暫時的。經(jīng)此一事,漕幫內(nèi)部的矛盾雖然暫時壓制住了,可那些對我們心懷不滿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我們還發(fā)現(xiàn)沈二爺?shù)乃酱矑熘\尸旗,背后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她眼神中透露出擔(dān)憂,輕輕撫摸著輪椅的扶手,似乎在思考著下一步的對策。

林墨握住沈清歡的手,安慰道:“別怕,有我在。不管遇到什么困難,我們都能一起解決。”他的手溫暖而有力,給了沈清歡莫大的安慰。

就在這時,蘇九娘走了過來,煙桿在手中輕輕晃動:“今日多謝你們,若不是你們,我恐怕難以服眾。但接下來,我們得小心應(yīng)對。倭國細作得知此事,肯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得提前做好準(zhǔn)備。”她眼神堅定,透著一股江湖兒女的豪情。

沈清歡看著她,說道:“蘇舵主,以后我們更要緊密合作。沈家離不開漕幫的支持,漕幫也需要沈家的財力和智謀。只有我們團結(jié)起來,才能應(yīng)對各方的挑戰(zhàn)。”

蘇九娘點頭表示贊同:“那是自然。沈大小姐放心,漕幫這邊我會盯著。但你們也要小心沈二爺,他在暗處,不知道還會使出什么陰招。”

三人在船頭商議了許久,制定了一系列應(yīng)對措施。他們知道,這場運河血斗只是一個開始,未來還有更多的挑戰(zhàn)在等著他們。但只要他們團結(jié)一心,就沒有什么困難是無法克服的。

夜?jié)u深,運河上的船只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船槳劃水的聲音。沈清歡、林墨和蘇九娘望著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擔(dān)憂。他們知道,在這看似平靜的運河之下,暗潮正在涌動,而他們必須做好準(zhǔn)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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