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心中所想,蘇景秋自然是不知。
而且他很懷疑,以自己師尊的個性,即便知曉自己正在展望四境,恐怕也只會覺得是理所當(dāng)然。
似乎察覺到蘇墨有些走神,蘇景秋輕敲了一下桌面。
蘇墨趕忙端正身子,收束心神聽講。
然后就聽師尊繼續(xù)道:“你所學(xué)其余幾門功法,亦同是出自我碧落峰;
“譬如《潮汐訣》,便是衍化自《玄冥真水化生經(jīng)》,《玄黃經(jīng)》衍化自《玄黃鎮(zhèn)岳法》,《少陰劍指》衍化自《太白庚金劍道》,《青木內(nèi)息功》出自《太乙青木功》。
“這些功法你都可溯源自學(xué),另外還有雷法如《震雷玉樞洞真法》、《紫府風(fēng)雷遁甲秘要》、《九天應(yīng)元雷法總綱》可任選其一;
“風(fēng)法有《巽風(fēng)天罡訣》、《周天星斗風(fēng)靈訣》;
“還有陰陽篇的《陰陽混沌兩儀經(jīng)》、《陰陽和合通玄秘錄》、《太虛陰陽洞玄經(jīng)》等。”
她一口氣點出不少功法,蘇墨越聽越是心驚,他萬沒想到,自家法脈竟有這般深厚的底蘊,光是功法就有如此之多。
蘇景秋最后道:“莫要小看了這些功法,這其中隨便一本都是足以在外面開宗立派的,若經(jīng)過幾代人的修行,不斷逐本溯源之下,能將之重新推演為直指大道的根本之法也未可知。”
蘇墨忙點頭,求教道:“師尊,弟子我應(yīng)該修煉哪些?”
蘇景秋臉上突然現(xiàn)出古怪的表情來,似乎對他的這個問題感到有些不解:“陰陽五行風(fēng)雷,自然是都得學(xué)。”
都得學(xué)……
蘇墨感覺自己額頭見汗。
這么多門功法,這得學(xué)到什么時候去?
然后他就見到師尊臉上露出恍然之色:“是了,倒是你提醒的及時,為師我頭一回傳法,卻是遺漏一些。”
她接著又道:“鍛煉肉身圓融功法的還有《混沌五行煉形圖》,你日后外出行走,隱遁之法也不可少,我山上有《萬象天機五行遁》,收羅有《雷光遁》、《清風(fēng)遁》、《流火遁》……等各類遁法,你也一并學(xué)了去。”
蘇墨額頭汗水開始淌下來了。
他此時有些懷念前段時日山下種地的時光,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多么的快活……
可這還沒完。
蘇景秋似乎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是繼續(xù)道:“有了這護道之功,自然還需傍身之法,只是我碧落峰在術(shù)法一道上確實建樹不多。”
蘇墨提起來的心輕輕放下,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氣。
蘇景秋宛若不知,繼續(xù)道:“我脈術(shù)法類傳承攏共只有符、咒、術(shù)、訣、禁、陣、秘術(shù)、大法、神通……等數(shù)十種而已。”
蘇墨剛放下的心再次提起,背后汗水濕透了新?lián)Q的法袍。
只聽見師尊又道:“而你如今只是剛剛筑基,能學(xué)的就更少了……”
她似乎有些為難起來,想了一會兒之后才道:“為師先給你提點幾門,你可以照此去學(xué)。”
說著,她一一報出幾門術(shù)法名稱來:“先是五行術(shù)法,有《五行咒術(shù)總綱》,這是必學(xué)的,自不消多說;
“另外還有《要義天象篇》、《要義四時篇》、《通用術(shù)法十八卷》、《玉訣秘要二十四部》、《天罡數(shù)三十六術(shù)》、《地煞數(shù)七十二法》、《云篆千三百章》以及《萬法總篇》。”
蘇墨抬手擦去臉上汗水:“師尊……弟子我……學(xué)哪幾門?”
“都得學(xué)。”
蘇景秋自然而然點了點頭。
隨后她又道:“功法你可選一門主修,畢竟同時開辟五行宮府確實有些麻煩,不如一一開辟來的便利。”
丹道修真在一境修行數(shù)十載,開辟一宮一府都是千難萬難。
可此事由蘇景秋講來,竟是如此的理所當(dāng)然,仿若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也不知此話叫旁人聽去該是如何作想。
蘇墨也終于明白了過來,自己這位師尊,在修行上的理解似乎和其他修真有一些小小的出入。
此時他又哪里敢多話,只能靜靜聽著。
“話雖如此說,可其余五行功法亦不可落下,否則將來若是體悟不夠,結(jié)丹之時可是要頗費一番波折的,至于陰陽風(fēng)雷倒是可以緩一緩。
蘇墨還未煉真炁,她卻已經(jīng)在謀劃結(jié)丹了,而且聽她話里話外意思,結(jié)丹只不過是“頗費一番波折”而已。
“另外為師點出的那幾門術(shù)法你都不可落下,在一境二境都是有大用的,將來境界上去,學(xué)大法神通也需以此為根基。”
她最后交代一句,似是想了想,然后道:“嗯,作為入門拜師的考校,為師便給你三個月時間,務(wù)必要將這幾門功法法術(shù)盡數(shù)掌握了。”
“三個月?”
即便是以蘇墨的養(yǎng)氣功夫,這會兒也有些忍不住了。
蘇景秋笑著點頭:“三個月。”
接著她寬慰道:“我知你意思,時間確實寬裕了一些,可修煉最忌冒進,更不可一味埋頭苦修,須得講究勞逸結(jié)合,亦需時常與同道坐談?wù)摰溃愕妹靼走@其中道理,為師許你三個月,你就得好好利用這許多時間,若是提前修煉圓滿了,我可是要罰你。”
師尊似乎完全領(lǐng)會錯了自己的意思……
蘇墨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緊迫感來,腦海中浮現(xiàn)出自己三個月后被趕下山去的場景……
蘇景秋終于看出了他臉色的變化,微微嘆了口氣,接著說:“也確實難為你,為師這還有一些整理出來的符法,以及煉丹、煉器之法,雖不成什么體統(tǒng),但你也可以學(xué)上一些,就當(dāng)日常消磨時光,不然三個月光練功學(xué)法也確實難捱。”
蘇墨只覺腦海中“嘎嘣”一聲脆響,趕忙收斂神色,生怕師尊還有驚人之語。
好在看蘇景秋的樣子似乎也終于交代完了。
然后就見她一指點出,不偏不倚,正好指向蘇墨額頭。
后者只覺神念微微一動,好似有什么事物鉆進了自己思緒里。
他細細品味了一番,就發(fā)現(xiàn)自己腦海中多出了許多功法典籍、咒訣術(shù)法來。
只不過還未修煉,不曾體悟,故此只知其形,不懂其意。
做完這一切后,蘇景秋終于松了一口氣,滿意點頭:“好了,大致便是這些,你自去修煉便是了,至于一境煉炁的各類雜項,我不耐煩講,估計你也不稀罕聽,若真有想了解的,瓊?cè)A峰云闕院有專門講法課程,大約是每月十五一講,你自去聽便是了。”
她擺了擺手,起身就欲離去,可似乎又想起些什么來,回頭又道:“是了,一境不過是粗淺煉炁,實在沒什么好留戀的,你也莫要耽誤太久,等明年入夏前就該破二境了。”
說罷也不見如何動作,就這么身化清風(fēng),不見了人影。